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之伤 第五十七章 神门开启（新手每天12小时码字，敬请收藏鼓励）

巫见两面石案上的三白五牲祭品已毕，就在中央石案前跪倒，拖着长音喊道：“跪！—月神在上，我苍吾族今日祭天，恭请天地神人！”酋、蒙和苍易也双膝跪伏于地，站在楼顶边缘的宰一边跪下，一边朝下面五百人喊道：“跪！—月神在上，我苍吾族，今日祭天，恭请天地神人！”谷中五百多位族人也纷纷虔诚地跪倒在地，嘴中喃喃道：“恭请天地神人！”

“歃血！巫谦恭地吐出二字。”他解开常年不脱的黑斗篷，干枯的右手中指轻轻在左胸一划，几滴鲜血就渗出皮来，接着又用中指粘血涂在额头眉心处。

楼顶酋、蒙两人跟着巫划破左胸，用鲜血涂在眉心，宰向楼下众人大喊一声“歃血！”也割起胸口来，苍易在此等氛围下，也不能免俗，只得老老实实地将左胸割出一道血口，将几滴灵血涂抹到眉心之上。楼下那五百多族人，在神圣的氛围下，在八头野兽的鲜血刺激下，早已经陷入痴狂之中，听到“歃血”二字，就更加颠狂了。他们纷纷用手或利器划破左胸，将流出的鲜血不管多少往额头涂去。那些怀抱婴儿的妇女不再是慈母，手中的利物丝毫不怜惜娇嫩的皮肤，深嘶力竭的哭声中，一抹赤红的鲜血被涂在幼小的额头上。苍易听到那野蛮的哭声，胸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悚与悲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拜！”巫公带头，五体投地，匍匐下来，酋等也是如此匍匐于地。宰向下大声喊道：“拜！”自己也转身向中央石案拜下。楼下五百多族人，也在“拜”声中将身体虔诚地匍匐在地上，眉心掌心胸腹皆紧贴于地。

巫拜完起身，嘴中吐出：“再拜！”他又伏身下去，众人也跟他的所为。就如此众人跪拜了九次，苍易累的半死，但众人却在月光的包围中脸上更加庄严与痴狂了。

九次拜完众人直起身来时，突然，正在吸收月光银丝的黑塔中心，好像底座的塔门被打开了，一丝金光从半圆乌光中升起，渐渐变大。金光由一粒芝麻大逐渐向外层的黑光阔展，金光越来越大，突然呈现出一扇大门，而黑光变成了一条黑线依附在金色大门的边缘。金门浮现在黑塔之上，门框回纹环绕，大门上金铆九排九列，云兽金环，虽大不过手掌，但它却透射出远古浑厚，神圣宏大的气息。苍易十分惊奇于这样的变化，心想，这莫非就是巫公嘴中的神门。

“献祭品！”巫公神圣而庄严道。

“献—祭—品！”宰回头向楼下谷中道。

一名战士手托一盘鲜红的火稷飞身上来，酋起身接过石盘，将石盘摆放在中央的玉案上。

“一献火稷！—敬告天地神人，此乃我族今年收成的第一盘火稷，表我赤诚，敬献天地神人。”当酋摆放石盘时，巫在旁边低沉念祝。

又一名战士手托石盘飞身上来，盘中盛放着十棵老药，这些药皆灵韵内生，植株粗壮而晶莹，一股股老药的芬芳迷漫整个山谷，看样子，其药龄皆在百年以上。酋接过老药摆放在玉案之上。

“二献老药十棵！—敬告天地神人，此乃我族今年所采最贵重之药，表我赤诚，敬献天地神人。”巫公在旁低声祝由。

接连又有三位战士飞身上来，一个石盘中放有十个小葫芦，一个石盘中放有一颗翠绿的心脏，一个盘中放有一块赤红的晶石。

“三献灵泉十壶！……”

“四献幽壑碧蟒之心！……”

“五献赤火金晶一块！……”

酋一一将三个石盘摆上玉案，巫公则在旁一一唱祝。

接着又是一名战士飞跃上来，手中的大盘中盛放的却是苍易前两天炼制的陶器四件，盘、碗、坛、罐，酋接过石盘摆到玉案上。

“六献陶器四件！…—敬告天地神人，此乃我族最新采收泥火精华炼制而成的陶器，表我族赤诚，敬献天地神人。”

“巫你好夸张，什么泥火精华，那些形状七扭八歪的小儿之作也能拿来当祭品，这不是欺天吗？”苍易也想不到自己的作品会摆到玉案之上，心里有点好笑，顿时神圣感也减落不少。

当前五件祭品摆上玉案时，黑塔上空的神门丝毫没有变化，但在第六盘陶器摆上玉案时，神门开启了一丝缝隙，射出了一道神光罩住了六盘祭品。

巫见第六盘无心之举的祭品竟能打开一丝神门，心中无比雀跃，大声喊道：“快把最重要的祭品献上来。”

宰听闻巫的大喊声，就迅速从腰间拔出一面红色血旗往楼下一抛，大声叫道：“将所有祭品献上来。”

