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主神之暴君崛起。 试问你可曾有过一日开心过～

墨羽不知道自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已经与死神来了一次擦肩而过。

他看着唐三藏，语气冰冷，却是冷笑道：“好久不见了，你的变化，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唐三藏表情微不可察的一变，随即恢复平静神色道：“墨居士，果然是慧眼如炬。”

墨羽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目光则是转向禅房的木门前，只听‘砰’！的一声，木门四分五裂，闯进来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胖和尚‘看空’，曾经杀人不眨眼，凶神恶煞的江洋大盗，陈刀。

他一脸杀意的看向墨羽，一字一句道：“小贼受死！”

小贼？

墨羽不屑一笑，是的，他又笑了，他来到这里，绝对是近日里笑过最多的一次了，不过他是被气笑的，他墨羽堂堂圣帝大能啊，进入凡俗佛寺，行窃偷盗？先不说金山寺对他有什么吸引力！就是偷？也不至于来金山寺吧？

唐三藏却道：“小心！”

一声出。

仿佛神圣之音，下意识的陈刀恢复了清明，不过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的铁拳已经落下，他是陈刀，人如其名，江湖人称天下第一快刀，这足以证明他至少也是一名武者，且武功不弱，他出拳的是左手，正是使用快刀的那条臂膀，在武者眼里快若闪电，在普通人眼里更是几乎快到了看不见，所以这一拳毫不例外，墨羽会被他轰成一片血沫。

可惜，墨羽不是普通人，也不再是武者。

随意的挥出了一拳，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用。

却令陈刀突然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

轰！

下一秒陈刀的身影就飞了出去。

也是同一时间，墨羽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你以为那一声小心，是对我说的？”

陈刀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在看他的左手已然不见、想是随着那道巨力炸成了血雾，看他的模样，此刻鲜血淋漓，好不凄惨。

唐三藏心有不忍，张了张口，略带责备道：“看空～”

陈刀闻言低下了头，苦着脸，不语，唐三藏终是没再说什么，叹了一声，这一声，令他如遭雷击，他听了唐三藏的话，出了禅房，天色不早，他一路揣摩着唐三藏教他的佛法至理，半路，猛然隐约觉得自己悟了些，深深的认为唐三藏真乃再世佛陀！

他不禁原路返回，想着，就此回到禅房门前，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在禅房外守护老师，尽自己绵薄之力的同时，偷偷观察老师的一举一动，就为了看出些佛理。

这是何等神一样的逻辑？

不想，悄悄回到禅房门外时，他却听到了些异样的响动…屋里除了唐三藏，还有另外一个人！

要知道，他走的那条路，是金山寺唯一一条前往住持禅房的路。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非奸即盗！所以，陈刀下意识的对墨羽动了杀意，在他心里任何人不准伤害唐三藏！

“师傅，弟子一时意气，犯了嗔戒，还往师傅原谅。”陈刀求道，转而看向墨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仍不畏生死的说道：“妖怪，今日是我陈刀轻敌了，若是往日，你也讨不到便宜，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一切与我师傅无关！来吧，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陈刀！”

墨羽面带冷笑，看向唐三藏语气轻轻，却字字清晰：“你们这些和尚啊，永远都是这般自私自利！亏你还是个大师，亏你还是个名师弟子，结果呢？与那些目光狭窄自私自利的凡夫俗子又有何异样？”

“你平白无故要杀我，没错？我要杀你，就有错？”

“你们总觉得是妖魔为祸人间，可真正为祸人间的，却是你们人哪！比妖魔鬼神更可怕的，恰恰就是人心，人性！你觉得我做的不对，那我就问你，有何不对！你想要杀我，失败了，要被我杀，有问题吗？天底下，哪有只许你杀别人，不许别人杀你的道理！没有谁是应该死的，也没有谁是不能死的！”

墨羽一脚踩在陈刀的光秃秃的头上，笑吟吟问道。

“嗯？”

气的陈刀一阵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唐三藏面无波澜，只是念了声佛号。

“你觉得，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魔！什么又才是真正的妖！世间本无妖魔，不过是你们人性贪婪、自私、冠与他们的称呼罢了！为了杀他们杀的心安理得，还编出一套妖魔为祸人间的理由。

你们只知道说，妖魔屠戮百姓，却为何不考虑，妖魔为何屠戮百姓！屠戮百姓业障缠身，死后业火焚身，无法进入六道轮回，不是真有仇恨，谁又愿意这般！举个例子一只鱼妖它杀了很多人，你们便要置它于死地，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又吃了多少鱼，因为一己私欲便要将他们摆上餐桌，凭什么？你们只知道多少人因为妖魔流离失所，却又有谁考虑过，有多少妖魔因为你们人类的一己私欲，举族被灭，甚至灭族绝种！颠沛流离吗！

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造的孽！什么妖魔乱世，分明就是心魔乱世！要我说，降魔、降魔，降的应该是你们的心魔！”

这一次，唐三藏脸色微变，陈刀也面如死灰，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向早已奉为最高信仰的‘佛’发出质疑！

