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一刀破空 第十七章、一双手

第十七章、一双手

喝酒的人并不一定是因为想喝酒才喝酒，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想忘记心中的烦恼一醉方休。贪图美色喜欢和女人睡觉的好色之徒，也并不一定是真的好色，或许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想要报复某一个人，而选择自暴自弃。

杀人的人一样。

一个杀人的人，未必是因为他们喜欢杀人，而大部分人在做出杀人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揣着一个目的。

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杀人，可这种杀人的例子实在太少太少了。

古往今来曾有不少智者认为世上最能了解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一种人——无情的人。

一个人倘若已经无情，那他们就已可以瞧清楚这个世界了。至少远远比大部分人都瞧得清楚，任平生就是无情的人。

或许任平生纵然有情，也已忘了，忘了很久。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他甚至比卫庄都要看得清楚明白。

“姬无夜是一个很怕死的人，他的武功虽高，权力最大，可他偏偏有了这个最大的破绽，那他也就已不那么可怕的，而最可怕的人是血衣侯白亦非。”任平生：“这个人才是你们最大的对手。”

“难道白亦非不怕死？”紫女好奇看着任平生。

“或许白亦非也怕死，可他和姬无夜不一样。”

“他们哪里不一样？”

“姬无夜怕死已经成了是一种连他自己也都遮掩不住，忘记不了的习惯了。”任平生：“一旦他遇上了自身没有法子掌控的危险，就会如乌龟一样缩进那坚固的壳中，而白亦非不是。”

“他是什么样的人？”

紫女不能不问清楚这件事。

整个han国最危险的几个人之中就有白亦非，白亦非也是夜幕这个组织之中极其神秘的一个人。

“白亦非也许也怕死，可他偏偏可以忘记死亡，他这个人的进攻欲望与杀戮的欲望远远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可怕得多，何况这个人也远远比大部分都要睿智的多，如果不出意外，很快白亦非就已开始想方设法针对我的。”任平生慢慢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或许今天晚上就至少有一群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紫女、弄玉从不怀疑任平生的话，她们对于任平生仿佛已有了一种盲目的自信，她们一直都相信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付得了任平生。

即便这一次任平生是单枪匹马，这一次任平生面对的是han国最有权势的大将军以及如阴云密布般笼罩在han国上空的夜幕组织，可这种信念还是没有半点的动摇。

卫庄从不迷信任何人，即便是昔日以及现在一直都非常尊敬的师尊鬼谷子，他也从不迷信。

他也从不相信世上任何人可以及得上自己。

他相信这个世上最应当相信的东西，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事实而得出来的结论。除开这一点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海市蜃楼而已。

“无论姬无夜还是白亦非暂时都不会对你动手，他们即便要动手，似乎也想要从你的口中知晓百越之盒的消息。”

“是的。”任平生：“这的确是他们想要知道的消息，这也是他们为何没有在戒备森严的将军府放手一搏，将我截下来的原因之一。”

“你这一次来新郑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杀姬无夜？”

“是的。”

“倘若有十几个甚至数十个好手盯住你的一举一动，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杀死姬无夜吗？”

“如果我的四周一直都有这么多人，我当然没有机会。”任平生看着卫庄：“倘若我的身边一直都有这么多人，那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是看我杀人的？”

卫庄笑了起来。

紫女看了看任平生，又瞧了瞧卫庄。

她忽然发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笑起来的时候，不但不会给人有半点暖意，而且会令人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卫庄很快就收起了笑容，慢慢道：“刺杀姬无夜这件事也有我们的份？”

任平生让一侧的弄玉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下，这才慢慢开口道：“如果这件事和你没有一丁点干系，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新郑？”

卫庄瞳孔猛缩，眼中闪过刺眼的光盯着紫女。

紫女摇头。

而任平生已经缓缓开口了：“看来你已经见到他了，他也似乎也已经快来了。”

卫庄深吸了口气，望着已经走在窗前，望着窗外大雪纷纷的长街，他忽然才发现这个人知道的事情远远他想象中还要多，这个人掌控并且利用的东西，也远远比任何人都要广。

卫庄忽然感觉自己的上空出现了一双手，一双遮掩住天空的手。

这只手的主人不是夜幕，而是眼前这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

任平生没有去看卫庄的表情，他已立在窗前，隔着窗门瞧着外面的大雪，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座万梅花开的山庄，一个白衣如雪的身影，一口乌鞘长剑，一种锋锐犀利不留后路的绝世剑法。

任平生望着飞雪，天地也在这一瞬间死寂。

过了许久许久，任平生忽然抬起手望着一片苍白的天空，慢慢将酒喝下。

“弄玉，请为我弹奏一曲。”

弄玉身躯一颤，柔柔的声音中仿佛已流下了眼泪，她盈盈一礼：“是，公子。”

屋中又想起悦耳的琴音。

高山、流水。

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高山。

天河飞泻而下的流水。

一个人。

一个立在山巅孤独寂寞的人，以及一口漆黑如墨的刀。

任平生闭上了眼睛，也已沉吟在了琴音之中。

白亦非也已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喝了七八杯酒了，虽然面上那是一种苍白的颜色，但嘴唇却已更红了，仿佛已经吸吮了一个少女的鲜血。

他的人似乎也已经醉了。

酒醉？还是美人醉？亦或者是一种刺激令他已经醉了。

过去了许久，白亦非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开眼睛就已经瞧见了脱下铠甲，穿上了一身熊皮长袍的姬无夜。

姬无夜盘坐着，正在吃着碗中的牛肉。

白亦非笑了笑，站起身来，慢慢道：“在回来述职的路上，我听见了一个似乎非常不好的消息，在桑海求学的九公子已经离开桑海，如今已经在路上了，而且王上似乎也非常重视这位九公子。”

姬无夜的面色本来已经好了很多，可如今面色已经不太好了。

九公子韩非，一个从来没有被他列在眼中的人。

这个人也要回来了，到底会搅动多么大的风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