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穿入诸天万界 第六十四章 心如死灰，复活曙光

杨千羽像一个雕塑般，在洞外凝立不动。直到寇仲、徐子陵、婠婠等人悉数赶来，仍不见动作。

“进去吧！这么久没见，蓉姐姐也该想你了。”婠婠的声音有些哽咽。

听到婠婠这句不是承认，胜似承认的话。杨千羽的身子，登时如遭雷殛，却不曾回头。只是原本硬挺的身姿，仿佛一瞬间佝偻了许多，一言不发，拖着脚步一步步沿楼梯走入建于地下的冰室。

这回鲁妙子建的冰室，并没有他惯常喜用的机关和迷宫。这位大唐第一的建筑大师，仿佛一夜之间返璞归真一般，规规矩矩的，建了这间简单精巧的地下冰室。

冰室中的陈设也异常简单，除了两具水晶棺外，别无他物。黄蓉就像一个睡着的仙子一般，静静的躺在馆内，一动也不动......

“呵呵..嘻嘻嘻嘻..”本来面无表情的杨千羽，蓦的就笑了起来，疯了一般的跑到盛放黄蓉的水晶棺面前，扑将上去，星眸深注道：“好蓉儿，别玩儿了。是不是你怪羽哥哥回来晚了，所以特意联合他们，演了这一出席给我看，是不是？快醒来吧。羽哥哥知错了，今后再也不会丢下蓉儿一个人了！求求你！真的...求你了！”其实，以杨千羽如今的境界，又怎会感应不出，棺里的黄蓉是死是活？只是，杨千羽宁可相信心中的那个万一，万一这一切只是黄蓉的整蛊...万一，这一切都是梦...

“师父您...当天在李阀的地头，如同人间蒸发。神仙师娘虽然能够通过她所言的，‘一种特殊神通’感应您的安危，时间一久，却担心您已被李阀联合佛门软禁，每日以泪洗面...”杨千羽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寇仲夹杂着哽咽的声音：“就在半个月前，因为实在忧心您的处境。一直苦练剑法，有所突破的神仙师娘，带着我们大闹洛阳，闯入净念禅院...

当时李阀和窦建德联手，刚刚拿下洛阳，对方对我们防范甚佳...加上师娘她...师娘她始终咬定是佛门软禁了您。我们双方交手后，打出了真火...加上神仙师娘武功精进后，对方对她十分惧怕，师妃暄便和嘉祥那个秃驴...练手攻她.....

师娘她...她...不慎吃了嘉祥秃驴的一指头禅...那一指...正中心口。等我们反应过来，师娘她...”

“后来，是宋缺及时赶到，逼住对方。我们才能得以全退。”祝玉妍的语气间，也满是遗憾和不甘。

只是这些，又岂是杨千羽此时想听到的？杨千羽双眼通红，喝到：“滚！”这一声歇斯底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巨大的声波，如同龙吟，震得整座冰室都开始摇晃，碎石嗖嗖而落。但是这些碎石，到了杨千羽周围，却仿佛会自动绕开一般，未曾有一颗落在杨千羽身旁，盛放黄蓉遗体的水晶棺。

杨千羽方才那一吼，令在场众人，几乎个个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不过，却没有一人责怪于他。大家默默退场，将冰室留给杨千羽和黄蓉两人。

“想必先生便是这‘陋室’的主人，‘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先生既自比先贤，不知对小弟适才的疑问有何高见？”

“臭大哥，坏大哥，不想理你了。”

“羽哥哥你一路上，不是一直想看人家换回女装的样子嘛，怎么，如今人家照做了，你有没有想说的？”

“和你开玩笑呢。不过，我也没想到羽哥哥有这么大的来历。遨游诸天，这可是旁人想都想不来的事情呢，就跟仙人一样......”

“嘻，羽哥哥，人家这一身好看吗？”

......

若自己不贪恋战神殿中的武学，若是自己不选择升级瑶山，若是自己当初面对水中魔龙心生退却，若是自己不自作聪明将石之轩引到假库，若是...

一千一万种懊悔，涌上心头。只是，再怎么想，蓉儿也不会活过来，再怎么想，时间也回不去了...

“一直以来，我都太过一帆风顺了呢。”杨千羽突然如是想到。在射雕革新宋朝、外抗蒙古，在大唐争霸天下、正名魔门。一直以来，杨千羽仗着系统和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在穿越的世界中搅动风云，却只当这是一场只赢不输的游戏，甚至在确认过系统的真实后，就想到过，今后会成为非人般的强大存在。

连续的胜利，令杨千羽建立了强大的自信和自傲。虽然也知道，自己所穿越的都是真实的世界，也会跟土著真诚相待，真心相处。但是潜意识里，杨千羽却认为，自己看中的人和事，会随着自己的胜利，而一同胜利下去。至于会输，杨千羽却从未考虑过。不过是一群土著而已，如何及得上先知先觉，系统加身的自己？狰狞而冰冷的现实，来得如此之快。而自己成为输家的代价，却令杨千羽根本无法承受。

“失去你，赢了世界又如何？”杨千羽一遍又一遍的反问自己，原本乌黑的头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变白。下一瞬间，杨千羽已是满头银丝。

杨千羽只是跪在盛放黄蓉的水晶棺前，不吃不喝，不问时间流逝，不问外界变化，就这样，一月已经过去。

战神殿中的经历太过力气，杨千羽便以青门的一处密地代替。

“一个月了……”徐子陵满眼担忧，看着假山下那间令人心碎的冰室，低声道:“师父，还是滴水未进吗？”

