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祭 第九章 修建王宫

第十一章修建王宫

对于民夫的征召和活计，耶律光达是从未有过的顺心，可是选拔木匠就难了——

来报名的木匠总共八个人，不要说与木匠这个称呼名副其实与否，就连手里拿着的工具，也不过是锈迹斑驳的斧头，豁牙子成串的锯，又重又笨的锛子；

而且有刨子的只有两个人，不用问，这两个人是手艺最高的，能做些所谓细活的。尽管如此寒惨，这八个人也是稀缺人才，被耶律光达当做宝贝似的全数收留。

在东蟾国建造王宫是件天大的事情，可是一无砖瓦，二无工匠，建成像样的王宫怎么可能？最起码也得有大工匠设计好图纸，交由东蟾王审议后，才能备料动工。

起码的程序没有，被选中的八个木匠当中，没有人见过王宫，他们也不过就是建造马架子房的粗活木匠，哪里够得上工匠的资格。

经过东蟾王和萧天豹、百合王妃、耶律光达在一起的磋商，建造王宫很挠头，只好决定先建造一所偏殿试一试。

建造偏殿需要有负责技术的工程总监，就选择了有刨子的两个木匠，一个叫朗光，一个叫侃平，两个人得了这个职称，欣喜若狂，自然是尽心尽力，当下拍板了建造方案——

既然没有建过宫殿，说，听不懂；想，想不出来，这所殿堂就依照当地的技术，用木刻楞做墙体，以后再里外抹成泥皮，泥皮可以多抹几遍，以达到光滑。东蟾王等几个人听了这个方案，虽然觉得离着宫殿还差的远，但是总比泥草屋要强，只好答应照此施行。

工地上除了木匠还有一群民夫，这在当地是个庞大的群体，他们的活计是什么？就是运土垫地基。

这种活计简单，有的几个人赶来了一辆牛车，也有的人赶来了马拉的爬犁，然而更多的人是用马皮，牛皮或者兽皮用绳索扎住了四角，然后穿过木杠子两个人一组抬土。

尽管这些活计做的十分笨重，但是建造地基总算是不成问题。

建造王宫偏殿在顺利进行中。这天阿云来到了萧天豹府上，说百合王妃请舅父过去有事情相商。

萧天豹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不敢怠慢，跟着阿云来到了王府。虽然有君臣之别，但这是一家人那，萧天豹是长辈，国之栋梁，所以见了东蟾王和百合王妃也没有过多的礼节。

落座后，百合就开门见山地说请舅父来，是有这样一件事情请舅父定夺，目前东蟾国人才匮乏，诸事难为，可是大宋朝中原地区人才济济，何不到那里去请人才，以济东蟾国之缺。

这是国之繁荣长远之策。萧天豹听了这一席话，心头就是一紧，到中原搬请人才，怎么可能，双方是敌对国，辽朝不允许，宋朝不答应，国律难容啊！

一反往日的豪爽，萧天豹低下头来沉默不语。这么做确实是件好事，可是宋朝和辽朝目前冰火两重天那，让人才到敌对国来服务那不是异想天开吗？

再说派谁到中原去呀，搞不好不但请不来人才，去的人也回不来呀，再说引进人才，在辽朝还是破天荒的事，没有先例，没有经验怎么进行啊。

百合王妃看到萧天豹沉默不语，原因她早已经料到，就说舅父，到中原引进人才的确是件难事，其中不可确定的事情很多，我也是有诸多的担心。

但是如果我们因难而退，目前所做必定诸事无成，正是因为有着许多的风险，为了万无一失，我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了这话，萧天豹被吓了一跳，他吃惊地抬起头来，向百合王妃投过去惊讶的眼神，不假思索地说不可以，王妃万不可以！

为啥不可以，没有说，萧天豹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掰扯地从根到梢。从话语上听得出，他确实是着急了，为什么？

明摆着，东蟾国的事情刚刚进行的有了头绪，是东蟾王的作为吗，当然不是，绝大多数的主张来自于这位百合王妃；这是其一，另一个原因呢，萧天豹能忘记百合王妃是中原人吗——

那里有她的家，有她的父母双亲，经过了生离死别，总算是回到家了，告别亲人，再走出那个家，这要抛弃怎样的感情，得具备怎样的毅力，她能做到吗？

一旦出了差错，可以说东蟾国的天可就塌了，所以萧天豹是坚决不同意百合王妃去中原请人。

百合王妃只好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了耶律桢，这位东蟾王和她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却把头扭向了一边，两眼望着窗外，不吱声了。

