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稻禾 三十一、跑招聘会的日子（2）

因为毕业工作的事，父亲一早就托了一个远方亲戚和一个堂亲，要我一定回家一趟，买点东西上门和这些素未谋面的亲戚见上一面，应该可以安排一下工作，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我。父亲不理解，他总觉得上上一代的感情是会延续的，他说即使那个远方的亲戚不帮忙，那么这个近的堂亲应该会帮忙的，每年过年都有来往啊。可是感情的延续，在时间的长河里是可以变质的，父亲的质朴的心是宝贵的，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看不透很多东西了，但是通过交往，我是明白的。为此，我紧张的情绪爆发，和他吵了一架。也或许如素云所说，由于我内心的清高。我决心不会去，是因为我知道，别人是不会帮忙的，也不能寄希望于这些不熟识的人。末了，我说我不会去的。父亲生气的挂了电话。那是我们父子之间第一次很激烈的争吵。当时我正站在一个招聘会的外面，来往的人看着我。

我和许静说，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看到希望，我还是相信我自己。

许静说：我一直都相信你啊。

跑招聘会的日子（2）

温度骤降，果然如村里的老人所说，夏天越热冬天越冷，是我在滁州感觉到最冷的一个冬天，而这才是冬天刚刚的开始。

有大约两个礼拜见到素云，印相说她去外地了。等我见到她的时候是一个傍晚，她约我一起吃饭。

你们几个工作找的怎么样啊？她问我。

都没有头绪呢。我说。

你不是回合肥？怎么也和他们去南京？

去看看啊，了解了解行情。

我上海有个亲戚，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作，在一个杂志社。

怎么样啊？

不用去跑招聘会肯定好啊，那家杂志社也还不错，但是要做的久肯定不行，我们都知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传统的杂志不转型肯定维持不了多久的。

你先做着啊，就当是一个工作经验也好啊。

是啊，我好好想想。

校园里灯光亮起。

这马上要毕业了，一想到见不到你。。。们，就觉得不适应。素云说。

是啊，可还是要走出去啊。我说。

她点头。

汪处之前提的留校的事你想过没有啊？我问。

想过啊。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留下来，我好像不适合这种单位的氛围。但是如果你能留下来挺好的，工作环境也好，你也有空做自己的事情，摄影、画画都好。

你是不是想说女孩子不要再外面太拼，韩稻，我就发现你特别大男子主意啊。

但是你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谁不想年轻的时候出去拼一下，女孩也一样啊。我倒觉得你留下来挺好，你太个性，直接，还有那么一点酸不溜溜的清高，你就该先在这里磨练磨练再出去，你现在就到私企去，肯定会走不顺。

那你不也差不多。

错，你就是没真正了解我，我肯定比你会处人。她拍拍我的肩膀说。

那天后，我们又隔了很久没有碰面，她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我也忙着继续跑招聘会。

我和冯子、老吴一起去了合肥一所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招聘会。村长说要养养被打击的心灵，和秒秒去了黑客。

黑客老板坐在吧台边上，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看到他俩人说：马上都要毕业了，还来照顾我生意。

老板继续说：找不到工作来给我做网管，我马上在师范学院边上开分店了。别小瞧我这网吧啊，我这是奔着连锁去干的。

他俩没搭理老板。

又俩大三学生来了。

他又去说来做网管之类的。

村长和秒秒摇摇头，村长说：你看他那“娘”的样子，我怎么这么想踹他一脚。

秒秒拍了拍村长：淡定、淡定。

招聘会学校门口对面有块大的草坪，坐满了学生，应该都是参加完招聘会的。旁边的打印社站满了学生，打印照片、临时打印简历的、各种打印。

我进去转了一圈，投了一家公司的财务部门。

你专业不对啊。面试的女人问我。

我有参加会计从业资格证培训，通过考试了，也取得了从业资格证。我回答。

但是培训的和学了三年和四年专业的肯定有差距的。你觉得你会比那些专业的学生你有哪些优势？

我语塞。

那女人善意的微微的一笑，说道：简历我们收下了，会做评估的。

我又投了一家物业公司。

坐展台的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

滁州都有这个专业了。她疑惑的翻了翻简历。

你们学几年专业课，学了什么？她继续问。

法规、实务、建筑相关专业、实习啊，这个专业各岗位都接触过。我回答。

学校和实际工作岗位不一样的。

我们就是在企业的实习的。我说。

她看了我透露着一些还是疑惑，把我简历放到桌子上一摞里，说等通知。

我出去后坐草坪上，阳光正暖，冯子也出来了。我们在操场上坐了很久，一直过了中午，但是都没有说什么话。草坪上的人也逐渐变少。

老吴出来和我们打了招呼就去找大蒋了。

一个西装整齐的中年男人坐到我们边上，头发梳的很整齐，拎个皮包。

两位老弟来找工作的？他说。

冯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们公司现在也在招人啊，来试试啊，招市场专员，专业不限，就需要你们年轻人，有冲进。他继续说到。

我们没说话。

就当多一个选择也是好的啊，也许对你们是一个好的机会啊。

这是我名片。

大兆投资有限公司投资顾问赵大钱。

你这是假名字吧，“找大钱”？冯子说。

他又递给我一张。

真名，真名，爹妈起的。我一年前和你们一样，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的老师带我走进这个行业，我从身无分文可以说，现在身价上百万了。

我看到他袜子上有个洞，他急忙把裤子往下拉了拉。

你们具体做什么？我问。

拉投资。

我们才毕业又不认识什么人，哪里去找投资？

主要是国药的投资，都是国家首脑、总理的私人医生退休下来研究的。现在这个国药各大医院、医药公司都抢着要独家代理，我们现在光一种药就市值几个亿了，目前我们还在开发中。投资不要你们找，我们都有目标客户的，给你安排好去跑。

既然是找好的，那应该都有关系，应该很好跑啊。我说。

哇塞！小老弟，你领悟能力这么强！所以你们肯定适应的啊，你们等着拿提成了，投资大的话，一单返你几十万的。他语气很夸张。

那这么好赚的钱，你还找别人做干什么？

我忙不过来啊。

你应该照顾你家兄弟姐妹，叔叔婶婶。。。

你家亲戚都能干。。。冯子补充道。

我发现你们两个老弟很重情重义的。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兄弟，好的合作伙伴的啊。他声音变大。

是吗？！我说。

肯定的啊。我要邀请你们参加我的团队。

我和冯子没说话，冯子继续翻着手中的报纸看着招聘专栏，我盯着匆忙的毕业生们有些发呆。

下午有时间吗？他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