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山俏美人 第十四章 追赶大队

不会骑马的人想出列都不容易，欧阳平儿捣鼓一阵，坐下马才勉强歪歪斜斜地迈出两步。大家看她狼狈模样，想笑又不敢，憋得难受。

欧阳平儿白了狗屁将军一眼。“我不会骑马，所以只会拖累你们，不如——”

“你叫什么名字？”狗屁将军打断了欧阳平儿又想开溜的借口。

“我、我叫——如花。”欧阳平儿当然不会蠢笨到告知真名，一瞬间她头脑闪过前世周星驰电影中的“经典美女”形象，脱口而出。

狗屁将军和全队人马自是不知道“如花”这个二十一世纪大名鼎鼎的“美女”，反应如常。

“如花，听令。”

听到狗屁将军的号令，欧阳平儿反倒生出一阵阵不由自主的恶寒和恐惧，莫非天意如此，自己真就长得如此不堪，以致于幂幂之中自己给自己安排了这个名字。

什么叫作茧自缚，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欧阳平儿呆傻当场，想着以后一直就被冠以这个名字，内心不断哀嚎。

恰在此时，红彤彤的朝阳终于跳出云层，那抹绚丽的霞光直接透进欧阳平儿的眼里，映照住她的全身。

全队将士无一例外，默默注视着欧阳平儿。

“咳”，狗屁将军的嗓子似乎不好，干咳了一声。

“大黑牛，出列。”

一个健壮如牛的黑脸大汉应声跨马上前。

“你负责跟着如花，教她骑马，不许掉队。”

“喳”。大黑牛领命。

“你，”狗屁将军对着欧阳平儿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却在半空停住。“去找块面纱，把脸遮住。”

没有比这更觉侮辱、更受歧视的了。要搁平时，欧阳平儿早就火冒三丈、跳脚开骂：人丑怎么了，人丑就连见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你们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可今时今刻，欧阳平儿只觉心灰意冷，狗屁将军的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塌了她残存的希望。

“全队都有，出发。”

一百余骑风驰电掣般往yue南方向狂奔。

被裹挟在狂奔队伍中，欧阳平儿真可谓痛苦不堪。她认命般地戴上面纱，脑子浑浑噩噩，情绪萎靡不振，身体备受摧残，她甚至一度想一头撞下马去被踩死得了，可她终究没这么做，因为她怕死。

大黑牛尽职尽责地不离左右，一边牵着她的坐骑不让她掉队，一边时不时指点指点骑马要领。

“身体放松。”

“两腿夹紧。”

“掌握节奏。”

都是屁话，身体说放松就能放松了，什么是节奏，它知道我我不知道它。

这些人和狗屁将军都一个德性，待到休息打尖的时候，最好找点蒙汗药什么的下到他们的食物里，把他们全撂倒，自己远走高飞。欧阳平儿一路下来，一直用这种自我安慰般的恶毒想法努力寻找着心里的平衡。

马队很快越过边境线上的黑风口，再过去就是yue南地界。欧阳平儿戚戚遑遑地看向自家土匪老巢的方向，悲上心头。

那个刚认识了三天的土匪老爸，刚把自己的闺女救活可又转眼不知所踪，那个照顾自己的婶娘，嘴里总是絮絮叨叨却待己真心真意、视如己出，还有那简陋但从不缺少人情味的万贯破家，今日一别，真不知道何日才能重聚。

想到痛心处，加上一整天积攒下来的委屈、愤懑与自怜自艾，导致欧阳平儿的情绪失控，她失声痛哭起来。

欧阳平儿这一痛哭把周边一群大老爷们弄得手足无措。

“如花，你别哭啊。”

“如花，你怎么了？”

“如花”，“如花”......

如果说刚才欧阳平儿还能够压抑住自己，现在听到这些大老爷们一声声如花的称谓，那种悲愤到无以复加的情绪彻底把她击溃，失声痛哭变成了放声痛哭。

马队停止了前进。

“原地休息，人不离马，马不离鞍。”号令传达下来。

欧阳平儿哪管这些，继续哭的天昏地暗。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没过多久，经过痛哭宣泄之后，欧阳平儿的情绪逐渐平复。

欧阳平儿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那匹火红的高头大马正立在面前。她看都懒得看，反正都这样了，随便怎么处置。

欧阳平儿抽抽噎噎地用那块已经被泪水打湿的面纱，当做手绢般擦拭掉满脸的泪水。

“去打点水，给她擦脸。”狗屁将军难得地没有开口训斥或者嘲讽。

大黑牛很快弄来水，打湿了毛巾，绞好递过来。

欧阳平儿默默接过，擦干净脸，重新把那块湿哒哒的面纱带上。

“再换块干爽的面纱。”

狗屁将军留下一句话，纵马离去。

一路马不停蹄，晌午时分，他们就追上了大队人马。

行军途中，欧阳平儿断断续续地得知，狗屁将军叫许恺，字鹏远，世袭三等勇毅伯，加封中越边陲重镇防城守备。黑衣人队伍就是勇毅伯府许家军。至于为何乔装改扮、此行的真正目的，全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许恺率骑兵追上大队人马时，大队人马正静悄悄地驻扎在一个岔路口附近的小树林里。

许恺被接入大帐议事，欧阳平儿跟随其他人下马休息。

欧阳平儿双脚一落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尤其是被颠得近乎散架的屁股，那火辣、酸麻，动一动就痛入骨髓。她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只能趴不敢躺，因为躺着就会触碰屁股，一触碰就疼得龇牙咧嘴。什么宝马什么良驹，什么拉风什么潇洒，放屁，现在谁再让她骑马，她就骂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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