屋里的空气显得异常沉闷了，三个人都不说话，百合王妃心中自然是不悦，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东蟾王和萧天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想到这些她也就理解了两个人的心情。

如果自己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考虑这件事，也会有如此的想法，百合王妃叹了一口气，只好再从长计议吧，换位思考是百合王妃的长处，常人不易做到。

东蟾王耶律桢很惦记王宫偏殿的进度，他就让百合王妃陪着到工地去察看。到了工地上一看，耶律桢可就气的七窍生烟一般——

原来这木刻楞房子，就是把粗细相差很小的树木，经过修杈去皮，两端砍成深浅大小的柯，在柯中间凿上方孔，砸上木楔，把上下两根木条柯卡柯地穿在一起。

如此方法四面一起往起撵，房子的四框就起来了，然后再里外抹泥、安梁架檩，上盖之后，一幢房子就算盖好了。

现在修建王宫偏殿的第一道工序是修理树木，扒完树皮后，截成一样的长短。可是就这样简单的活计，两天过去了，八个木匠竟没有修理好四根木头。

东蟾王自然要训斥耶律光达，耶律光达则是一脸的苦瓜相，他告诉东蟾王，这是没有办法，斧子砍不动，锛子刨不动，锯就更不快了，半头夜殇地截不完一段木头。

即使是修理完的几根木头也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木匠们的手艺不行，工具更差，其实如果没有那么高的手艺，自然就不会有好的工具。

就连东蟾王这样的外行人，也看到了这样做下去的结果，如果依靠这八个木匠，不要说建王宫，就是这偏殿三年也建不成。

耶律桢满腹忧愁地回到临时王府，只是哀声叹气。

百合一见东蟾王如此消极，就趁机说我说去中原请师傅，你们都不同意，如今看来除了这条道，再无他策，还是请舅父来商量，我尽早去中原请师傅吧。

那你到了家如果不回来了，叫我怎么办?耶律桢直截了当地说。

百合听了，忧郁地笑着说要问我是否惦记着中原？

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有我的父母乡亲，我没有不想的理由，说句心里话，多少次在梦里我都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父母身边。

人活在世最大的财富就是积攒的感情，而不是别的，如果一个人连感情都没有了，那可就是真正的一穷二白了。

可是萧娘娘的救命之恩我终生难忘，我早已在心里发誓此生当效犬马之劳以报答，又怎能做忘恩负义之徒，王爷放心，此去中原，我一定会带着中原的先进技术和有着高超手艺的师傅们归来。

东蟾王对于百合王妃回中原搬请人才，虽然很担心，但也是唯一的选择，万般无奈，他只好恳请舅父萧天豹同意此举，萧天豹虽然心存顾虑，但觉得这的确是一招高琪，但愿百合王妃不会负心吧。

百合王妃回中原，东蟾王、萧天豹担心，百合王妃就不担心吗？她更担心——

显然那，大宋朝和辽朝是敌对国呀，仇人那，有句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自己回到中原，什么身份那？如果按照常理说自己是逃回来的，那就更没有再走的理由了。

自己此行的任务，请师傅来了，如果说是到荒凉的东蟾国去，到辽朝去，还会有人跟随自己吗？

但是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百合王妃却有着不同的想法，那就是宋朝当权者内部已经是腐败成风，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许多的百姓都有着逃生的愿望。辽国进犯中原，屡屡得手，不仅仅是契丹兵丁的骁悍，宋朝人心思变也是重要的原因。

尽管如此，东蟾国到中原家乡，几千里之遥，漫漫荒原哪里有路，要走哪里呀！

正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困难重重，种种的不确定性一筐摞一筐，百合王妃还是坚定着人才是兴业之本的观念，中原的兴旺时期，每个行业的领头人都是大工匠，这些人不仅是事业的脊梁，也是社会的精英，这是她亲眼目睹的，千难万险都不能阻挠百合回中原的决心，她要决心辅佐东蟾王，使东蟾国早日繁荣起来，以报答萧娘娘的知遇之恩。

百合王妃的头脑里已经不再是光背诵唐诗宋词了，她更多的是思考如何改变东蟾国的现状，日思夜想，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是缺少了人才，做什么事都是空想。

眼前的修建王宫，证明了百合王妃的想法。作为一代王妃，终日生活在百业萧条的国度里，看到人们只能以打猎为生，住在马架子的窝棚里，身穿野麻编织的布片遮体，使用着树皮筒子的盆碗……

这样的生活，和宋朝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百合王妃身上流的是中原的血脉，有着中原先进的文化素养，她怎么会自甘落后？

但是此时，百合王妃和东蟾国的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引进人才的做法，竟使东蟾国走上了繁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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