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杀神 第三十七章 杀无赦

运河中，楼船上。

看着还在不断下沉的船身，崇祯的脸色已然黑成了锅底，至于不远处那两艘船上的呼喊之声，则是被这位大明天子自动屏蔽了。

开玩笑，现在这种情况，他哪里还敢让楚狂离开自己半步？

什么士林领袖，什么功勋世家，什么在江南一地颇有名望，在这种时候，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在这一点上，崇祯可是看得很清楚的。

“楚爱卿，你，有把握吗？”

“当然！”

衣服上的飞鱼已经被染成了血鱼的楚狂自信的说到。

旋即，挥刀便斩向了船上的桅杆。

不多时，比成年壮汉的手臂还要粗上几分的桅杆就被斩断了。然后，落入了狞笑着的楚狂的手中。

从三国到明末，纵然悠悠千载，但总有些东西是共通的。

比如说这船吧，想要前进。

除了纤夫之外，无非就是桅杆，风帆，还有船桨。

这时候，楚狂赫然，是将这一截长逾五米桅杆、还挂着风帆的当成了船桨在用。

“不好！放箭！速速放箭！”

东岸上，原本隐匿于密林中的中年将领惊呼出声，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自信与从容。

要知到，京杭大运河再是出名，始终也只是由人力开凿而出的，它的水面再是宽阔，也不可能像是长江、黄河那般动辄数十、数百米。

在他们原本的计算中，水师的精锐正面冲击大船，骑兵主力埋伏于东岸密林，西岸那里则是由那些豪绅富贵们的家丁死士负责，整个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

但现在，水师的首领先行阵亡，剩余的水卒们却是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完成任务。

他们的动作，急了一些！

于是乎，本该沉入运河正中的大船却是稍稍偏向了运河的西岸，若只是如此，倒也无妨，反正按照他们对于崇祯的了解，这位大明天子根本就是只旱鸭子。

离岸十米还是二十米，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当楚狂斩断桅杆，并且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把那东西当做‘船桨’使用之后，虽然大船沉的是更快了，但整艘船却顺着水流的方向又往西岸偏斜了数米。

而这数米，便是生与死的差距。

——本该完全没入河中的楼船，搁浅了！

虽然并不精通水性，但中年将领也不眼瞎，在手下的骑兵与对岸的‘联合军’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当机立断的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只可惜，他的选择是正确了。

但奈何，队友不给力啊！

在明代，一步约合现今的一米二，除非如李过那般，手持特制弓箭，又是名留历史的猛将，不然，不要说‘百步穿杨’了，能让羽箭射出五十步就已经算精锐了。

事实上，即便是刘泽清手下的精锐，这只人马的平均水准弓术也只有三十步上下。

再强的，也不会混在军中当小兵了。

一通乱射，真正能够威胁到搁浅在运河西岸的楼船的，却是十中无一。

至于‘火攻’？

咳咳，这是毕竟是运河之上。

堂堂京杭大运河，崇祯的船上又没有茅草、桐油之类的引燃物，你用‘火攻’，运河里的水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尽管很狼狈，但在有着楚狂开路的情况下，崇祯等人还是缓慢但却无比坚定的踩在运河的浅滩中，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西岸移动着。

当然，西岸上的家丁联军也不是吃素的。

“果然，这些大头兵，一个都靠不住！”

“放，放箭！”

“放箭，都愣着干什么？放箭啊！”

在各家主事者的催促下，家丁死士们也不是没有懂弓箭的，甚至，其中不少人还有着不俗的箭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然踩上岸的楚狂却是纵声咆哮了起来。

“吾乃大明锦衣卫楚狂，天子在此，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胆敢弑君！放下武器，即刻跪地投降，否则，诛九族！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西岸之上，楚狂的咆哮声还在回荡，而下手对付纤夫们时候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凶残、丝毫没有犹豫迟疑的家丁联军此时却是因为这段话而分裂了开来。

杀杀泥腿子，他们是有胆子的。

但是，你要真喊他们对皇帝老儿正面下手。

还是那句话，三百年大明，有些东西，早已一代一代的，深深的铭刻进了这些人的骨子里。

他们要真有那个勇气，早就加入李自成的义军了。

尤其是在看到打头的楚狂那满身的血气，以及对方手中那件根本不是凡人可以使用的‘武器’的时候！

是的，楚狂是拖着那根五米多长的桅杆上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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