佛，真能渡人吗？

他突然面目无比狰狞的看向唐三藏，质问道：“师傅，弟子请问，这位施主所言是对还是错，回答我！”

唐三藏还未回答他，墨羽却忽然道：“唐三藏，我问你，为何要去西天取经？”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严肃。

唐三藏心中拂过一丝明悟，终是他着相了，墨羽是要度化他，但也是在变相的考验他，看来，他的境界还是不够啊……

唐三藏心下一叹，但说到西天取经，仍忍不住虔诚的说道：“西天取经乃是普度众生的大恩德，是为了渡化世人、传扬佛法的大乘佛法，让众生从此脱离苦海，心中有佛，一心向善。”

“哈…那我问你，心中有佛，就一定能一心向佛吗？当今世上你看不到的地方，哪里也许正乱世当道！难道那些人心里就一定没有佛？什么是佛？难道，成了佛就一定会一心向善？”墨羽嗤笑，这个唐三藏简直愚不可及，以他学知识的岁月，还有学法境界来看，唐三藏仿若幼稚顽童，他都快有点没有心情说下去的心了。

什么是佛？

成了佛就一定会一心向善吗？

只这两个问题，就大到唐三藏无法回答了。

“什么是佛，小乘舍已，大乘渡人，哪里有什么佛？一切不过都是虚妄而已，若要说有，那么将诸佛消散，那，人人皆可成佛！”墨羽话音一落，宛若一颗原子弹，投入唐三藏的脑海中，他的脸色惊的大变，他同时深深记住了这样一句话，‘究竟什么才是佛？’，他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良久又良久，他才恢复平静，闭目进入了叩心关里。

这是继承了燃灯古佛无上佛法真意后，唐三藏第一次，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行着的最大的叩问心关，过了，扶摇直上，明悟佛家渡人的真意，不过，那他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一个，浑浑噩噩度过一辈子，也许，立毙当场！

这样，才好玩儿。

墨羽看了一眼死狗一样的陈刀，嘴角微勾，身影悄然隐去，那么看他表演了…

……

过了许久许久，唐三藏才在陈刀的谩骂声中睁开了眼睛，他只是轻看了一眼，身边谩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的陈刀，隐约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骂声戛然而止，陈刀闭上了嘴巴。

“阿弥陀佛。”唐三藏看着墨羽，低叹道：“妖魔也好，世人也罢，哪有什么对与错，众生皆苦。世上本无佛，众生皆是佛，普度众生，非是渡人，乃是渡己。”

“墨居士，多谢了。”

墨羽看着叩问心关后，外表还是唐三藏，气质却陡然发生了惊人变化的唐三藏，轻轻笑了笑。

唐三藏薄唇轻启，道：“只是三藏敢问墨居士，可曾有过后悔，可曾有过迷茫，试想您究竟在干些什么？”

“哦？”墨羽笑眼微眯，饶有兴致，他倒要看看，这唐三藏想怎么说他，仅以刚刚的话，放到如今的妖魔二界，这唐三藏怕是不知可以死多少回了，甚至这大唐也许都会因为那些家伙要巴结墨羽，招来灭国！

“那，就请唐长老赐教。”

“贫僧曾受燃灯佛祖点化，偶然说过你的事迹，墨居士，你本是玉帝阴暗面所化之邪灵，与玉帝就好比兄弟手足，你又身沾玉帝的无量功德，修行不易，凭你的本领，足以登临九天之上，占有一席之位，可你却自甘堕落，揭竿而起，反对天庭，致使天下生灵涂炭，妖气滔天，由神变妖，你不觉得可惜吗？”唐三藏惋惜道。

“可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墨羽来到此方世界，怎可受他人摆布，臣服与人，现如今万妖臣服，魔族归顺，我是妖魔共主，妖魔帝皇，三界之内无神无佛可以阻拦我，我想怎样就怎样？！”墨羽不屑道。

唐三藏摇了摇头，道：“人生之苦皆来自贪嗔痴恨，墨居士，你扪心自问你抛弃了那唾手可得的神位后，可曾有一日开心过～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你扪心自问，可曾有一日开心过～

轰！！！

是啊。

他好像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一日开心过～

万年修行只为追求那强者之路，这一切真的值吗？

什么要做，就做最璀璨？

哈哈哈！

那是屁话……

他终于知道，明白为什么他就像个修炼狂魔一样，什么不浪费一分一秒，就是因为…因为……他已经不能回头了啊！

再回首、伊人已不再……

他已经回不去了，若不追至终点，怎能再见伊人！

墨羽双眼微微一红，他觉得眼睛好热，到底是他也着相了，学识境界不分大小才是，他五指并拢，对着唐三藏衷心一礼：“大师您放心吧，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取到你想要的真经，不过有些事你没做过，怎知就做不了，凡事都有结果，并非所谓的‘天’能注定…告辞。”

话落墨羽身形散去。

唐三藏双手合十，敬着佛礼道：“南无阿弥陀佛，墨居士，也许你是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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