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奇怪而又神秘的人依旧面朝墙壁,背对着自己。
程斌再一次缓步走到他身后,聆听对方的细语。
这人不断重复道:“你变成了我,你便是我,你变成了我,我便是你。”
程斌不解其意,心头升起莫名的恐惧感。
程斌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做了个深呼吸,之后缓缓伸出手,轻拍下这人的肩膀。
这人低语声随即停止,将身体缓缓转过。
不知是他转身的速度太慢,还是程斌太过焦急,只觉得他转身用了很久。
终于,程斌看清他的鬓角、侧脸、眼角、鼻子……
当程斌终于看清他整张脸的时候,不由地“啊”地一声大叫并向后退去。
这哪里是什么神秘人,这张苍白的脸,分明就是自己!
跌坐在地上的程斌双手撑地,惊恐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你呀~”这人回答的语速极慢,与平日呢喃的语速形成鲜明的对比。
程斌的心脏狂跳,咽了口口水后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另一个程斌仿佛是在思索,过了几秒钟后,他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但我肯定不是人。”
“你,你到底是谁?!”瘫坐在地上的程斌再次问道。
“我是你啊。”另一个程斌犹豫了几秒,补充道:“准确说,我是原来世界的程斌。”
“什么意思?”程斌追问。
“你是不是被系统选中后,穿越到了这里?”另一个程斌反问。
“是,是的。”程斌答。
另一个程斌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对了,如果说你在小说里看到的系统,是上帝帮助人类成长的道具,而你获得的系统,则是魔鬼虐杀人类的工具。那些帮助人类成长的系统,可以兑换经验、技能和道具,完成的任务越多,获得的经验越多,得到的奖励越好,而这个系统,你完成的任务后,得到的奖励虽然好,但是下一条任务就更难,之后越来越难,时间越来越短,直到你无法完成任务,便会失去重要的人或者自己的命。”
程斌此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说道:“这怎么可能,给我系统的明明是个和尚,怎么会是魔鬼的系统?”
另一个程斌轻蔑一笑,说道:“狼披上羊皮就是羊了吗?你穿上女装就是女人了吗?”
“可,可当时那个和尚将经文念完,我感觉得到自己身心愉悦,心情平静了许多啊。”程斌极力辩驳着。
“如果是真正的高僧,别说把经文念完,就是念上两句,你就会有宁静致远的感觉,所以,给你系统的,一定是假和尚,真魔鬼。”
程斌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幽幽地说:“为什么会是我?”
“因为我已经被他们折磨死了,所以它们在平行世界把你拉了过来。”另一个程斌解释道。
“这个系统有办法解除吗?”程斌问这话的时候,如同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个我还不知道,但是我会尽量帮助你。”另一个程斌说。
“你帮了我,有什么好处?”程斌问。
“我还不知道帮你了有什么好处,但是你死了肯定对我没有好处。”另一个程斌回答完,补充道:“我现在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第一,这种魔鬼的系统,似乎还在测试中,而你就是他们试验的小白鼠,你不需要考虑拯救人类这种伟大的事,你需要做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命;第二,魔鬼可能潜入任何一个人的身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附身,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除了小星和师傅。”
“为什么除了小星和师傅?”程斌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们生性纯良,让魔鬼无法附身吧。还有,如果你再对不起小星,就别怪我不帮你。”另一个程斌说到这里,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当时那种情况……”
没等程斌说完,另一个程斌露出轻蔑的笑容,打断道:“当时那种情况是个男人都会上是吧?”
程斌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你好自为之吧。”另一个程斌说完,再次转回身。
“等一下!”程斌忙制止。
“还有什么事?”另一个程斌问。
“你是和我一样穿越来的?还是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
另一个程斌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所以,你对小星好一点,我会一直帮你下去,我不想小星难过。”
“那,你能告诉我小星为什么那么……”
“那么爱我?”另一个程斌再次打断道。
程斌点点头。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小星和师傅是可以信任的人就行了。”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程斌,说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你是打算随波逐流,还是砥砺反抗,就看你自己了。”说完,另一个程斌向远处走去。
“我还能再见到你是吧?”程斌大声问道。
“做梦!”另一个程斌大声答道。
“这做梦是能见到还是不能见到啊……”程斌嘀咕一句后,再次大声喊道:“这个蘑菇屋为什么会让系统的任务停止?”
回答程斌的,是无尽的沉默与寂静。
这时,程斌缓缓睁开眼,开到窗外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程斌坐起身,感觉有一双目光正紧盯着自己,转过头看去,大华正坐在远端的通铺上,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时地,一侧脸上的肌肉还有些抽搐,好像《乡村爱情》里赵四的脸。
程斌看着远端的大华,被吓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更恐怖的是,大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笑容,绝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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