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句点 第十三章

我把你当成你。他说。

他躺在她的身旁，他附在她的身上，他看着她他用脸颊厮磨她的脸颊。她感觉到的是他，而他不是某个先生某个男人，只是他。他们已经如此认识了，在他们还不识的时候。

他把手放到那个特定的位置，抚弄着,轻慢地离开又回来,好像那里曾是古老的家园。她觉得熟悉的神话在眼前绽开了，她变成了一条小小的船顺着一条弯曲的河朝尽头飘过去，但是没有尽头。她跃上他的身体,也许是想传达着蜿蜓的幸福这许是她的第一次，如此般的温柔几乎融化。她觉得眼前的他仿佛在消散，便紧紧地住他，宛如拯救：让他们还留在欲望的崖头,不落进深渊，至少现在不。

他进人她依然轻慢如刚才，好像他们只有无限漫长的柔板。他把握着旋律和力度,月光不见了，在灰蒙蒙的黑暗中，她觉得自己变成了连绵的云,遮挡了刚才的光。他们不约而同地割断了这身体的连接,但是两个刚刚分开的身体忍不住又扑向义方，似乎他们再也无法习惯瞬间的分离。当他们重新在对方的怀抱中安顿好自己后，都从对方那里感到了婴儿般的纯净，渐渐睡去。

过程迈首矫健的步伐，把一切引向结束，就像月光引来天光。他们忽然同时配来那么绝望地看着对方,没有什么能留住时间，而夜晚已经不在了。他做了最后的，不再有任何温柔，只有力量和疯狂，在几秒钟里她像融化的雪，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它好像随着那股力量飞上去，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她知道接下来该发生的，她要求躺在一起睡一会儿。他从后面搂着她，他说，好的。

她醒来时看见枕边的便条，上面写着:

你好，其实光说你好，不够表达我现在的感受，但我找不到别的，请你原谅。电话名字地址似乎都是无法想象的。我只希望一件事，永远不要让我碰见你，大街上，人群中，无论在哪？

不然，我将无法忘记。

她起来洗洗脸，心情像嘴里说不出来的那股怪味儿，所以也刷了牙，他又看了一遍遍条，然后拿起一根散在茶几上的火柴，在落地灯的铁座上，划着烧掉了便条，临出门时，她还奇怪火柴盒子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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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谭定钰，他最看重的是什么？他也许会说是责任感，而他说的责任感，可以具体到一句话上：把握住你已经拥有的一切，否则他会怀疑人是否还是所谓的高级动物。每当他看到圈里的猪羊鸡之类的随使给人拉出来宰了，心就像一口钟猛地有人敲了两下，痛得异样。

谭定钰常常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离开部队经商并没像他想的那么惨烈。到如今。公司的业务稳步发展，下属通过加薪之类的手段也基本打消了跳槽的念头。老婆孩子康而且有着落。一次他坐在车里，看着她们的背影，在心里问自己，她们是不是快乐?没有答案，因为他接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自己快乐吗?同样没有答案。

也许这都是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有时，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缺点什么；有时又觉得什么都不缺。丁欣扬的“辞职”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一个习惯：愿意什么事都跟她说说，不一定是商量，就是说说。而这此事从没传出去过，这信任渐渐地变成了他工作环境的一部分。他曾经提议让丁欣扬当副经理。但她不愿意。他又想到丁欣扬电话里的态度，心里立刻很烦。他克制自己不给她打电话，一方面照顾马副经理的情绪,另一方面他希望丁欣扬能反省自己的大度那毕竟是所有男人都不喜欢的态度。女人不要太硬气，即使是该硬气的时候也不要这样。

在这当口，于水泊进人了谭定钰的视野。

于水泊娇小秀气在哪里都不太显眼，办事很利落，总是一副懂事的样子，亲切可人经常有人当面夺她懂事.搞得她很慢懂.到底什么是懂事。最后她发现被夸成懂事是没被当回事。人们只看她做秘书如何，没人关心她作为于水波如何。

可惜，她不能设想自己是个不懂事的秘书，特别是给谭定钰当秘书。

谭定钰的老婆有一次问他，为什么从不谈新来的秘书。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