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昆仑 第二十四章 多了个儿子

估计知道在省城和严小薇是没戏了，罗扬反过来催促南下广州。我也只好和严小薇道别，严小薇依依不舍的把我们送上飞机，叮嘱我如果去西藏一定要去看她。我心想：“这丫头莫非春心真的荡漾起来了？算了，还是不要再惹的好！人家可是军官，弄不好给整个破坏“军恋”的名头就惨了。”

在飞机上，罗扬一脸的不服气：“天子，我咋就不明白，如果说是找结婚对象瞎子都看得出我的条件比你好，怎么严小薇还是选你不选我呢？”

我呵呵一笑，故意损他：“我怎么就没觉得你哪里条件比我好了，要说你吧，五官也算端正，但做起事来六亲不认，七窍不通，还要装得八面威风，一天到晚久坐不动，实在没用。”

其实罗扬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帅哥型的人物，除了眼睛有点细长细长的，气质也是不错的。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头发脱落得厉害，后来索性就留起了光菠萝，如果穿上袈裟倒有几分高僧的气度。

我继续说：“没看出人家是在“软拒绝”你，人家其实也不是喜欢我，而是把我当成拒绝你的挡箭牌。”我一句道破玄机。

“原来是这样！”罗扬恍然大悟，若有所思：“怪不得，要是她喜欢你，凭你的本事早就把她给拿下了，我记得你最快的记录好像是七个小时就把别个女的给拿下啪啪了，我就说嘛，怎么都三天了，你还是没把严小薇搞定，原来你也是受害者，对不起，同志，你辛苦了。”说着伸出手来想和我握手。

我白了他一眼：“说真的，现在你也有房有车有钱了，是不是应该考虑结婚成家这件事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喜欢过单身狗的日子，我可不想为了一棵歪脖子树失去整片森林。”罗扬似乎对自己是只单身狗感到很自豪：“我哪像你，结了婚成了家，出去偷个腥都得偷偷摸摸的。别人是偷心贼，你是被老婆逼成了偷腥贼。哈哈哈！”

罗扬似乎对自己的幽默感到很满意，继续说道：“本来是想送块红宝石给严小薇的，看着情况不对，兄弟我就赶紧撤退了，还省了一笔。”

“怎么，你这趟带宝石出来了？”我惊诧的问。

“是了，带了五块，三块红的，两块蓝的，广州的大珠宝商多，我想卖了多整点现金放着不行吗？”

“行，不过不要太招摇，货卖三家，下了飞机拿我先给你估个价，不要被别人给坑了。”

“那是当然，这次你可不能同我分钱，我拿的可都是自己拣的宝石，你想挣现金自个儿卖你自己的去。”罗扬做出一副小家子的模样。

“行，不分你的钱，但鉴定费得给吧！一成怎么样？”

罗扬思考了一下：“行，成交！”

罗扬这次带出来的五块宝石最好的一块是颗花生米大的“鸽血红”红宝石，第三层光晕中显现有圈深紫色，估价在三千万左右，其它的四块宝石都有龙眼（桂圆）大小，不过在第三层光谱中显示价值最高的也就另一块红宝石是圈淡紫色，我把鉴定的结果给他说了，大概可以卖个四千万左右，不过不要再一家珠宝店卖，分成三家卖，这样目标不大。

到了广州才是早上九点，罗扬亟不可待的拉着我去交易宝石。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去了江南大道一家我还比较认可的老字号珠宝店。这家店离我十年前开的易明堂不远，而且这家店的女老板还是我的一个知交，曾经保持过一段时间的“战友”关系。

这位女老板叫林玲，才认识她的时候我二十五岁，她三十三岁，算得上是个大龄剩女，她是我给看过相算过命的一个客户，认识后就有了交往，知道我对于古玩珍宝的鉴定眼光独到，曾经几次提出让我去她的珠宝店当采购经理，我自然是拒绝了，不过还是和她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关系。那时的我蓄着长胡须，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在和她发生关系后不久，她趁着我熟睡的时候，剃掉了我的胡子，当我露出玉树临风，英俊不凡的本来面目时，把她给惊住了。从那以后，我不得不戴着假胡子接待顾客。没办法，混经门这行，自己打扮得越老成顾客就越相信你。

林玲的珠宝店是家传的企业，店里有五六个柜员。当我们表明来意后，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很客气的把我和罗扬请到了二楼的一间经理办公室。

