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梦醒时 第十一章 心的空城需要填满

开学的第一个晚自习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月亮在这萧瑟的冷空中竟显得有些耀眼，教学楼的第四层显得有些太过安静，都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写字的唰唰声。进入倒计时的我们显得越发紧张了，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做题背书，背书做题，在没有其他更有趣的事情了。低年级的学生们还在欢天喜地的搞着开学晚会，总结上一学期的学习心得和即兴表演的各个节目。那些欢声笑语和我们的埋头苦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越发的黑了，我把手伸出了窗外，像是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能抓住。有人戳了戳我的背，转头便看见高奕铭已经坐在了身后的座位上，冲我露齿微笑。疑惑的看着他表示怎么会坐在我后面，他也倒能懂我的意思，他给我写纸条说后桌同学请假了还没来，他就坐过来了，正看见我傻傻的把手伸出窗外。我俩开始写纸条，传来传去，聊着寒假发生的趣事，不知不觉间聊起了小时候不由得笑出了声，引得好些同学转头看像了我们这边。我有些不好意思，怯怯的低下了头把纸条收了起来，捧起了书本继续复习。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响起，随后便有些许议论声开始讲我和高奕铭的事情，说我俩本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啊，高三才转学，八成我就是奔着高奕铭才来这里的。这些不切实际的小段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王雨瑶放出了风声去的，不然怎么会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便多出这么多流言蜚语，班级里便开始闹闹哄哄的议论纷纷了。

都一学期过去了，同学之间不可以友好相处吗？为何总要把我推在事情的风口浪尖。我自知不是一个成绩最好的优秀学生，更不是所谓的校园美女班花校花。却总会让人当做假想敌般去对待。自我觉得我不会对谁造成威胁，却总会有人和事和我过不去。比如林毅姗，为了离间我和肖然背后戳我小刀。比如曾芷盈，因为自己考试失误，就诬陷是我作弊。再比如程琳凌，为了和肖然在一起可以，还要想方设法踢走我这块绊脚石。还有王雨瑶，因为喜欢高奕铭，所以就理所当然的不喜欢和高奕铭走太近的我。我不知道是否所有人的年少时光里都有这么一段灰暗，还是仅仅只有我如此。在这本该喧嚣嘈杂的校园中，顿然觉得我的心像一座空城般需要被填满，看着同学们投来的异样眼光，看着他们表情丰富的走过我身旁，我才觉得，恐怕只有我才过的如此辛苦吧。眼里有些熬不住，趴在桌上狠狠的哭了起来。

高奕铭有些错愕，不知为何我又突然哭了，看着我啜泣抽动的背影，有些许心疼。他也渐渐的从同学们口中了解到了关于我们的竹马青梅的事，他不敢再戳我背写纸条给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他也怕他再一个亲昵的动作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伤害，会将我推进更深的深渊，便只能静静的趴回了自己所在的座位上。这一幕幕都被有心的人记录了去，林毅姗偷偷告诉肖然关于我和高奕铭的事情，她说我和高奕铭的事被同学议论了，还是我在教室里哭红了眼。这才动摇到肖然等毕业以后在一起的决心。晚自习后的那通电话打得我措手不及，以为的句点却不是真的句点。肖然说在一起，却换我犹豫不决了。

哭过以后早已没有看书的念头了，陈淘淘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镜面魔方递给我说：“曼妮，拧一拧吧，把不开心都拧进魔方里去。”我便真的拿着那个形状怪异不能拼完整的镜面魔方把弄起来，数着时间等晚自习的最后一次下课铃声，消磨着时间。终于熬到了下课，高奕铭显然还是有点担心我的情绪，抬头看着我，手里打着电话说让高奕惠过来陪我回宿舍，他不太放心。我也在嗖嗖的凉风中逐渐平复着我的心情。凡事还需要往好处想，也许日子也不似我想的那般苦吧，再熬熬，也算是到顶了，等高考完，就再没有这些算计和流言蜚语了。还没到宿舍楼下电话便响了，是肖然。我让惠惠先上楼去，自己坐在花坛前的长椅上按了接听键。

“薛曼妮，我们在一起吧！”

有些触不及防，没想到最近连短信都懒得回复我的肖然会打电话给我，开口第一句就说要在一起。我不曾想过当初他的拒绝变成了现在的主动追求。不知为什么，心里明明是喜欢他的，明明之前总想要在一起的，却在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犹豫了。电话这端的我显得有些太沉默，以至于只听得见他显得有些激动的呼吸声，他在等答案吧。长久的沉默之后，这次换我拒绝了。我突然觉得我有必要好好审视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有些质疑我们之间究竟是喜欢还是对彼此只是一时脑热的占有欲。所以拒绝了，我有些难以开口的说：“我想再考虑一下。”肖然的语气有点愤怒不安的质问道：“是因为高奕铭吗？是因为放不下青梅竹马的情谊吗？”我有些恍惚，肖然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在监视我吗？他为什么要一次次的误解我，却从不肯先从我这里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肖然，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你害怕我和别的男生在一起而慌张？”你的确是慌张的吧，说话舌头都打结了“我，我只是，只是害怕，害怕你不再等我了，你就说吧，是结束还是开始？”我又有点想哭“仅仅是害怕不等你吗？还是只是觉得不曾拥有？”你也沉默了，时间让我们多了猜忌，变得不再像从前彼此喜欢的样子了，或许你也搞不明白了还有没有当初的怦然心动，或许我早已不是那个会在你面前害羞的女子。你也沉默了，或许你也在思考是不是真的因为不曾得到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这是我和肖然之间的第二次互相表白不成功，没有增进彼此的感情，反而离了心，从这天起，所有的交流都变得小心翼翼。害怕一句话不对味，让两个人越走越远了。回到宿舍我坐在床上摸了摸脖子上那根项链，我仍然觉得它像枷锁一样锁住我和肖然，锁住当初的约定。可我决定暂时摘掉它，我想将它收进了盒子里。不知道肖然是否还收存着我送他的半只耳钉，总之另外半只我将它和项链一起收存了起来。我想重新开始审视我和肖然之间还未开始的感情。静下心来想想我和他之间的可能性，我以为这次拒绝会让我们彼此冷静好长一段时间，安安心心的对付高考的事情，却没想过肖然在被我拒绝以后开始变了，好像一夜之间从我喜欢的白衣少年。从那个优秀少年变得些许颓青，是我害了他吗？还是他早打算走这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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