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三分吗,干嘛呢发信息来提醒我,信不信我等一下蒙牌去冲红灯,全世界我只服我自己。”
滴滴,滴滴。
“唉呀,搞什么嘛,大清早的。”良有善侧着脸,沒睡醒的看着闹钟,马上:“妈呀,妈。”
“良老大,你干嘛?”如立一头雾水问。
“上班。快点,要迟到了。”
“今天星期天,你傻呀!”如立沒好气说。
“哦。”心情很失落,但马上,良有善的眼睛就星光闪闪的亮了起来。“如立,你答应放假带我们去钓鱼的!”
“好吧,不是钓,是电。”
大手牵小手,小手晃呀晃。
“待会你们在岸上,我和我同学去河里。”如立边开车边说。
“要系安全带吗?”
“不用,你跟儿子,统统坐到后面。”
“你被交警扣分了?”
“嗯。”
“看不出来呀。”
“嗯……”如立皱眉,不愉快的说:“什么味,跟死尸一样。那么腥的,良老大,我永远不可能忘记你妈当年给我吃什么?”
“吃什么?”
“生鸡血,那什么道士杀的鸡,然后鸡血鸡毛扯到米饭上,老妈端来硬让我吃,现在想来都怕。”
阳光明媚,乡间小路,良有善思绪哗啦啦。
那个地方,后来的全部记忆,就是对面人家开的良记狗肉火锅。
可怜的狗狗关在楼顶,良有善住那,经常听它们“汪汪。”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良有善愤愤的推窗,她准备板砖了的,但印入她眼帘的却是,楼顶上无论多少狗,可依然不够二楼,三楼包厢的人吃,那些人,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鸡飞狗跳,热热闹闹,那是对楼里许许多多人的生活。
这算喜庆的。
如果对楼或街道有人去世,锣鼓和哀乐放起来,三天三夜,良有善就只有另找地方消磨而去。
她住的地方太高,又相信逝去的人会飘着灵魂,所以只有到别处去。
如立和他同学人手一个电鱼机,见了她,恭恭敬敬叫一声“嫂子。”
良有善说:“这河,这鱼,你们天天电,还有活路?”
“有的,不信你问阿如,要相信自然。”
两人说完,就迫不及待下水了。
良有善在岸边,岸上也好玩的,因为有人在那放鹅。良有善一看,少说也有四五千只。它们游泳,晒太阳,互相啄痒,打架,争食。
它们全是白鹅。
到傍晚,有人来收,良有善一看,赶鹅的是一对夫妇,他们都已经年过半百,喂食,赶鹅,相互不必说话,更有意思的是,那些鹅过马路全都昂首挺胸,一路排开,回家而去。
“妈妈,我要鹅。”
“好,我们跟去看。”
“妈妈,我不要鹅,我要鱼。”
“那我也不要鹅,我要游泳。”
“不行,现在水冷。”良有善牵着两个小家伙说。
“那什么时候能游泳?”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酒窝老大和那个女人,他们生了孩子,男孩女孩不清楚知道,只晓得生了。
什么时候,北澈也走了。
世界就是这样,匆匆忙忙,有人来,有人走,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这一刻,不会是终点,不会是……
《让蜗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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