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之剑客 第十一章 十年之约与右手

老人看着这个逐渐成熟，脸上稚气渐消又能够保持本心的小男孩儿，回忆起这几年与他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个小鬼对什么事看似毫不在意，却明察秋毫，心里常打着小九九，却没有一点坏心思儿，很多时候嘴上不饶人，又反过身来担心。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自己的亲孙子。舍不得啊，老人既是高兴又是伤感，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最后都被一抹坚定取代。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小鬼的路还很长，该是让他出去见见这个世界了。

“臭老头，又在这里思考人生那，我饿了，山峰后面林子里整天嗷嗷直叫的狗熊被我给干掉了，今天吃熊肉怎么样？”艾洛拉着一个比他大几倍的狗熊“咣”的一声，摔到了老人身前，狗熊双眼上留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将狗熊的头切进一小半。

老人看这个伤口感到丝丝奇怪，整个伤口的力道和角度都比艾洛以前的猎物更加的巨大和刁钻，斜眼瞪着艾洛，等着他开口。

艾洛哈哈一笑，“我就知道逃不过臭老头你的眼睛，这是我根据《夺命十三剑》剑谱里的第一剑开发出来的招式，但是只是草创，还很不成熟，需要我再多想想和练练。”

“不错，不错有那么点剑客的味道，哈哈哈”老人欣慰一笑继而说道。

“我感觉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给你的了，下午我教你做木筏，你准备出海！”

“真的？哈哈哈...，外面的世界你准备好了嘛？我波卡·艾洛来了！”

兴奋劲儿一过去，艾洛才反应过来，看着老人语气有点哀求的说道：“臭老头，你跟我走吧，这么些年都是我陪着你，虽然你有时候很让人讨厌，但是我不想你一个人再孤单下去。”说着说艾洛情不自禁的双眼湿润，看着老头，眼泪默默的流了出来。

老人心中感动不已，看着面前的半大小子，口中调笑道：“怎么，在我这座岛上白吃白喝了这么些年还要继续下去？出了海还要我跟着你，给你天天做饭？我喜欢这岛上的清静，不想动了。”

“臭老头，你...”艾洛还想继续劝说，被老人打断。

“行了，不用再劝就这么定了，去吧。”

老人转过身来，汹涌的泪水涌出眼眶，快步的走向山峰，不想让艾洛看到自己的眼泪。

直到了下午，艾洛的情绪一直不高，老人带着艾洛来到海边，问道：“知道怎么做木筏嘛？怎么将木筏平稳的驾驶出海湾？”

“不知道，”艾洛闷闷的说道。

“木筏要用岛上你曾经砍的黑铁木，这种树木硬度较高质量又比较轻，非常适合做木筏...”老人一边把自己知道的做木筏和航海基本知识都讲给艾洛听，一边操作。

“还有什么问题吗？”

艾洛听得极其认真，只是有一个问题老是绕不过去。

“臭老头，如果我掉在海里了怎么办？”

老人瞪大双眼看着满脸严肃的艾洛，眼球好像要飞出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再说一遍什么？”

“我说，我如果掉在海里了怎么办，怎么了？”

“你是说你不会游泳？”

“额...，我应该会吗？”

老人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肌肉，脸抽搐的有点变形。愣愣的看着艾洛，他被惊到了。然后一股冲天的怨气由心底发出，再向四周看时，艾洛已经跑的没影了。

艾洛看着老人种种表现和越来越黑的脸色，知道自己一定是又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不管不顾撒腿就跑。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啊...,小鬼，你怎敢如此欺我！！！”，最后，造船的计划硬生生的推后了一个月，艾洛养了大半个月的伤和练习游泳。

帆船终于做好了。艾路看着这个巨大的帆船，虽然很是简陋，确是承载着自己好奇心和梦想的小船，更是老人的一番心意。

“臭老头，这个帆船虽然不错，但是我该怎么过这片海域，这里是无风带，没有风我还可以划船，可是海下面的海王类也不是吃素的，我这个身板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别的不敢保证，我一定会让你不受到海王类的骚扰。”

深夜，老人看着熟睡的艾洛，自己快速的出现在峰顶，站在剑冢中剩下的土包前，左手摸着右手腕上的手镯，一个人对着土包说话。

“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值不值得？”

老人感到心脏跳速加快了，继而哈哈大笑。

“对啊，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老人左手如刀对着右手切了下去，整个右手手掌掉在土包前。老人迅速拿起布条将断口处包住，将右手腕上的镯子揣在怀里，最后把已经断掉的右手手掌埋进土包里。

“老伙计，让你在地下沉寂了这么多年，是我的过错啊，如今这只断手就留给你吧。”

清晨，艾洛背起沉重的行李，用长条形的兽皮口袋将剑装好背在身后，奇怪的是没有找到老人，自己来到木筏上整理好以后站在岸边静静地等着老人。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艾洛快步走过去，一脸欣喜继而大惊，只见老人的右手已经消失无影，伤口被布包裹着，还透出一股血腥味儿。艾洛快速冲了过去，看着老人的断手，一阵揪心的疼，双眼含泪，然后一股冲天的弑气从艾洛身上散发出来，双目充血看着老人，“谁干的？”

老人被这股弑气惊到了，继而笑了笑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斩断的。”

“什么？”艾洛瞪着老人有点转不弯儿来。

老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纯黑色的手镯，交到了艾洛手里，手镯摸着有一种温凉的感觉，内部有一块凸起，样式有些奇怪。“这是我们村铸剑工艺的传承之物，乃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手镯内的凸起是用来验明血脉的，这只手镯一旦戴上就不能摘下了，只有下一位传承人的血才能让它从手腕上脱落。最重要的是这个手镯的材料是大海最深处的海楼石之精所造，只要将它放在船底海王类便不会攻击你了。”

艾洛听着老人的解释，早已泪流满面，他感到手中的镯子有千万斤重。他忽然不想出海，不想走到外面，只想老人的手可以健全。

老人看出了艾洛的心头的阴霾。蹲下身子，脸上挂满了严肃，看着艾洛的双眼，一股锋利的锐意直刺进艾洛的心里。

“波卡·艾洛！”艾洛心头猛地一震。

“我的手已经提不起剑了，这是剑士的耻辱，我的手早就该断了，但是我忍辱偷生了三十几年，我最后的伙伴还在那剑冢里蒙尘。我用我的右手赌在了你的身上，现在断手在剑冢里陪着我的伙伴，我给你十年，十年之后希望你能再回来，有资格继承我的剑。”

艾洛听着老人的话，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明，一道锐意从艾洛的眼中闪现。艾洛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目光灼灼的看着老人，高声呐喊道，

“我，波卡·艾洛在此立誓，十年之后定回归孤岛，继承爷爷的剑道，成为这海上最厉害的剑客。”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大海之上久久不能停息。

老人看着艾洛面露柔和，“还有最后一件事，别死了！”

艾洛转身扬帆出海，和老人挥泪告别。

孤帆渐渐地消失在海平面上，老人缓慢转过身，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倒在了岸边。老人看着蓝蓝的天空，耳边响起阵阵浪花的声音，嘴角挂起一丝微笑，视线渐渐模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在微笑的等待着他的归来，他兴奋的过去和她们讲着有关艾洛的事情，最后叹了口气，唯一的一点遗憾是看不到未来艾洛的样子了。老人握着妻子的手，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妻子牵着自己的儿子，默默地注视着天边的艾洛，消失在一片白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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