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个下雨天 四十二、辜负的时光

程宴从店员手中接过那条裙子，进了试衣间。她关上那扇小小的门，换完衣服之后望着镜子欣赏了很久。

穿着裙子出来的时候程宴有些不好意思，楚落坐在小小的沙发上，睁大眼睛看着程宴，仿佛要把一整个她都装进自己的瞳仁里。

“转一圈。”楚落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手指绕出一个不规则的圆。

程宴想像小时候刚买了新裙子那样，快速转一圈的时候裙裾飞扬起来，引来小伙伴们的赞叹。这是程宴无法避免的爱美之心。但是程宴这次却做不到那样神气，十七岁的她萌生了一些叫做矜持的东西。

“好看。”楚落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程宴：“就要这一条吧。”

店员没想到这一单生意这么好做，很多人的手指在触碰到这条丝滑的裙子的时候总是问东问西，最后也不一定会买走。但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却舍得，她高兴地领着楚落去收银台。

程宴本来是想阻止的，但是她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还穿着人家店里的衣服，等她要开口的时候，楚落已经把钱付完了。程宴走回试衣间重新换回自己的那身衣服，倒也是蛮好看的，但和这件蓝色的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店员拿出精美的袋子给程宴装好，递到她手中，嘴里重复说着：“欢迎下次再来。”

没想到的是，下次再来已经是十年之后了，程宴一个月的工资省着点用的话也是可以做到她曾想象过的“潇洒结账”的，但是那个对自己无限慷慨的少年，却没有再次出现。

楚落帮程宴拎着袋子，和她一起走在开足冷气的商场里。

“你有什么心愿吗？特别难实现的或者日常的小愿望都可以。”

程宴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特别难实现的？那你可以实现吗。”程宴这声笑并不是嘲讽之类的，她是被楚落的天真逗笑的。

“哎，你不相信是吧。我可以尽力去试试啊。”

楚落拽住程宴的胳膊让她站住看着自己，或许这样更郑重一些，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好了，我相信啊，让我好好想想。”程宴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我想去海边玩那种小的烟花棒，就是能拍出很好看的照片的那种，我也想要。”

“行，今天就去。”

楚落应该是懂程宴的吧，他能捕捉到程宴的细小变化和微妙的情绪。比如他第一次听到程宴说“我也想要”这种撒娇的话，就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是可以让她能够放心依赖的人。

程宴不知道陈小瑜和庄诚允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想先回家一趟，把爸爸抽屉里的单反相机拿出来用用。

“你要不要上去啊，我爸妈不在家。”

听到程宴这句话，楚落露出一种坏坏的笑。

程宴慌忙解释了一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程宴自己说着却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楚落跟在程宴身后进了那栋楼，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程宴家。

“你随便坐吧，我给你拿饮料。”

楚落看见屋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书房，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庄诚允的房间，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按照顺序摆好，整个房间里面一尘不染。

和这个书房对着的，就是程宴的房间，她的双肩背包还放在床上。程宴看见楚落在看自己的房间，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收拾过。她走进自己的卧室，楚落跟在后面。

“有点乱，我早上起来地太匆忙了。”

程宴把枕头放在合适的位置，顺便扯了扯粉色格子的床单。这些并没有让房间看上去整洁多少。

楚落环顾四周，看见程宴的书桌前贴了很多小照片，是世界各地的风景图。在某一张图片上有程宴特地标记过的。

“十七岁。”楚落突然像被一股微弱的电流击中了一样，他的心在颤栗，就好像曾经辜负了什么。如果能够早一点表白，她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了吧，那现在也就不会多出这些麻烦事。

楚落以为是自己亏欠她的，却还不明白这些都是程宴的成长。

“程宴。”

程宴站起身来，眼睛眨巴了两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楚落一把揽进了怀里，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紧接着是莫名其妙的亲吻，就像一阵雨滴一样落在她薄薄的嘴唇上，是甘甜的，又有些清凉。

楚落从来没有吻过一个女孩，他凭借着某种本能，在这件事情放纵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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