寇仲点点头，故作乐天道:“如今可以放心的是，祝前辈已确认，师父借由某种神奇的武功，已达到了辟谷的状态，便是不饮不食，好歹性命无忧。哈，若是我们今后也学会着本事，岂非大大省事。”

见徐子陵丝毫未觉他说的有趣，寇仲长叹一声，忽看向徐子陵问道:“陵少你说，若是哪天我也就这么去了，玉致是否也会同师父一样，为我伤心？”

徐子陵反被他这句话逗笑，笑骂道:“玉致小姐，大概会狠狠骂你再往你的坟头大踩三脚，好让你从坟里骂起来找她的麻烦哩。”

“嘿。”想到宋玉致的性格，寇仲不由讪笑一声。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下去劝劝他。”寇仲与徐子陵苦中作乐，面无表情的婠婠却从身后走来，也不管他俩，径直下了地下冰室。

“你来了。”杨千羽了无生气的道。婠婠、尚秀芳、石青璇的足音，这一月间，杨千羽分别听了不下百次，是以无需回头，亦清楚来人身份。

婠婠盯着她眼前这个满头白发，双眼无神的男人。从现在的“公子”身上，婠婠竟找不到半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死气沉沉用在现在杨千羽身上，再贴切不过。

婠婠的美眸中冒出怒火，看着杨千羽的后脑勺，语气冰冷的问道:“准备似这般一直颓丧下去？”

杨千羽仿佛对婠婠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痴痴的看着水晶棺中黄蓉的侧脸，就好像婠婠从不存在一般。

“真不知道当初蓉儿姐姐是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的！”听到期“蓉姐姐”几字，杨千羽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不到一瞬便又恢复了无神的状态。

婠婠见杨千羽仍是这般黯然神伤，无动于衷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喝骂道:“是，蓉姐姐死了，你的确应该伤心。可是伤心之后呢？蓉姐姐的仇不报了吗？”听到为黄蓉报仇，杨千羽死灰的眼神，逐渐染上了仇恨的色彩。杨千羽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回头看向婠婠。这是杨千羽这一个月来，首次肯听外界的声音，

婠婠见杨千羽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心中一喜，俏脸上却不敢表露丝毫异样，而是延续着她先前的情绪，继续打气道:“现在咱们是救不活蓉姐姐，因为世上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故老传说，武学练到极致，便可白日飞升。难道仙界也没有复活蓉姐姐的办法吗？”

“仙界！其他世界，对啊！”杨千羽猛然醒悟过来，豁然而立，满头白发肆意飞扬。

杨千羽忽的冲到婠婠面前，紧抱住婠婠，喜道:“好婠儿你真是本公子的福星。这么简单的方法，我竟然才想到。”

“简单？若破碎虚空简单，那个不会只是个故老传说了啊……”婠婠在心里默念道。婠婠被杨千羽突如其来的自信，弄得极不适应。不过杨千羽终于有了斗志，她自然不会说这种泼冷水的话。

杨千羽哪会知道婠婠的想法。杨千羽之所以惊喜，是发现，自己这些日子，被黄蓉之死的哀伤冲昏了头。自己是谁？自己可是拥有小穿这个系统的宿主！是可以穿越诸天万界的存在！

虽然死人复生之事，在射雕、大唐这种武侠位面绝无可能。但是若在西游、封神这种神话位面呢？甚至是龙珠、火影这种动漫位面，亦都有方法，轻易令死人复生。而自己手上，甚至还有在射雕世界，从系统获得的“定向世界传送卷”，只要完成了此界的任务。如无意外，下个世界，便能见到活生生的黄蓉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杨千羽顿时又充满了希望。同时，想要完成世界任务的决心，也更加迫切了。

“为我准备静室。”杨千羽忽吩咐道:“我要闭关修炼。”

婠婠还以为杨千羽又钻了牛角尖，忍不住急道:“公子，破碎虚空非一日可以练就，咱们先从长计议，好吗？”

杨千羽看着婠婠带着急色的小脸儿，忍不住莞尔一笑，伸手抚摸婠婠的秀发，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不必担心，我此次闭关，只为突破自身。”

杨千羽留恋的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水晶棺内的黄蓉，挥手将水晶棺收入瑶山秘境，大步踏出冰室。临出门时，忽郑重道：“待我出关之日，便是为蓉儿报仇之时！”虽然有了复活的曙光，但是佛门的杀妻之仇，不共戴天，杨千羽自不会忘记这件事。

杨千羽眨眨眼，适应过许久不见的室外的阳光。在看时，只见不远处的花丛中下，尚秀芳、石青璇都是一身白衣，迎光俏立，人比花娇，像极了那天初换女装的黄蓉。两人见杨千羽走出来，报以温情的微笑，丝毫未怪这些天杨千羽的冷漠以对。

杨千羽心头一软，忽也笑了，笑得发自内心，十分自然的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牵起两人的纤手，由衷道:“委屈你们了！”

石青璇轻轻摇头，朝杨千羽吐了吐香舌，柔声道:“就如楚王所言，青璇乃是不会为外界左右之人。因此，决定等你，亦是人家独立的决定，与旁人绝不相干哩！”

尚秀芳则故作奇怪道:“难道不是王上那晚深情款款的让秀芳留下，去见证你创造的太平盛世吗？”

佳人情重，杨千羽除了拥抱，也暂时想不到其他能表达自身感情的方式了。跟在杨千羽身后走出冰室的婠婠，迎着光，看着这一幕，露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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