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英雄 第十五章 对头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远处，马蹄形的瀑布似一幅巨大的弧形银幕，倒挂于蓝天之上，滔滔河水奔腾而下，激起浪花，腾起雾团，笼罩在瀑布之上。近处，江面宽阔，水流湍急，大浪一个接着一个向岸边涌来，像一座座滚动的小山，撞在岩石上，溅起几米高的浪花。

“这么大的水！”佟忠义打了个哆嗦。

“咋啦？怕了？师妹，我早就说过他没用！连游泳都不会，废物！”尹炳武轻蔑地道。

“谁说我不会，我当然会！”佟忠义可不想让尹炳武小看。

“会那就来一个！”

“来就来！看好！”

佟忠义虽然并没有说谎，但他也仅仅只会一点点狗爬而已，对付这样的大江大浪很成问题，但为了不让尹炳武看轻，脑袋发热的他二话不说跳了下去。

“小心啦！”深知他底细的苗晓兰心急如焚。

天空中的乌云快速移动着，水面上浊浪喧哗，浪花中，一个小黑点跃上波峰，又跌入谷底……由于湿重的棉衣裹贴在身上，每游动一下，佟忠义都感到十分吃力，他游得慢极了。

太冷了，佟忠义脸色煞白，嘴唇发紫，浑身上下不停地哆嗦着。

冰冷的江水将佟忠义整个人包围了，水直往嘴里灌，让他难以呼吸。又一个滔天大浪打来，水扑进了他的嘴里，把他呛得好久都喘不上气来。

“大师兄！咱们得去救他！”苗晓兰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

“不用了！他自己能行！”声音冷漠疏淡。

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拼命握紧双手，克制住浑身的颤抖和自脚底冒上来的寒意，佟忠义挥动双臂，竭尽全力劈开压顶的巨浪，推开死神的魔掌，终于，他拖着瑟瑟发抖、又紫又青的身体爬上了岸。

好难受呀！身体像要裂开了，体内排山倒海的痛苦。周身寒冷彻骨，佟忠义剧烈咳嗽着，肺里痛得仿佛有刀子在剐。扶住一棵松树的树干，弯下腰，“呕！”，佟忠义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大师兄！你没事吧！”瞅了瞅佟忠义苍白的脸，苗晓兰关切地道。

好半天，佟忠义苍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

真怂！尹炳武冰冷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你身上怎么没水？”佟忠义觉得很奇怪，说话间嘴里还吐出了一口江水还加一条小鱼。

“那边有座桥！”尹炳武轻描淡写地道。

有桥！有桥你还让我游过来！佟忠义头都快炸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辛苦？有多危险？刚才差点……”

“你又没问我！”尹炳武表情冰冷。

“像你这样很好，多游冰可以锻炼肺活量，坚持下去肯定能长寿！”尹炳武说起了风凉话。

你妹呀！这么大的风浪，这么冷的天，长寿个屁？这小子摆明是想害死我！

你的大大的坏！怒气冲冲的佟忠义打算活活抽死尹炳武。

“大师兄！先别管他了！先去换衣服，免得着凉！”苗晓兰急忙制止。

“你小子给我等着！”佟忠义额角青筋直冒，他用手指了指尹炳武。

“怕你呀！”尹炳武的笑容不屑而冷漠。

霞光映红了天际，风拂过，清新而柔软。热干面经济实惠、小笼包物美价廉、黄灿灿的是油条、绿油油的是青团，还有那顺滑爽口的豆腐脑，米西起来都相当的带劲。

虽然包袱里有烧饼，但那玩意儿又干又冷，尹炳武决定去吃点美味的小吃。

“孟宪超，你带他们找间客栈先歇下，我随后就来！”尹炳武将其他人全部支开。

“是！”

“师妹！咱们到前面去吃点东西！”尹炳武殷勤地道。

“好！”

耶！成功！尹炳武爽爆了。

头顶青葱的绿意遮掩了天空，阳光温柔地洒落在肩头。春和盛门口的红色宫灯在风中来回地晃动着，门楼、厦檐、门窗都雕刻精美，富丽堂皇。

服务是未来，口碑是品牌，见有客人上门，店老板于沙赶紧前来迎接。身体微微前倾，于沙满脸堆笑，表情宾至如归。

于沙道：“欢迎光临！客官，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菜单呢？”尹炳武问。

“在这里！你看。”于沙赶紧将菜单递了过来。

“红烧猪脚、香干回锅肉、清炒小白菜、爆猪肝……”

“好勒！马上就来！厨房听好了，红烧猪脚、香干锅肉、清炒小白菜、爆猪肝……”于沙喜笑颜开。

“不！这些我都不需要！来两碗热干面吧！”

“啊！”于沙凌乱在风中。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尹炳武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的什么的干活？正打算跟苗晓兰说点悄悄话，没想到来了一大号的“电灯泡”，尹炳武感到很郁闷。

“大师兄！”

“这是你家呀？我不能来！”

“那边有空座，你坐那边去！”

你丫哪凉快哪待着去！尹炳武声音凶巴巴，从心底窜出一股深切的恼意。

“就不！爷喜欢坐这！”佟忠义成心坏他好事。

从他嘻皮笑脸的神态中可以看出他很得瑟，尹炳武心头火起。

“老板！”

“客官，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来两碗牛肉面！”

“好勒！”

“算在他帐上！”

“好勒！”

“凭啥算在我帐上？”牛肉面可比热干面贵好几倍，尹炳武不想破费。

“就凭你是掌门人！”

打工仔吃饭，就得老板付钱，佟忠义认为这是天经地义。

“你！”尹炳武可不这么认为，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师兄！”苗晓兰推了推尹炳武。

