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之神秘之匙 第十三章 学习

对商人来说，最好的去处自然是Kalefheit，Kalef之心。那里的富人蠢得要命，会付十倍的所值去买那些遗物，而那些穷鬼们，就只知道每天在饥饿与哈欠中厮混度日，这样的传言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传得满天飞。

于是两个人穿过沙漠向东方行进，一个骑着马，另一个骑着骆驼，他们希望自己到达另一边时能穿上五彩的丝绸衣裳，暴富起来。旅程还剩下三天，他们和那城市之间还有一个小村庄，Mideia。就在那个时候，他们发现了两个死者，面朝下躺在泥土之中。他们的包裹似乎都被洗劫过了，而周围的沙地也被干涸的血迹给染黑了。

“看来一个York的追随者在这儿撞了大运！”一个带着浓厚的口音的人向另一个人叫道。

“不，并非如此。剩下来的东西还很多。那个杀死他们的人拿走了他们的水，也许还要加上他们的马。但是你看看这包裹。”第一个人，Kerrek，看上去消瘦憔悴，棱角分明且瘦骨嶙峋，而第二个人则显得粗犷有力。他名叫Goreth。

他们把包裹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发现其中装满了遗物。Kerrek看到了这些物品的价值，顿时容光焕发，而Goreth则惊叹于它们的神奇。其中有一整套衣物（Kerrek把它添加到了自己的行李中），一个略有锈蚀的金属咖啡杯，上面还有古语的字母（‘ITT工业-BellGoss-?第二个名字被锈迹给侵蚀了），一个抛光发亮的黑色管子（一包烟草被塞在了咖啡杯里，但鉴于俩人都不知道这一举动意义何在，它便被丢弃了），还有一本绿色的书。

“唔……一个Kalefheit的居民会愿意用什么去换一个旧世界的遗物？”Kerrek的双眼因为欣喜和期待而睁大了。

“食物，水，他的财富和宝贝女儿？”Goreth接上了这个玩笑。两人都大笑了起来，为了他们的可贵发现互相拥抱。

Kerrek开始检查那根管子，而Goreth则打开了那本书。他看着那页纸，只在上面发现了一行字。他把它翻了到了后面，然后又翻回来，发现其他的书页空无一物。他皱起了眉头，翻回了有字的那一页，试图回想起他自孩提时起就没再用过的技巧。他把它读了出来。

“那是什么意思，Goreth？”事实上Kerrek并不认字。

Goreth再次皱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们必须继续前进了，朋友。我们还能在日落前赶到Mideia村。”

两人把他们的收获捆在了坐骑上，随后轻快地出发了。他们已经没有食物了，而Kerrek希望在睡觉前能找到点东西吃。他领先三个身位骑行于前，盘算着他晚餐的着落。如果他回过头来看的话，他可能会想问Goreth他在想什么。对一个不熟悉他的人来说，他看起来心烦意乱。但那个壮汉绝不会对眼前的身影心生动摇，倒不如说，他其实看得比谁都要透彻。

这本书并不是个大部头，无论如何都算不上重。但他当时本可能翻到任何一页，而翻到的却正好是唯一有字的那一页。这可真的算得上是一个有趣的小巧合……

在Goreth能够进一步思考这件事情之前，他从马上摔下，死去了。

Kerrek只是恼怒了一小会儿，就很快开始嘲笑起他自己来，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本来就是要杀掉Goreth的，这样就不用分掉收益了。他之前就已计划好了，在他们从Mideia到Kalefheit的行程中的两个晚上之内，做掉睡梦中的Goreth。但此时，这些都已无所谓了，而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Goreth的马栓到他自己的骆驼上。

他没有意识到——他怎么能这么做？——如果Goreth再活过一天一夜，他就能变得比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期望的都富有了。

但他只是继续前往Mideia。

Kerrek不想把他的货物卖给这个村子。这个村子很穷，也没有什么人对遗物有什么需求。而且就算有人决定了要从他那里买他也不大愿意卖，因为他在Kalefheit可能获得两倍于此的收益。不过他需要食物。更准确地说，他想要食物，并意识到如果有选择的话，在Mideia买东西吃要比在Kalefheit划算。至少在他走大运之前是这样的。

