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探望皇后,为奭儿与逊之开脱,甚至包括淋雨地那夜,以至于现在,你都是在算计我们王氏,对不对?”
李旦没有想到这番谈话,竟是完全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前文,便直接进入到了最关键的阶段,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漫长的谈话,本以为这场谈话就像是熬鸡汤般,需要考较彼此的火侯,却没有想到竟是猛火快炒,讲求速率与精准。
“从一开始,你就是瞅准了我们王氏没有皇子代言人的七寸,对不对?”
“这确实是王氏的七寸吗?”
李旦沉默片刻后问道。
王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睛,神情淡然说道:
“是不是七寸,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为何?”
“因为,你现在已经将我们王氏与你,紧紧地绑在了同一条战船上,不是吗?”
李旦抬起头,回视王老爷子平静而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说道:
“老爷子曾跟随先皇,替我大唐征战四方,如今在这尘世待了数年,想不到,眼光依然如此毒辣,手段,依然如此老到。”
王老爷子微微眯眼,看着他,声音微沉说道:
“若是贞观之时,我王氏遭你这般算计,我第一个宰了你!”
王老爷子的话,才刚刚说完,一股强大的军队特有的铁血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斥着整个大厅。
李旦无动于衷,开始翘起了二郎腿,甚至有些悠哉悠哉的:
“可我们现在,坐在同一个大厅内,岂不是和平?”
“不,我们之间有区别。”
“有何区别?”
“你是野心家,我是政治家。”
李旦忍不住笑了,放下了二郎腿,表情瞬间严肃下来:
“这算什么区别!你我,大家,左右不过都是弄权者罢了——”
王老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一味冷漠平静:
“坦白讲,就夺储来说,你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手。但是储君的未来,乃是国君之位,这其中担负着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的生计。你年纪轻轻,竟如此毒辣,过于算计,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活,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你刚才说,若是贞观之时,若遭我算计,必要杀我,为何不是现在呢?”
李旦的这一反问,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向王老爷子的心头,然而王老爷子何许人也,怎会被李旦几句话便撼动心神,他微怒而笑说道:
“你别以为,我现在就奈何不了你!”
不待李旦说话,王老爷子着他冷漠说道:
“若非有先皇禁令,这些年,我又岂能不出王氏之门的道理!不过……”
“不过贞观时期的东西,放到现在,已然是过时了,如今,大可以不认,对吧?”
王老爷子盯着李旦的眼睛,言语间蕴着无穷无尽的威压,缓声说道:
“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很强大,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很聪明。”
“你也知道,我曾经是位军人,我比你更清楚军人的职责所在,所以不要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王老爷子看着他平静说道:
“我还有很多手段让你消失无踪,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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