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姬玄喃喃地问,手里的长剑已化作虚无。
九紫头也不抬地说:“铺棉絮啊,你看不到吗?这么冷的天。”
“可是你不知道金凤尾花是不畏寒的吗?”姬玄奇怪地反问。
刚铺完所有棉絮站起身的九紫被姬玄这一句话打懵了,看着他调笑的神情,就像是自己刚才做了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一般。
九紫有些无地自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姬玄反手一拉,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等等再走。”姬玄靠在九紫的肩膀上,阖上了双眼,就静静地和她一起站在花丛中。
他实在是太累了,无论做哪件事,都要为天下苍生考虑,就连娶妻也是,北冥极寒之地,没有人愿意去打理,他管理能力有限,北冥天君就自动请缨去接管这个烫手山芋,他的仙逝对姬玄的确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元帝?”九紫轻拍了拍姬玄的肩膀,想让他放开自己,却没想到他将自己抱得更紧,无论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姬玄!你看清楚我是谁你再乱抱好吗?”九紫不禁在姬玄耳边吼道,这个人怎么还为老不尊啊!刚入夜的时候他才来特意跟她拉开距离,现在是在乘醉装疯吗?
“再让本帝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姬玄小声地说着,原本紧紧抱着九紫的手的力道渐渐小了。
九紫感觉到姬玄的身体正在缓缓下滑,连忙托住了他的身子,轻唤了一声:“姬玄?”
良久,才听到从她耳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天呐!不会吧,睡着了?
九紫用力将他扶正,但是面对比她高一个脑袋的姬玄,九紫真的深深感到了无能为力,原本她想用仙法直接把姬玄丢到床上去,可是一想到天帝的嘱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法力,最后还是架着姬玄把他拖进了他的寝殿,一把将他丢到了喜床上。
之前九紫睡的时候只占了喜床的一小块地方,中间的那一堆莲子、龙眼之类的干果她根本没碰到。
因为拖着一个大男人实在吃力,所以九紫看到那张床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赶忙就把姬玄丢了上去,让姬玄整个人都躺在了那上面,坚硬的干果把姬玄硌得生疼,他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翻身往里面滚了两圈这才消停。
原本被姬玄累的气喘吁吁的九紫看到他这个举动,不由地捂着嘴憋笑。没想到堂堂元帝,竟是一滴酒都占不得,喝醉了还会跟个孩子一般耍酒疯。
她半趴在床角,看着熟睡的姬玄,神思有些游离,之前和安良在一起的时候,九畹都不曾看到过他的睡颜,他总是睡得比她晚,醒的比她早,在她的印象里,就像是安良从来都不曾睡过一般。
他们一起在睡在树上,他总喜欢睡比她高一节的树干,九畹也曾调皮地紧拽着安良的手臂,吵着要跟安良一起睡觉。
安良却只是宠溺的笑着,给她说一堆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大道理,他说:“再过不久,等我回蓬莱的时候向我父君说我们的婚事,到时我必礼聘四海八方,亲自来接你。”
可是后来等安良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天帝降旨的那天,她央求天官再宽限她一天,她曾跑到蓬莱,想要找安良,可是蓬莱这么大,她找着找着,突然明白过来,就算找到了安良也无济于事,他不过就是天帝的孙子,难道她一个小小的山神还能让他为了她翻了天去……
然后她也就认命了,跟青川交代了一下事宜就跟着天官来到了这九重天。
当安良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承认,那个时候她动心了,但是最终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她的感性,若是这段爱情是要以让安良的众叛亲离为代价,那她宁可舍弃这份爱。
不自主地,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摔落在了喜被上,九紫连忙抹了一把泪下了床,她将窗子都关好,自己却出了门,在院子里的兰桂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当重华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却满书房找不到元帝,他翻遍了元玄帝宫,问遍了宫娥都说没见到,他站在了元帝的寝宫前,寻思着要不要进去问问九紫殿下。
他正犹豫着徘徊在殿外,就看着白鸢舞端着盆子从殿内走了出来,重华赶忙叫住她问:“这位小仙友,你是昨日跟着九紫小殿下陪嫁的小宫女吧?你可曾看到元帝在这殿内?”