因此他准备卖出一个他和Goreth找到的包裹里的遗物。只要换来的钱足够买一只他在前往村子中心时看到的鸡的话，他就能接受，然后他就会吃点东西，睡一次觉，继续旅途，然后就等着发财了。

他铺开毯子坐在上面，大声吆喝着，指望有人能来听听。“遗物啊！遗物啊！你还没见过诸王的器具吗，我的朋友们？看来看看啊试试啊，都是传奇中的物件！”

当他给一个长者看那个黑色管子的时候（“但它还能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我的朋友？是给孤儿喂奶用的啊！把你选好的山羊奶挤进宽的这一端，用细的这端喂奶……”），一个小女孩，至多八岁，带着惊讶看着这些东西。那个长者摇着头走了。Kerrek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向了那个女孩。

“你又要些什么呢，这位小女士？”他的话里渗出尖酸的讽刺，吓得小姑娘瑟瑟发抖向后退去，看起来就要缩成团了。

“我的妈妈告诉我弄一只鸡来给我们吃，就在今晚。她给我了这个。”这个小家伙举起了一枚硬币。它的边沿粗糙不平。

Kerrek顿时眼睛一亮，觉得蠢蛋的金子就放在他面前，并且开始在心中感谢York送来了这个傻瓜。“很好啊，小女士，我相信如果你随便看一会儿的话你的母亲一定不会介意的。”他的语调不再尖酸刻薄居高临下了，而是变得生动活泼了起来。“看看这些你面前的奇迹啊，告诉我什么吸引了你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拿起了那本书。奇怪的孩子。“啊，巫师巨著！小女士的眼光不错。”她打开了书然后深吸一口气。

“我的祖母给我看过这些字母！”

“不是吧！”

“是的！她在死前给我看过。我知道它们怎么发音！”

多么没用的本事。“那么这就是命中注定了，小女士！毫无疑问你的祖母会想要你拿走这本书的，就是她把它送来这儿的！”

“真的吗？”“当然了！把它带回你家，给他们看看你找到了什么。这比一只老破鸡值太多了，小可爱。这可是魔法。”小女孩简直没法喘气了。

“但是，我只有——”她的声音慢慢减小了，开始看着那枚硬币。她的双眼开始肿胀起来。Kerrek单膝跪地，这样他便能抬头仰视她了。“不，小女士，我不能干扰命运的轨迹。来，这本书给你。我只要那枚硬币就够了，尽管巫师巨著值得上它那么重的银子的钱！”蠢女孩。“祝你好运，祝你好运。跑回家吧，跑吧，因为你的家庭一定会对你大加赞赏，因为你把魔法带进了他们的生活！”小女孩脸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开始着了魔似地奔跑，却很快折返回那商人那里。

“什——”她用手臂环过他的腰，紧紧地抱住了他，随后再次跑了起来，紧紧抓着那本书，贴在自己的胸口。

“真蠢。”Kerrek卷起了毯子，把它系到了马背上。他弹起了那枚硬币，又接住了它，向着鸡笼的方向走去。

“蠢女孩！”她的母亲对她尖叫着。她的声音在小屋里隆隆作响。“愚蠢，愚蠢，愚蠢！”她扇了女孩一个耳光。“我们又不能吃书过活！”

“但这本书是——”“魔法？”她又扇了她一巴掌，“根本没有魔法，你这受ABIRT诅咒的，愚蠢，没用的家伙！”她抓起那本书，像丢飞碟一样把它扔出了大门。

“外面睡去！看看这本书能不能保你的命！”

