旮旯里的小农女 51乔迁之喜

五月中旬，陆叶忠家贴告示招村人盖房子。陆家村闲置在家的人，呼啦一堆跑到陆叶忠家去询问。有汉子妇人，这日招了三十人左右。石贵县的房子各类都有，青砖、石屋、茅草，木屋。陆叶忠家要盖四合院的青砖大瓦房。次日一早，陆叶忠召集了人，分派活计。有去大河拉河沙，有去拉石头，有去拉石灰，有去拉青砖，有去拉瓦，有去伐木。

一连几日，地基挖好，开始砌基石。陆叶忠又去县里买回三牛车的糯米，掺到沙泥浆中，这是陆子雨强烈要求的。沙泥浆是河沙、石灰、黄泥掺杂混合浆，掺了糯米，墙体黏合得更加牢固。村人见此大呼陆叶忠家烧钱。陆杨氏在家听到消息，立马过来询问儿子，又训斥说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家盖个院子费这许多银子干啥。陆叶忠安抚她娘说道这盖院子，自然要盖最牢固的，这子孙传给子孙，房院子不得住个几百年。陆杨氏听了后，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说道几句儿子，又和颜悦色的回去了。

进入六月初，陆家盖的三进二出的四合大院，不过在三进这一处盖的是楼房，花费的心思多，又费银子，想一想，陆子雨都觉得郁闷。不过二旬，楼房就盖出来了。又去请来那木匠做活，因顶层采用木制的桁，要修成花园式，栽种各种观赏的花卉。直到六月下旬，陆叶忠家的四合大院就盖好了，此时正在安门窗、地板均采用木制材料，这也是陆子雨要求的。村里时不时有人来观看院子，都赞道院子造得好，通风又亮堂。然后陆子雨和陆子莉上县里采买布匹，回来作窗帘子，桌布、坐垫子、抱枕等家居用品。陆子雨还扶额，一时没想到，待回来又跑回家画图样，交与作坊这边。过得几日，大院子陆续装饰好，只差一些收尾了。

陆家大院是三进二出的四合院，与陆家村的院子不同。陆家村的院子，大多数都是一排的屋子，一个院子加一口井，用矮墙或者篱笆围起来，有的人家有倒房。陆叶忠家的两扇大门上有扣环，里面关门时用桁插门，左右的游廊各有三间倒座房，游廊过去又有东西厢房各三间。正堂在中央，左右有饭堂、书房。饭堂有个小门出去是后院，前院栽种有几棵树，一些花卉。西边门进去是楼房，盖的是二层半，院里也栽种着花卉，后面是一排后罩房，有十个房间，隔着墙这边是后院，也有个小门过去。东边门进去是后院，有个天井，柴火棚，牛马厮，如厕间，分了男女，还有个侧门，牛马车能出入，出去便是进村子的村路了。

待陆家大院盖好，陆甘氏便去找了黄姑算日子。黄姑算了后，说道六月二十八日宜乔迁。陆甘氏觉得日子太紧凑，让黄姑再算。黄姑又算，说道七月十二宜乔迁。陆甘氏摇头说道不好，这七月是鬼节。于是选了六月二十八吉日，又请黄姑上门去看风水。

六月二十六这日，陆叶忠陆续去通知了亲戚和村里人来喝乔迁酒，回头又送了两张帖子与徐老大夫和赵宸越。直到六月二十八，一大早天还未亮，陆叶忠先拨了一盆旺火到大院中，用以象征以后的日子会过得红火兴旺。之后才打开大门，让亲戚和村人来贺喜。进门之前，于大门处设上案了香烛，逐一摆上供品，又敬拜门神，燃香焚纸，如然后放一挂鞭炮。之后才让人进大院，不管男女老幼，人人手里均拿着用物，每个人进院不得空手而入。

大家有搬米缸，装八分满，外贴上用红封写的常满两字，米上放一个红封。有人用桶盛三分水，里面放双数的碗筷，绑上红布条。有人扛新柴火，有人拿新竹筐和扫把一对，有人拿梯子……等等器物，全都绑着红布。外婆一家拎着发糕和小鸡，意为家财大发、六畜兴旺。有村人拿芹菜、青蒜、生菜、糕点、豆腐、鞭炮等等，以借其谐音，祝主家勤奋、善算、生财、发家致富的好意头。

待大家进了门，正堂屋开始祭祖，设上供桌摆香烛，再上三牲，糕点糖果，清茶三盅，酒水三盏，案下放祭祀纸。待敬拜一番，焚祭祀纸。祭祖完又要祭灶，同样一份供品敬拜。进院的人，有拿了扫把到处扫，意为除去大院里的脏物污秽，让主家人身体健康。

