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烨摆摆手,一脸人畜无害,笑道:“呵呵,没什么要紧事。我听说户部有热闹看,所以过来瞅瞅。”
那人一听,马上就借题发挥:“尚书大人,此事尚无定论,怎可随意外传?”
有这人挑头,户部一位侍郎顿时也面色不悦。
“杜尚书,单凭这海瑞的只言片语,你便将我们全都列为怀疑对象,已经殊为不妥!”
“但好歹还是我户部之内,我等念及自身清白,也都无异议。”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指虞烨。
“可你不该让齐国公来看我户部的笑话。他是刑部的人,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无权插手我户部事宜!”
就见杜如晦的脸色越发铁青,戟指众人道:“方才本尚书询问你等,你等一推二五六,个个都说是据实做账。既然如此,齐国公又有何笑话可看?”
然而,有那名侍郎大人顶在前头,其余各部主事也都跳了出来,大有要与杜如晦据理力争之势。
虞烨见状,笑眯眯道:“杜大人,诸位大人,大家何必针锋相对?或许只是下面执笔的小吏忙中出错呢。”
众官员一听,登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杜如晦也是侧目而视,不明白虞烨的意思。
倒是海瑞听出了虞烨的话中深意,冲杜如晦若有所思道:“尚书大人,不如将度支部、金部、仓部的诸多主薄等小吏也一并请来过问,或许能有所得!”
杜如晦恍然大悟,微微颔首道:“就按照这个来做。”
很快,户部四属衙下的小吏全被传来。
虞烨和杜如晦安坐饮茶,而海瑞则拿着几本账册,准备审问这些小吏。
不想,那个户部侍郎只递个眼神,这四属衙的各主事便抢先发难。
“海瑞!你无须为难这些刀笔小吏。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有本事你直接冲我等来就是了!”
“没错!——老夫知道你身后有靠山,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张主事说的在理,任凭谁是你海瑞的倚靠,都别想捕风捉影,栽赃陷害我等!”
“哼,论及靠山,老夫等人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陛下!”
一群人开始将矛头引向虞烨。
这些人都知道海瑞是虞华经长孙无忌推荐到户部的。
但碍于虞烨先前立的威风,他们还没敢指名道姓。
海瑞脸一沉,回身望向虞烨。
却见他安之若素,依旧笑眯眯。
倒是杜如晦脸色有些难堪。
他没料到这帮人会将火引向虞烨。
这些发难的人当中,或许有些人真与空饷一事无关。
只是,或是有人不愤海瑞占了度支郎中一职,或是有人不愤虞烨特地跑来看户部的热闹,才会突然针对虞烨。
然而,更多的人,可能就是在搅浑水。
一旦得逞,传扬出去就会变成户部与刑部失和。
不说杜如晦,就是陛下,都会脸上无光。
真是其心可诛!
“唔——这些家伙也不全是蠢货,居然还懂这种手段。”
虞烨一手捧着茶杯,心里暗道。
在他看来,这些家伙看似在指桑骂槐,实则是在提醒那些新到的小吏:
此处究竟发生了何事,一会又该如何对答。
想到这里,虞烨玩味一笑。
很好,我倒要看看,谁能玩得过谁!
“海瑞,还愣着干嘛?赶紧问案。”
虞烨说话时,还冲杜如晦举茶致意一下,才又继续笑道:“就按诸位大人的话,你别去为难那些小吏。”
“反正大家都知道,你的靠山是本国公!那你也别管谁是谁,想问哪个就问哪个。”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那位挑头的户部侍郎。
他可没想到,虞烨居然这么光棍,直接就承认自己是海瑞的靠山。
“好啊!早听诸位大人传言,说齐国公放纵无礼,恃才傲物,今日算是领教了。”
“没想到齐国公居然把手伸到我户部了!”
“虞世南教出的好儿子——老夫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一帮家伙又开始嚷嚷起来,想把水彻底搅浑。
“噤声!”
杜如晦忍无可忍,厉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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