经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我认识他，他却早就认不出我了，我在在广州的几年，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我的本来面目，那时我对外的形象就是一个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命相大师。

这位老者模样的经理姓黄，其实就是这间珠宝店的鉴定师。客套几句后，罗扬拿出了一块红宝石和两块蓝宝石，那块红宝石就是那颗花生米大小的“鸽血红”，我的估价是三千万。

黄经理拿着放大镜仔细的察看了那三颗宝石，看完两颗蓝宝石他还比较镇定，当他拿起那颗“鸽血红”的时候，表情就不那么镇定了，看了足足五分钟之久，脸上露出十分惊喜的表情。

放下放大镜，黄经理满脸堆笑的问：“两位老板可是在缅甸做宝石生意的？”

听他这么一问，我心里有底了，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些红宝石似鸽血红，不肯定是鸽血红，蓝宝石似矢菊蓝而不肯定是矢菊蓝，似印度产的星光蓝宝石，不肯定真就是印度产的光蓝宝石。因为几种产地不同的宝石怎么会同时出现在四面山，这有悖常理。听黄经理这样一问，我几乎敢肯定这颗红宝石一定就是产自缅甸的“鸽血红”了。

“怎么，黄经理也看出了这颗红宝石是缅甸的鸽血红，成色还可以吧！”我这么反问也是暗藏玄机的。如果黄经理直接回答成色还可以，就可以完全肯定这颗红宝石真的是缅甸的鸽血红，完全可以打消我自己心中的疑虑了，也能掩饰自己在宝石鉴定上的不足之处。至于产自缅甸的红宝石为什么会出现在四面山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了。

“唔，成色的确不错，不知两位打算要多少价？”黄经理开门见山的问。

“三千万。”罗扬不等我开口就直接说出了心中的底价，我心中暗骂，你大爷的会不会谈价，直接就把自己的屁股漏给别人了。既然罗扬开出了价我也不好说什么，加了一句：“一口价，不还价的。”

黄经理先是愣了愣，假装思考了一下：“两位开的这个价我做不了主，得请示我们的老板才行，请两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请我们老总来和两位面谈。”说完对我们两人礼貌的点点头出去了，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我有些疑惑：“难道开价低了？”

黄经理出去不多会儿，就回到办公室陪我和扬聊起天，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敲门声响起，门开了，外面进来一位风姿卓越、气质雅韵的美妇人，后面跟着一个十岁上下的眉目清秀的小男孩。看到这位美妇人我不是很吃惊，因为我早知道她是这家珠宝店的老板林玲，十年不见，她依然显得年轻，比我大八岁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让我吃惊的是林玲身边那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竟然和我小时候有七八分的相似。

林玲见着我的表情十分的夸张，惊讶得嘴巴都变成了一个圆圆O型，半饷才回过神来，带有几分哀怨，几分责怪，几分欣喜的说道：“十年了，你终于出现了。”

我正想解释一番，没想到这个看着风姿卓越，气质雅韵的半老徐娘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上前拧住我的一只耳朵用小粉拳捶打我的后背，边打还边呵斥：“老娘叫你乱跑，叫你腿长，叫你玩失踪，这十年你都跑去边度（哪里）了，害得老娘找你搵（找）得好苦。”

十年前，我离开广州时有些仓促，也没想到向她道别，而且我的真实住址和电话我也告诫张老爷子和小强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当初和林玲保持的那种关系有些不清不楚，说是恋人也算，说是“战友”也行，更多的时候倒像是红颜知己。两个人相处时都很随心随性，别看她长得气韵高雅，但发起威来比母老虎还可怕。

我一边躲一边嚷道：“好姐姐，轻点，耳朵要被扯掉了。饶命，饶命啦，我以后不乱跑了，去哪儿都先给你汇报行不行。”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罗扬和黄经理看得瞠目结舌，林玲依旧不依不饶的施展她教育手段，一边用小粉拳捶打我的后背一旁对的小男孩说：“儿子，看着了，这就是你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老豆（老爹），今天终于让老娘逮住了，非要把他收拾够不可。”

“等等，先别动手。”我一边躲，一边说：“你说这孩子要喊我老豆，他是我儿子？怎么我离开广州的时候你也不说你怀孕了。”

“你这扑街（混账），我也是你失踪后才知到怀上的，去易明堂找你，张师公和你徒弟小强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去重庆找你，老娘才知道上了你扑街的当，你根本就不是那里的人？”林玲越说越气，继续的上演全武行，我心中有愧，只好当个沙袋由她打几下，直到她打累了，双手扶着自己的细腰，娇喘嘘嘘：“不打了，你这身皮越来越厚，打不死你倒累死老娘了。”