看着苗晓兰那哀求的楚楚可怜的眼神，尹炳武心软了。强行压制住想要抽佟忠义的冲动，尹炳武不再言语。

“就你那饭量，一碗牛肉面就够了！干嘛要来两碗！”尹炳武觉得很奇怪。

“没事，一碗用来吃！另一碗可以看！”佟忠义轻描淡写地道。

“你！”

“师兄！”

要团结！同门之间一定要团结！明白！我的大大的明白！尹炳武将冲到脑门子的火给压了下来。

“算你狠！”

“哼！”

风卷起枯叶，洒得到处都是，寒气侵入骨髓。时间和空间仿佛在瞬间被人为的压缩了，眨眼间，十几名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手持钢刀，宛如没有生命的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三人眼前，一时间杀气弥漫得到处都是。

敌人！苗晓兰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嘴唇苍白干裂。

“老板，再来盘炒面，记得放辣椒！”

“我记得你有胃病的，怎么能吃辣椒……”

“这你就不懂了吧，胃溃疡就得吃点辣椒，才能促进胃黏膜愈合！”

“放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不利于肠胃……”

“你说得是没错！但凡事不能绝对！黄帝内经上说：起居有常，饮食有节，不妄劳作，恬淡虚无，精神内守，真气从之，病安从来！故神与形俱……”

“少冒充专家，总之，有胃病不能吃辣椒！”

两人吵了起来。

“我是来杀你们的！快快受死吧！”高个子的刺客头目警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有胃病不能吃辣椒这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可以吃一点！这黄帝内经上不是也说要饮食有节嘛！这个节就是度，凡事得有个度！孔子也说过：知之为之之，不知为不之，事之也！”

“少来！这关孔子毛事呀？难道他老人家也会治痔疮？你欺负老子没文化是不是？”

刺客们的到来彻底打破了饭馆的宁静，胆小的食客一见形势不对，赶紧偷偷溜了，胆大的也吓得腿脚发软，店老板更是躲在柜子后头吓得浑身直哆嗦。

苗晓兰心头直打怵，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聚气双掌，随时准备出击。只有这两个宝货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在继续争论着吃饭问题。

苗晓兰很气愤，这帮刺客太不讲道理、太不懂礼貌、太没有人性、太不会穿衣服了！

明明这么热的天，这样欢快的氛围，你们偏偏要穿黑衣服，难道不怕别人说你们没品位？难道不怕捂出痱子甚至是中暑？更让她感到气愤的是这伙人渣竟然人多欺负人少，自己一方不仅数量上不占优势，自己还是一个女的。

其实说老实话，刺客们比还气愤，因为虽然说其他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但尹炳武和佟忠义俩人的表现却让他们很受伤！很抓狂！很没面子！很没有成就感和存在感！

这是遇到刺客，遭到袭击后应该有的反应吗？这不科学呀！

你父母难道没有教过你，遇到强盗应该先叫、后哭、再求饶吗？你在学校是怎么上的人身安全课的？其中一个刺客恨不得将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剁碎了包饺子。

“我们是来杀你们的！”怕两人没听清，刺客头子又将来意重说了一遍。

“总之有胃病不能吃辣椒！”

“能！”

“不能！”

“能！”

“不能！”

……

……

……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你拿我们老大的话当放屁！你拿我们当空气呀？俩人那淡定无比的神情让一个胖刺客感到很不爽。

“老大，让我宰了他俩！”

“别乱来！”

生性乐观的刺客头子倒没多想，他觉得有可能是那俩人没听清才没反应，再说了，你就不允许人家暂时耳朵塞了驴毛吗？

“我们是来杀你们的？”他再次大声地道。

“知道了！你那事等会再说！”佟忠义不咸不淡。

这回总算是听清了，但还是没有搭理自己。

伤自尊！太伤自尊了！刺客头子火冒三丈。

“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难听的话脱口而出。

佟忠义道：“我才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尹炳武道：“你就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佟忠义道：“我就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为了向上头交差、为了体现自己虽然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但仍然追求光明正大、仍然追求档次境界、仍然需要吃喝拉撒，刺客头子决定先礼后兵。

“既然如此！那你们自行了断吧！”

可尹炳武和佟忠义还是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刺客头子彻底崩溃了。

亲们！尊重一下我的职业！给点恐惧、害怕的表情吧！刺客头子想哭。

尹炳武道：“你有病呀？”

佟忠义道：“你有药呀？”

尹炳武道：“你吃多少？”

佟忠义道：“你有多少？”

尹炳武道：“你吃多少我有多少。”

佟忠义道：“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尹炳武道：“你有病呀？”

佟忠义道：“你有……”

你俩有病！你俩都有病！此情此景让苗晓兰很气愤，这次她针对的不再是刺客，而是争得面红耳赤的尹炳武和佟忠义。

猪！

白痴！

笨蛋！

苗晓兰恨不得用脚踹死他俩，说老实话，热爱科学这没错！喜欢钻研医学这也没错！注重养生更没错！但你们得挑时候呀，大敌当前，你俩不思进取、不全力防御、不主动出击、不磕头求饶也就罢了，竟然为了怎么样吃一碗面这点小事争论不休，傻不傻呀你们？苗晓兰恨不得弄两坨牛屎塞进这两个二货嘴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王八蛋！我杀了你们！”

气死人了！那副漫不在乎的样子真的很欠揍！可恶！竟然看不起人！刺客头子终于忍不住了。

“这些家伙吵死了！杀了他们！”佟忠义提议。

“好主意！你请！”

“不！还是你来吧！”

虽然对佟忠义的智商信心不足，但尹炳武却对他的功夫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可惜佟忠义并不傻，他积极热情地将责任推给了对方。

“行了！别争了！咱们猜拳！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哈哈！我赢了！”

“谁赢谁去！”

“好！算你狠！”佟忠义推出了一个新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