见血旗从半空飘落，跪在楼下当头的蜂随即站起身来，秃头发亮，右手朝红旗一抄，然后向后一挥，嘴中暴出一声“走！”转身就向一个崖下岩洞奔去，跪在他身后的一百多战士也起身相随。不一时，百多名战士在蜂的带领下，从岩洞中押出了六十六位俘虏来到楼下空地，其余族人皆退到外围。俘虏双手被缚在背后，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脸色苍白而无血色，双眼迷茫而无神彩，他们像是知道命运的归宿，不哭不闹，只有点点无声的泪水滑落。俘虏被排成六排，十一人一排，旁边皆有两名部族战士相守，其中一名战士手中还拿有大斧。

蜂站在六排队伍之前，右手中的红旗向下一挥，眼角抽搐嘴中大喝道：“斩！”

十对牛角远古苍茫的呜声响起，缭绕山谷，六十六柄石斧高举半空，六十六道斧光挥下，六十六颗头颅落地。谷内血光一片，在牛角的呜咽声中直冲半空，那是生命的悲歌，那是魂魄的哭泣，那是蛮荒生灵的咆哮。跪伏在众人最后面的一个独臂男子和一个两臂皆无的巨汉，见到此幕，心中发颤，脸无血色，汗流浃背。他们就是原来黑豹族的彩面箭手和少族长，若非黑豹族全族都归附苍吾族，否则他们也是这群俘虏中的一员，此时的头颅也已经滚落在地。

六十六颗头卢一一被蜂抛上楼顶，宰一一接过递给酋，酋将这些头颅在玉案前堆成一个金关。金关上的头颅扭曲而恐怖，两眼暴凸，龇牙咧嘴，灰暗空洞的双眼像似生命的控诉。苍易望着六十六颗头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怜悯，有无奈，面对这番杀戮，胸中只能长叹一声，这月余来，死在他手上的人也已经不少，大家都是求存挣扎罢了。

当六十六颗头颅金关摆成时，本来笼罩在玉案上的神光如有灵智，马上向金关漫去，神门的缝隙也阔大开来，涌出的神光也逐渐粗壮。

“七献敌颅六十六！敬献天地神人。”巫伏地大叫道。

酋等也匍匐下来，大声喊道：“敬献天地神人！”

楼顶呼声传到谷底，谷中五百多族人也同时匍匐在地，大声呼喊道：“敬献天地神人！敬献天地神人！敬献天地神人！”声音苍凉而悲壮，低沉而雄浑，在谷中萦绕，在夜空中回响。

在这雄浑的呼唤声中，黑塔上空的神门突然金光大作，暴涨数倍，变成一扇高十丈宽三丈的接天连地大门。神门洞开，神光倾泄而出，笼罩住了整个山谷，谷内所有族人皆沐浴在神光之中。神光带有一种莫名的波动，从每一个人的身上穿过，仿佛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者在审视每一个族人的修行状况。神光扫过苍易全身略有微顿，苍易全身一紧，感觉一道浩荡神威扫过周身每一个细微之处，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一扫之中被这道神光获知了。

金色神门之中，忽然又射出一道绿光，卷向玉案之上的六盘祭物，前五盘一卷而过，到了第六盘，苍易烧制的四件陶器，略转了一圈，接着这道绿光又向六十六颗头颅摆成的金关漫去。这道绿光仿佛似在审视祭品，它在金关上整整转了六圈。绿光猛的向回一缩，地上的六十六颗头颅、盘中的陶器、火稷、十棵老药、十壶灵泉、碧蟒之心、赤火金晶，全都化成光雨融入到绿光之中，随绿光缩回了神门之内。

巫公见此心中大喜，神门收下了所有祭品，好像对陶器略有兴趣，对金关似乎特别满意，看来这次祭天十分顺利，一定能得到神门赏赐。

“我族坚难，还望天地神人垂怜！”巫见绿光收回，就边叩头，边大声叫嚷起来。苍易看了有点好笑，这不是你刚给领导吃了一顿大餐，领导胸中那口舒服的气还没吐出来，你就要求领导写张批条，留下墨宝。这也太心急了吧，哪个领导会甘心拿出好东西。

酋、蒙、宰三人也边叩拜边大声呼唤：“天地神人垂怜！天地神人垂怜！”楼下的众族人像似排练好的也边叩首边齐声大喊：“天地神人垂怜！天地神人垂怜！天地神人垂怜！……”神态谦卑而虔诚，如同死囚对生的渴望。苍易只能入乡随俗，边叩拜，边低声附和，在这众人的呼唤“天地神人垂怜”声中，苍易不再感到好笑，而是觉得自己十分卑微而渺小，那是蝼蚁对神龙的乞求，那是飞蛾对神阳的哀悯，那是雀鸟对鲲鹏的仰望。

哀怜声在空谷间盘旋，久久不去，神门也似乎受到了感动，一阵红光洒过，玉案上六个空石盘中，分别多了六样东西，同时众族人的心田里产生了一阵莫名的波动，一段信息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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