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梨海 第十六章 向往

付常棣那敷衍的样子丝毫没有遮掩，他家的根也不是白扎的，早就打听到老楼说书的那位和他交往密切的事儿了。

李扬帆有些说不出的郁闷，但也没啥办法。

“付哥，你有啥点子吗。过几日卓伯父去四九城进货，我父亲打算让我出去见见世面。你们咋想的，我想拉你们一同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和兄弟去四九城还是他这十几年都没有的事呢！

听到他这么说，付常棣倒也想看看去，毕竟上次那请帖的事儿都还没有弄清楚，还有关于钰儿的一些事情，母亲虽然只说了小部分，可他又不是憨子“成啊，一同去！卓伯父去进货，咱几个去附近耍耍就好。”

“那我回去问问哪区，要是去正区儿，那可有福了！那里的零嘴儿出了名的好吃！还有汉白玉佩…不知道…钰儿喜不喜欢。”讲到后面他的耳根子竟然红了起来，李扬帆不知该笑还是该闹。唐吟钰哎，那可是北城顶上的闺秀，人还漂亮性格又好啊。

他羡慕不来的女孩儿。

柳亭舟拽了拽李扬帆的衣袖，眼中一片清明，失去了以外朦胧的睡意反而让他好生不习惯。他有些纠结的说道“我也想同去。”

“好啊…”刚想应下的李扬帆将话吞了下去，他很想同他去，可柳伯父不一定答应啊“你父亲那边…”

听到李扬帆提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他垂头一言不发，看着委屈极了。

柳父的性子和对柳亭舟的态度是北城的娃儿基本都知晓的。但是付家稍微提点提点就不一样了，付常棣心里有了些数，思索一下选择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气氛“我去和柳先生说一声，搬出我父亲的名堂试试看。他大抵是怕你出事，独苗呢。而且，四九城还是很危险的，地头蛇狠着呢。”

一想到四九城的地头蛇，那可是全民可以津津乐道的一件事。若是没有四九城顾家的镇压，怕是要瓜分天下地盘了。

付常棣又想到一个关键事儿，很是严肃的说着“虽然可能说早了，但是百乐门千万莫去，鱼龙混杂的地儿，到时是生是死都说不清。”

“百乐门？”卓君肆微微偏头，对这个新鲜词儿很是好奇，虽然他父亲经常去四九城，可曾经的他不乐意跟去啊，现在自然也就孤陋寡闻了。

“你好土啊。”卓君肆话音刚落，李扬帆就紧接着开口喷他，还附赠了一个白眼“居然百乐门都没听说过…”

为了让他更理解，李扬帆特地补了一句“四九城的上流社会场所。”

这个词可不简单，上流社会场所可是他们小团体的专有名词，怎么说呢，大概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上流？”被指点的卓君肆垂眸，掩饰住眼中的讽刺。那种上流难怪就‘是生是死都说不清’。

付常棣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把玩，不断吐出教育的话“反正又不嗯嗯嗯是吧，买些东西看看风景就赶紧跟着卓伯父回来。先盘算好买啥，特别想买的先去买了，看卓伯父要多长时间，控制一下，要是买完时间充裕回来帮帮忙搬东西，这才是正事。”

“要是看到喜欢的多看一眼儿也不碍事，反正等卓伯父回去的时候能跟上对吧！”一向慵懒的柳亭舟变得如此积极让他们感觉起了鸡皮疙瘩。

他好热衷于四九城啊。李扬帆时不时撇他一眼，在心里默默记下。

商讨商讨，其实也就是唠那些个四九城的名产而已，也没多少东西，扒拉几下大概就唠完了。可这时间过的慢啊，从付常棣拎出来的小座钟看来现在已经十点四十分。才十点四十分！

付常棣死死盯着那个钟表，眼神凶狠。看不下去的李扬帆表情扭曲的提出建议“付哥，你现在赶过去喝个茶大概就能听书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还喝茶。”付常棣听完眉头一挑，伸出手很轻柔的拍了拍卓君肆的肩“记得把这钟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

一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跑开，跑的速度感觉还比往常快上几分，若是他的脚没有隐隐作痛的话大概能更快些。

小棠最重要！其他都是屁！

这是他现在贯彻的理念，不出意外也将会是未来的理念。

李扬帆嘴角再次抽了抽，眼睛一瞄发现卓君肆一副了然的样子，顿时没话讲了。感情这样已经干多了啊，为了交谈甚欢的友人抛弃小弟！非人干的事儿！

这边儿狂奔的付常棣可不管，平日里的形象都毁于一旦，现在的他看来就是逃难的人一样，不顾一切。

“小…小棠。”终于在花光力气后爬上老楼的付常棣气喘吁吁的念着，他好像跑太快了，不知道要等多久，靠。

这时候才领悟的付常棣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那么笨啊，还跑的那么快。

忏悔也没用，当平复好情绪和心跳的他跨进的时候正巧赶上小棠出场。

那声儿多好听，不软不硬，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话大概会幸福死吧。

他今个儿不是讲四九城的故事了，讲的是一个毛头小子的‘光辉’事迹。

“那毛头小子啊，有莫名的痴念啊。那腿被人揍了都还要拖着往前冲，不顾一切。傻的不得了呢。”

这时一旁有询问的声音响起“这小子为啥这么拼啊。”

小棠还思索了一下，颇为严肃的道“大概是信仰。对就是信仰！”

“小子的心里有执念，有信仰，自然不肯放弃不想放弃。他也可以说是憨子，木呆子。有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也有人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有信仰的人在充满未知的未来有了启明灯。有了引路人。”

“各位客官，这毛头小子的事儿就此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讲讲一些地方趣事…”

付常棣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当小棠说最后那句话一直看着自己时，他就有些明白了。

这是小棠对他说的话。

这是他心爱的小棠赞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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