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人揭了榜。
柳灵芸得意洋洋地穿上五彩霓裳,摆出一个自认为最美的姿势。
那穿白袍,长相普通却一脸傲气的青年盯着她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擦干口水,低头绘画。
西西站在画师的身旁,看的他笔潇洒的在纸上飞舞着,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个时辰内,柳灵芸居然一动不动,没要喝水,也没要吃的,更不说什么胳膊酸腿酸的话,毕竟现在这个画师,是自己重金请来的人。自掏腰包而且还是一千两,简直就像割肉一般的难过,可她虽然心疼钱,却更加心疼小命。
她在心里仔细盘算——慕容翼给的五百两加上从宫中领回的赏赐,去掉这次请画师的钱,她的“私产”还是剩余不少。可若不及时交上仙姑贺寿图,赏赐全部收回,自己还要受到重罚,一不小心脑袋就丢了……这样想一想,她心里平衡了很多,想到那一千两时感觉也没那么疼了。
“王妃,好了!”那青年放下笔,神气活现地说道。
“这么快!”柳灵芸疑惑地问,看着西西在翻白眼,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拖着长长的水袖走到了青年身旁,立刻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这……这是什么东西。”
“王妃娘娘,是您的画像啊!你看这种线条画法是我苦思冥想自创出来的,虽然有些抽象,可却是真正的艺术……也许普通人没办法欣赏,可我听说王妃是个超凡脱俗之人,肯定喜欢这种超前的画风——”青年滔滔不绝地说道。
“慢!”柳灵芸咬牙打断他,“我很欣赏你这种新派画法,不过我担心太后娘娘欣赏不了。请问你会普通些的画法吗?就是能让人看清楚我是人的那种画法。”
白袍青年仰头,鼻孔朝天,傲气十足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个艺术家,不是只为钱财的画匠,你找错人了。”
“送你一个字——滚!”柳灵芸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上,怒不可遏地吼道。
“哎哟!没法活了,早听同行说,凌海王府进不得,偏偏我不信邪……别人是白画两天,搭上五两银子,才出了王府的门,可我身无分文,看来是要搭上一条命了……凌海王府仗势欺人,我可没法活了……被人这么羞辱,我看我就吊死在这里算了。”他边哭边扯下腰带往树上甩。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果然好用,不一会引来一群人围观,虽然都是府中的下人,可大家指指点点的也让柳灵芸心烦,她倒不是怕别人议论,而是自己的时间有限,如果由着这个泼皮无赖纠缠下去,画画的时间就没了。
想到明天就是进贡仙姑贺寿图的日子,她无奈地说:“好了!你说吧!这个艺术品要多少钱?但是一千两你是想都别想。”
那青年一抹脸,立刻收住了哭声,“你榜上可是写明了一千两的。”
“是啊,那是普通画的价格,你这种伟大的艺术品,本来就是无价之宝,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柳灵芸讽刺道。
“王妃说得在理,虽然我是个艺术家,可还是要吃饭的,这么吧!给你打个对折,五百两。收了你这五百两,我保证出府后不说半个不字,而且还到处宣扬我的作品你虽然不满意,还是大方地赏了我五百两,这样你再请画师也会容易一些,怎么样?”
西西见他无耻的样子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就这么个东西,居然开口要五百两。”
“姑娘你这就不懂了,货卖识家,你不识货自然觉得不值一分,可王妃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这画虽然凡人欣赏不了,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出了我这五百两,再请些平庸的画师就容易多了。”
“西西把我那五百两银票取来!”
这哑巴亏吃的差点让柳灵芸当场吐血而亡,她抖着手,指向门外,“贴榜,请画师。”
想了一下,她又把那幅鬼画符般的画提起来说道:“不过这次要先看他以前的画,别再弄这么个玩意进府骗钱了。”
西西在十字街等了一下午,看了十几个人的画作总算挑到一个合意的。
可没想到那画师刚刚进了王府,还没来得及动笔,一个毛手毛脚的小丫环上茶时,脚下不稳,整碗茶全泼到了他的右手上,烫得一手全是大水泡,用马车把人送到医馆,倒贴了一笔医药费,又赔了一百两银子了事。
等忙好了,天已经快黑了,就算出再多银子,也难请到画师了。柳灵芸觉得自己这一生还没这么憋屈过,这真叫有钱花不掉。
她有些后悔,那天不该毁了那幅还算看得过去的画像,也不该贪小便宜,向那画师讨要五两银子,果然是贪小便宜吃大亏,算一下,里里外外,她已经损失了六百多两银子,可画像还没有个着落,等明天太后要画时,自己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惩罚。
晚膳时,看着满桌的佳肴,她却抬不起筷子,口中苦得像是含了苦参一般。她在心中呐喊:师傅!你老人家在哪里啊!你的宝贝徒弟大祸临头了。
“怎么了苦着张脸,今天的菜你不喜欢吃吗?”一个温暖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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