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汐一共来了三天,三天我们见了七次,平均每天2.16次。我不知道晓汐怎么想,反正每次见面,我的心都会直直地往下沉,因为我知道短暂的相聚后又将是漫长的相思与山河破落般的怅惘。
最后那次见面我记得清楚,是在梁叔家。在这片陌生的地域,梁叔就是我的至亲,我很希望最亲爱的人能一起分享这份亲情。
那次见面本来刻意安排在梁妮上学的时候,倒不是我做贼心虚,而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巧就巧在梁妮那天下午正好请假回家,于是应了江湖上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梁妮进门时是笑着的,看见我的时候也笑着,不过当她看到在我身边的林晓汐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她定了一下,接着笑容僵死在脸上,一声不吭进屋去了。
吃饭的时候,梁叔叫:“妮儿,吃饭!”
梁妮在屋子里瓮声瓮气地喊道:“不吃了!”
梁叔进屋有半晌,出来后皱着眉说:“吃吧,别管她。”
饭间,梁妮突然破门而出,像是赌气似的,将屋子里弄得叮当乱想。梁叔皱着眉说:“梁妮你怎么回事呀?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吗?”
梁妮依然故我,动静愈大了。梁叔动气了,把碗筷往桌上用力一摔,吼道:“怎么回事呀你?吃饭就吃饭,不吃饭就上学去!”
梁妮回过头来,瘪着嘴看着梁叔,又瞅瞅我和晓汐,突然眼泪就蓄满了双眼,然后她一扭身进了里门,拿着校服就跑了。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想去追梁妮,被梁叔拽住了,他说:“吃饭,别管她!”
那顿饭下来很尴尬,晓汐也很尴尬,想作声又不知该说什么。从梁叔家出来后,她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怎么回事?”
晓汐向来明察秋毫:“你和那女生怎么回事?”
一句话问得我不知所措,我说:“没怎么回事呀,她是梁叔的女儿,我把她当妹妹。”
晓汐仔细审视着我:“少骗人,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我说:“真没什么,你想多了。”
晓汐看了看我没吱声。
我以为事情可以尘埃落定了,没想到临睡前晓汐发来了一条短信:“江超,我知道你有意瞒着我,可能是我多心,不过我觉得你变了。凭女生的直觉,我觉得她肯定喜欢你,你喜不喜欢她我不清楚,但我讨厌你这样招蜂引蝶。你开网吧时还记得吗?跟别人聊天称呼亲爱的,我很反感,现在你又在处处留情,你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也很陌生。”
我被这条短信吓得冷汗淋漓,原来事隔这么久,那件事她还记得。我连忙给她回电话,但关机。我坐卧难安,从九点打电话发短信一直到十二点,可是她一直没开机。我抓心挠肺,惟恐她说出更为激越的话,于是连夜给短信,坦白从始至终和梁妮发生的一切,只是丝毫不敢提对梁妮的好感,我知道自己卑劣,但我更怕和晓汐因此万劫不复。直到第二天一早林晓汐回短信说相信我,我才长吁了一口气。
第二天,梁妮给我打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江超,我恨你,我会让你后悔的。”撂下电话后,我觉得惆怅,铺天盖地的惆怅。
林晓汐是晚上九点多的火车,我执意要送她,被她婉拒,她说有老师同学同行实在不便。我背着她去火车站,在人潮汹涌的候车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还是那么明媚,那么抢眼,如同暗夜里的飞萤。
林晓汐一直埋着头沉思,我坐在她身后的铁椅上,给她发短信:“干嘛呢?”林晓汐回答我:“没干嘛。”
我又问:“出发了吗?”
“还没。”“怎么回复得这么短,有心事吗?”
林晓汐停顿了一会才回过来信息:“有点后悔没让你过来送我,想你了。”
我顿时心中一暖,那一刻突然觉得神马功名利禄神马衣锦还乡统统都是浮云,唯一想做的就是买车票赶紧跟她回家。
我说:“你回头看看。”
我至今记得林晓汐回过头后的那份神情,惊诧,欣喜,双瞳熠熠像是破云而出的星辰。林晓汐含笑着白了我一眼,指了指手机,示意我俩继续短信聊天。林晓汐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真有你的,来也不告诉我。”
我说:“不是想给你惊喜嘛。”林晓汐说:“屁惊喜,倒是差点被这横空出世的大冬瓜吓死。”我赶紧接口:“对对对,这货不是人类,不是人类,是大冬瓜。”然后我听见身后的林晓汐噗嗤一声笑了。
那天我们背对着背聊了很久,直到检票进站。
那个年代,买张站台票可以到月台送别。在月台上,隔着玻璃窗户我看着林晓汐泪流满面地向我挥手告别,突然觉得忧伤在内心里安营扎寨盘根错节,当火车冲进茫茫的夜色益行益远,那一刻仿佛全世界正离我而去。
就像那首诗写的:芦苇花开,泄漏了和风的那场浩瀚秋事,列队穿行的雁群,带走了春暖夏事以及岁月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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