女孩从门口溜了出去，泣不成声。她找到了那本书，盯着它看了一会儿，随后开始用她的小拳头拼尽全力捶打它。村庄里其他一些人从小屋里探出脑袋来看着她。她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不停地哭着。几分钟过后，她冷静了一些，再次打开书来。就着落日的余晖，她读出了那些字母，那些她的祖母在将近一年前教给她的字母。但上面的东西还是老样子，她感觉这毫无疑问是不魔法的。就这么，她被又一波的伤痛所压垮，在哭泣中进入梦乡——

——并在一个她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醒来。

这是一个仙境，树木、溪谷和远处的高山构成了生动鲜活的景色。有着彩虹般色彩的鸟儿飞过她的头顶，而她看着神奇的动物奔跑着穿过下方的溪谷。她抬起头来，所见的繁星比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多，尽管现在看上去是白昼，远处还有两轮太阳。

“打扰了，小女士。”

她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人，简直忘记了呼吸。

他很高，简直要赶得上她两倍那么高，并且也要老得多。他的胡子长长的，却很是整齐，拖到了他的胸口，简直白得发亮。他的头发和眉毛也是同样的颜色，而当他看着她时，那浓密的眉毛抬了起来。那声音温柔而低沉，却不失友好，讲出那些话时，他也是非常平静的。他的面庞也同样透着和善，那打开的嘴唇两侧布满了皱纹。

但最令人惊异的是他的斗篷。它发出绿色的微光，其中的颜色变幻，从深得几乎像是黑曜石的翡翠到明快的橄榄叶，中间流动着一浪浪的阴影。女孩看得目瞪口呆。

“你好啊。”

“你-你是个巫师吗？”她有些口吃了，尽管他似乎很友好慈善，但她不确定该怎么看待他。但是他微笑了起来，使得她立刻就感觉好些了。

“我猜我是……我能问问你是谁吗，年轻人？”

“Aleia。”

“多么可爱的一个名字……Aleia。那么，Aleia，你知道那在哪儿吗？”女孩害羞地看着周围。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些动物，从未见过如此的美景。

“我是在天堂吗？”

“哈！”老人放声大笑，那声音低沉却不带一丝恶意。显得青春洋溢。

“不，亲爱的，你不在天堂里。你还很年轻，不到升入天堂的时候。我这样的老人才会。你在你找到的那本书里，Aleia。”

“那本书……”

“正是那本书。我称自己为守书人，但你叫我什么都可以，随你心意。而在这里，我想巫师大概挺合适的。”

“书上是有字的。”

“你会认字吗，Aleia？”

“我的祖母给我看过那些字母，但我只知道一部分要怎么发声。我读得不是很好。”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走吗，Aleia？我很长时间都没人陪伴了，很愿意和像你这样的聪明姑娘说说话。”

于是他们走过神奇的森林和溪谷，而守书人回答了Aleia的所有问题。她找到了一本魔法书，并因此兴奋不已。

“这真的是魔法！”

“正是如此。另外如你所见，Aleia，之前人们来拜访我时，那是一个十分不同的年代，那个时候人们拥有他们需要的一切，知道他们希望知晓的一切。”

“你是说旧世界？”

“没错。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访客了，而你能来这儿我太高兴了。不过我的确在想另一个人是怎么了，他现在还没出现……啊好吧。他大概很快就会来了。我想要问你的是，Aleia，你会不会再来这儿？”

“噢，当然了，守书人。这个地方太棒了！”他笑得兴高采烈。

“但你要对我承诺一件事，Aleia。”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在旧世界，我曾经犯下一个错误，而我不会让它再次发生……你必须向我承诺你会在你的世界里也开心快乐。你可以随意拜访我，而我也真心希望你这么做。但你必须记得你的承诺，活在我的世界的同时也要活在你的世界。”Aleia使劲点头。“很好。”守书人又笑了起来。

“守书人？”

“怎么了，小家伙？”

“那些字说的是什么？我不太会发音。”

“说的是‘一个英雄的诞生’。对于你祖母给你看的字母，你知道多少？”

“不太多，守书人。她也只知道一点。”那笑容消失了，而巫师看上去有些迷惑。

“我想我们就从这个开始。Aleia，你愿意我教你认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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