待收拾停当后，陆叶忠便安排人手出去采买鸡鸭鱼肉。不管亲戚还是村人各个都忙活开了，小农户就是如此，不用多吩咐，自发的找活干。待搬来桌椅，又摆上糖果糕点花生瓜子等。大叔公搬了张桌子放门口处，记人情往来账目。每个进院的人，不管是甚么，多少会拿一样用物，像这样的大事，极少会有人不拿东西进院。陆甘氏大着肚子，在院中招待来人，这个说几句，那个拉住说两句，也是忙的不停，脸上笑容没断过。最欢快的是小孩子，在大院里到处蹦哒玩闹。小姑娘们跟着陆子莉几个到处看新院子，还到楼房上去风景。顶楼上能看到官路，又能看到村子，风景极美。

不到午时，徐老大夫来贺，陆叶忠请进院去坐。不一会，赵宸越和顾焕齐一道来了。陆叶忠又赶忙请进屋去。唤了年纪相仿的李棋轩和陆子斌、陆子君，还有两个二爷爷家的孙子来作陪。赵宸越是个高冷脸，吐字惜金，闹得几次尴尬。幸好顾焕齐在一旁，帮着应付一二。

午时三刻，陆家大院摆了三十八桌酒席。不久，有村人吆喝一声，让大家去坐席。于是大家便找席位坐，一般都是与相熟的人共坐一桌。一会，便有妇人端了糖果瓜子上桌，每桌一盘，这是规矩。陆子雨这一桌都是小姑娘，还看到大奶奶和两个堂姐也在邻桌坐席，陆子秀堂姐长得高挑，陆子芬堂姐稍微发福，两姐妹眉眼很相似。转头又看到大姑一家，连老太太也来了，见李棋伟这家伙东张西望，看陆子雨望过来，咧嘴一笑。陆子雨对李棋伟点了点头。李棋伟也点头，还打了手势，意思是他吃好饭去找她。陆子雨比了个OK的手势。李棋伟看不懂，只能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又有村人吆喝，上席了。便见有村里的汉子们陆续端菜上桌。大门口又传来鞭炮声，于是开席了。待鞭炮毕，大家才开始动筷吃饭。一时，筷子声，嚼声，人声响起，好不热闹。

待一散席，李棋伟便来找陆子雨。两人便到楼房顶上看风景。李棋伟道：“啊妹，我准备要去考童生”

。“是吗，那祝棋伟哥旗胜得开，一定能考中”

陆子雨道。

“谢谢，啊妹，待我考上秀才，中举人，我娶你可好”

李棋伟看着她说道。

“呃……”

陆子雨无法回答他。

“啊妹”

李棋伟见她没有应，有些着急。

“棋伟哥，我一直当你是哥哥”陆子雨看着他说道。“啊妹，你是不是欢喜那个赵东家”

李棋伟变了脸色，他就知道那东家不怀好意。陆子雨说不出口，支吾着：“我……”

。“啊妹，那赵东家不适合你，他是大户的贵公子，轮身份地位，都不是咱们小户能招惹的，啊妹，我不想你将来受委屈”

李棋伟见她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的女人，不需要委屈”

赵宸越突然出现道。陆子雨有些意外，道：“呃，你怎么上来了”

。

“雨儿”赵宸越牵了陆子雨的手。

“放开啊妹”李棋伟怒眼道，上前要拉陆子雨。赵宸越立即弹开李棋伟伸出来的手。李棋伟忙捂住手臂，感觉麻麻的。“棋伟哥，你没事吧”陆子雨郁闷了，这两人凑一起，准没好事。“啊妹，你说你是不是欢喜他，不稀罕我”李棋伟责问。“棋伟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关心你”

陆子雨道。“我就知道啊妹是关心我的，那我考了童生，啊妹，你要来我家可好”

李棋伟听罢，放下心了道。

“好，到时我们一家人都会去”

陆子雨点头道。

“嗯，那啊妹，我先下去了，不然我娘得找我，啊妹，你也下去”李棋伟看向赵宸越，担心他不怀好意。“棋伟哥，你先走，我一会再下去”陆子雨道。李棋伟看看赵宸越，点了点头便走了。

待李棋伟一走，赵宸越脸色便缓了下来，道：“雨儿，我要出一趟远门，等我回来，可好”。陆子雨遂问：“你要去哪里，远不远”。赵宸越道：“雨儿担心我”。陆子雨道：“谁担心你了，你要走就走，我才不稀罕”。“雨儿，离那小子远点”

赵宸越命令式的道。“呃，我尽量，咱们下去吧，不然让人瞧见，该说闲话了”陆子雨点头道，往大院下面看了看。赵宸越点头，牵了陆子雨的小手下去了。

一顿酒席，一直到未时初，有的桌还没散，那些老叔公，村长和汉子们还在推杯换盏，有的还划拳。陆叶忠这一桌也没散，和徐老大夫，还有三个舅子几个堂伯一道坐席。赵宸越和顾焕齐也喝了不少的酒水。大家似乎都喝高了，陆甘氏便安排几个妇人将倒座房收拾出来，床铺被褥全换上新的，待散了席，让几个贵客去屋里歇脚。直到申时之后，陆子雨得知几人情况，便煮了些醒酒茶，端到倒座房分与几人喝下，才让人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