白鸢舞奇怪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着暗灰色仙袍的仙君,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何意:“昨日一晚上就只有九紫殿下在殿中休息,元帝他不是昨晚就离开了吗?”
重华一听着了急,这都找了大半天了,就是找不到元帝,他不会忧思过度……不会的不会的。
白鸢舞看着重华奇奇怪怪的举动,只觉得也能是出门不利,遇上了个疯子,提起裙摆就疾步离开了。
正当重华也准备走的时候,寝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月白色的衣袍漫入他的眼帘。
“重华?你怎么在这?”元帝惊奇地看着他,将左脚也迈了出去,带上了寝殿大门。
重华一看见元帝就愣了神,“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刚才才问了九紫殿下身边的宫娥,她说你不在这,我……”
看着重华指手画脚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姬玄勾起了唇角,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说了:“一会儿你去叫宫娥把东边的素云殿收拾出来安排给九紫住,还有,不要叫人扰到她,她现在才睡的香。”
重华半弯着腰,恭敬地应和着:“重华明白。”
良久,他站起身,又将元帝的几句话在脑海中重新排版了一遍:“不对啊!”
他忽然惊觉,元帝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他昨晚跟九紫小殿下睡了一觉,而且还把九紫小殿下累的不轻?
等重华消化完这两句话想抬头再问元帝的时候,他已经走得连影子都不剩了。
“唉呀,看来元帝他是真的想通了,啧啧……”重华自顾自地想着,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紧闭着的寝殿,准备折返书房,走在路上都是边想边笑,于是,元玄帝宫内就开始传出了重华仙君得了疯病的消息,惹得元帝哭笑不得。
一直等到日头过了午,九紫这才在阳光的照抚下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小舞!”她对着门外唤了一声,很快,房门便被打开了,齐刷刷地走进来一排宫娥,向九紫行了礼:“小仙伺候帝后梳洗。”
九紫蹙着眉看着端着形形色色饰品衣裙走进来的宫娥,愣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昨日已经嫁给了元帝,现在已经是帝后了。
“你们带着这些东西下去吧,我不喜欢被别人伺候着。”九紫摆了摆手,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容憔悴的自己,才在九重天上住了短短十余日,就已经被养的娇贵得连在树上睡一晚都腰酸背痛了。
宫娥们应声退下,带上了房门,九紫长舒了一口气,趴在了梳妆台上,继续阖眼想睡会儿。
“殿下!殿下!”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叫喊声,房门顺势被打开,白鸢舞毛毛躁躁地冲了进来,粗喘着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原本还有点睡意的九紫被白鸢舞这突然咋咋呼呼的叫喊声惊到了,猛地抬起头,两弯远山眉拧在一起,看向闯进来的白鸢舞。
见九紫脸色有些不悦,白鸢舞立马收敛了声色,恭敬地向九紫行了个礼:“小仙给殿下请安。”
九紫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原本只是因为白鸢舞太咋咋呼呼,自己才会不高兴,并不是有怪她不懂礼数的意思:“你先起来吧,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鸢舞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梳子就自觉地帮九紫梳洗,她犹豫了一下试探问:“小仙今早听到有宫人说,元帝昨夜在殿下这儿留宿了?”
“嗯。”听着白鸢舞的意思,想来是整个玄元帝宫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原本自己还想瞒着,既然元帝都不介意,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一听九紫承认了下来,白鸢舞心里就有些纳闷,“那为何殿下昨夜是睡在屋外的兰桂树上的?还要欺骗小仙是因为昨夜月色太美。”她嘟囔着,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明明自己才是九紫身边的宫娥,却偏偏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那是昨夜元帝醉了酒,撒酒疯跑来的,他都差点一剑把我的脖子抹了,我怎么可能还跟他这么危险的人物睡一起。”九紫把玩着梳妆盒里的头饰,抱怨说。
白鸢舞听完也不再问什么,只要九紫和元帝没发生什么,那旁的一切跟她又有何干。
“对了,殿下,元帝早晨刚下了旨,说是吩咐宫人给你收拾了东边的素云殿,午后就让你搬过去。”白鸢舞接过九紫选好的头饰,稳稳的用它固定好了发型。
九紫思量了一下,许是元帝有认床的习惯,所以昨夜才会睡着睡着跑回来,现下是要把他自己的寝宫给要回去了,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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