我嬉皮笑脸的上前搂住了林玲细腰，强行亲吻几口，温声软语的哄道：“好了，我不是回来了，晚上做点好吃的，庆贺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想得美，要吃大街上吃去。”林玲白了我一眼，终于还是软了下来：“想在家里吃，你煲汤做菜，我煮饭。”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原谅你了。

旁边的小男孩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仰着头望着我，声音稚嫩：“老豆，你真的是我的亲老爸？”

我蹲下身来，扶着儿子的小肩膀有些感慨，满怀歉意的说道：“是的，儿子，我就是你的亲老豆，你有没有在梦里梦见过老豆。”

儿子点点头：“你回来了还走吗？”

这下可把我问住了，我的家在黔北，那里还有我的妻女老小，可这边也是一家人，总不可能把一个人分成两半吧。

“老豆这几天不走了，以后会常过来看你和妈妈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心虚的望着林玲，林玲眼中含泪，忍住了没有掉下来。好在这次罗扬很会见机行事，对林玲说道：“我说嫂子，难得一家人团聚了，今天就说点高兴的事，来日方长，以后的事可以从长计议嘛。”

“你是？”林玲望着罗扬问道。

“我是李天的好哥们，这次来你这儿，是做买卖来了。”罗扬说道

我赶紧站起身来介绍：“我的老友，罗扬，这回我是带他来卖几颗宝石的。”

一旁的黄经理也说道：“是啊，老板，这两位就是我头先打电话给你说的来卖宝石的两位客人，他们的宝石的要价我做不了主，所以请你还是先看看。”

一码归一码，林玲看了那几颗宝石后问我：“你们开价多少？”

我不好说什么，对罗扬道：“老罗，你看着办吧。”

罗扬小眼珠一转，又把身上另外两颗宝石拿了出来，递给林玲：“嫂子，我对宝石就是一外行，但你恐怕也知道李天的鉴定功夫，他说这五颗宝石光两颗红宝石就可以值四千万，另外三颗蓝宝石他没说价，我估摸值个百十来万也该值得起吧。这次天子带我来说好的，要给他一成的介绍费，我这次来呢也没有给你和小侄子带什么礼物，这样吧，全部宝石就给个三千万得了，至于老李的介绍费和少下来的就当是给你和侄子买礼物了。”

我冲罗扬点点头，悄悄竖起大拇指，表示对他的做法很赞赏。

黄经理把另外两颗宝石鉴定完后对林玲点点头，林玲也点点头指着我对黄经理说道：“黄老，他们都不是外人，尤其是这位，他你也是认识的，就是易明堂的第一任馆主，对于古玩鉴定从来没有失过手，所以有什么都敞开了说。”

黄经理恍然大悟，拍怕自己油光蹭亮的脑门：“我说怎么有点面熟，原来还是老相识，不过李先生那时人在江湖，看上去很老成，现在可是比那时年轻帅气多了。”

我尴尬的笑笑，没办法，十年前是给人看相算命观风水，不把自己打扮得老成点就不好混了。

黄经理清了清嗓子：“这五颗宝石，红的两颗应该是产自缅甸的鸽血红，成色好块头又大，小的这颗算得上是红宝石中的上品，大的这颗品相稍微差点，李先生鉴定后开出四千万的价码很适中，如果请个好的师傅加工出来价格可以买个五六千万，至于这三颗蓝宝石应该是产自印度的矢菊蓝，块头够大只是成色只能算是中等，加工得好的话可以卖给一千到一千五百万的价格。”

听了黄经理一番话，我才知道我忘了把宝石加工后的附加价值计算进去。罗扬则是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说道：“原来值这么多呀，我说老李，咱们那儿还有两大包哩，这下咱们可是发达了。”

“什么，你们那里还有两大包这样的宝石？李南风(我当时的化名），你失踪的这十年究竟都去干了什么事，没有去做违法乱纪的事吧。”林玲听了罗扬的话，震惊之余还是为我有些担心。

我有点怪罗扬多嘴，言多必失呀。我淡定的说道：“没他说的那么多，两个人加起来应该还有三四十块吧，如果你的珠宝店需要，罗扬的那份可以平价给你，我的那份你直接拿去好了，就当是这些年对你和儿子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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