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群侠传 第二章 归途路 哭断肠

天渐渐黑了下来，杨子凡已经卖完了两担柴，买了这两日的口粮往家敢去，20里路程虽算不得远，但是由于要翻过一片山林，而且加之一天的劳累，他却也走得并不很快。“在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要到家了。”他心中暗暗想着。今天两担柴卖了不少钱，所以他不仅买了口粮，还顺便买了秀儿妹子最喜欢吃的糕点回去。

天越来越黑了，金陵虽处南方，晚秋的风却也不显得十分友善，秋风刮到脸上，虽不似北方那样沙疼，却也不十分好受。杨子凡逐渐加快了脚步，再有六七里地翻过前面那座山便到家了。就在此时忽听得丛林中有什么东西在沙沙作响，不时惊起一群麻雀飞起，几只兔子从自己脚边飞驰而去。

“什么声音？”杨子凡心中盘算着，“白天和张大哥一起吃饭的时候看衙役给酒楼掌柜的那张告示上画了只老虎，难不成……”想到此环节他心中不免得一凛。脚下的步子明显更加快了。“杨子凡啊，杨子凡，冷静，冷静，酒楼里的闲话家常怎么能当真呢，一定不会有老虎的，一定不会有老虎的”杨子凡小声念叨这，脚步却不敢做任何停留。

“刺棱，刺棱……”只听得前方那片草丛中好似传来了什么撕扯的声音，“啊……”杨子凡一声惊呼，“那不成真的有老虎吗？”杨子凡往后倒退了两步，不免得腿也有些打软。“刷”忽然前方草丛中露出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怎……怎么会真的有老虎呢”杨子凡吓的坐倒在地上。只见那双红色的眼睛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明显，忽然间蹭一下子窜了出来……

“原来是一只黑兔”着实吓了我一跳，杨子凡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头掸了掸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就说不至于有老……老……”杨子凡缓缓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前方一摊血迹就在那里，不是那只黑兔的更是谁的，而撕扯着黑兔的正是一只白额大虫。此刻杨子凡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两条腿不住的颤抖着，死亡的恐怖笼罩在他全身，久久不能离去。就这样过了不知“许久”，也许只是刹那，老虎依然在低头品尝着脚下的美食。

“难道因为天黑？他好像还没发现我？”看那大虫正饕餮般吃着眼前那只黑兔，杨子凡强打精神，缓缓挪动已经僵硬的双腿，偷偷的转过身来，悄悄向后走去，与此同时，大虫好像发现了什么是的，忽然放弃了眼前的猎物，像杨子凡奔来。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跑开的地方和老虎尚有很大一段距离，还是因为求生的欲望以及几乎每日翻山越岭的锻炼，一时间竟没被老虎追上，但是黑暗加上恐惧，此时的他已经慌不择路……

“啊……天亡我也！”杨子凡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悬崖，而身后老虎似乎也已经感觉到前方的猎物已经停了下来，本身也停止了追踪的脚步，深邃的双眼狠狠盯着前方这即将到口的美味，似乎也不那么着急行动了似的。杨子凡看看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又转过头看看已经距离自己咫尺之遥的老虎。此时此刻，恐惧似乎已经不再可怕了，此时的他就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只见他面朝悬崖，缓缓闭上双眼，然后纵身跃了下去。此时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宁可跳下去摔死，也不能被这畜生吃掉……”

随着迅速的下坠，崖底倒刮上来的凛风刮入他的骨髓，更刮入他的心里，他觉得身体仿佛撕裂开了一般，不知道是生疼，是难过，亦或者是……心死，就这样落下去吧，一切都结束了吧？

清晨的日光再次笼络了金陵大地，天刚刚亮，秀秀却已经焦急的跑到大娘家询问子凡哥哥是否回来。原来昨日天色很晚后杨子凡依旧没有归来，秀秀一个大姑娘家自然不可能一夜不归，索性两家只有一墙之隔，出了院门再进院门便就到家了。

“原来是秀秀啊，”杨大娘打开房门看到是秀秀，脸上多了几分无法言表的颜色，或许是盼子归来的失望，却又带着几分对于秀秀这孩子的喜欢。“子凡……你子凡哥哥还没有回来……”

“呜呜……”秀秀眼睛里本带着几分泪光，能看得出是害怕大娘着急强忍着不哭的，此刻听到子凡哥哥一夜未归，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孩子，你先别着急，你子凡哥哥在城里不是有一个好大哥吗，也许……我是说也许，昨日太晚了他就在他大哥家睡下了也说不定，虽然子凡这孩子以前从未夜不归宿过，却也不一定就是出什么事情了……”杨大娘一边安慰着秀秀，一边说道，但心中却也有些六神无主。

“大娘……听说……昨天，我听父亲说……这山上这几日……这几日来了……来了……老虎……我怕……我怕……呜呜呜……”秀秀哽咽着断断续续说着，眼泪像止不住的雨水般不断流下来。

“啊……这……这……”杨大娘拉着秀秀的双手有些颤抖，身子也为之一振，不过看着眼前这小姑娘活活已经哭成了“泪人”，杨大娘缓缓的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秀秀，你别太着急，凡儿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这样吧，你……你……”说到这里大娘顿了一顿，有些欲言又止。

“大娘……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您直说就好……”秀秀仿佛看出了大娘的心事，赶紧说道。

杨大娘点了点头，“秀秀，其实我是想让你去他城里的大哥处打探打探，问问是不是有凡儿的消息，但是又觉得你一个姑娘家贸然跑去别人家中，终究是有些不便。”

秀秀咬了咬嘴唇，轻轻擦拭了下眼泪，说道：“大娘，您放心我这就回去找爹爹说，让他陪我去趟张大哥家，问问子凡哥哥的下落。”

“如此，多谢你了，秀秀，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杨大娘深深塌陷的眼窝中，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落下来，鬓角的白发也仿佛一夜之间又多了几根，岁月的蹉跎以及对儿子的挂怀，使她仿佛一夜间便又老去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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