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雪 第二十一章 决策

醉月楼：

原本热闹的酒楼中，所有的客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酒楼，明余暇一个人站在月盈台上，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你回来了？”明余暇身后，白衣男子走了出来，一股黯然的杀意从明余暇的身上散发出来。“嗯。。。”白衣男子点点头。“为什么不杀他？”明余暇冷冷问。“我与他曾经是朋友。”“朋友？真是笑话，惊魂绝杀，漫天喋血的杀手居然说自己有朋友，你知不知道，一个杀手不能有感情！！！那我训练你们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杀手就不能拥有自己的感情吗？”白衣男子话语中带着一丝急促。明余暇回头看着白衣男子，似乎透过那层白布，他的眼神是那么灼热。

“杀手一旦拥有感情，那么他便有了羁绊，有了顾虑，杀人的时候往往会被困惑，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你知道吗？今日，我的醉月楼和月盈台就差点从昭雪国消失！”明余暇冷冷道。

“那你用什么方法留在了这醉月楼中？”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问。“我用什么办法需要向你汇报吗？”明余暇转身不愿去看白衣男子。

“你又去侍寝了，你知道吗，那叶常枫他。。。”白衣男子刚要说什么，见明余暇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刚说出的话，又收在了嘴中。

“菜谱上明明有他的名字，为什么不杀他？”明余暇低声问。“杀了他，就不会有另一个水梦寒出现，昭雪国将不复存在，天下，将会乱糟糟，惊魂绝杀，漫天喋血，绝不会杀一个为了天下苍生而战的人，那便是我遵循的大义。”

“那你为什么当年要杀了那个人？”明余暇问。

“他。。。他不是我们杀的。。。”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道。“什么？”明余暇吃了一惊，看着白衣男子，虽然，她看不见他的双眼。

他还记得，那日，是他们八人难得聚集的一次，八个人联手都无奈与他，只要与他交手，手上必然麻痹，无法忍受那巨大的痛楚，他与水梦寒联手，他们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他还记得，他站在军营中，虽然年过中年，却飒爽英姿，只是轻轻一挥手，那无法磨灭的一式，便留在了他的心中，那是何等恐怖的一式，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八人，他站在风中，看着他们，笑了一下，笑声爽朗，和蔼的音色说着话：你们走吧，你们的本心都并不坏，不用留在我的手上，记住，钱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气节。那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没想到，只是一句话，他就诠释了我心中的所想，一个菜谱上名字的诠释。”白衣男子低头道。“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明余暇询问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低头一笑，明余暇一愣，她从未见过他笑，而且笑的如此会心。

“余暇，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白衣男子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喝着那桌子上的一壶酒，月盈台的酒，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喝起来，却是那样的苦涩。

“为了什么？”明余暇也不多说，走到了白衣男子的身旁，同时拿起一个酒杯。抢过白衣男子的酒壶，倒满一杯，道：“为了什么？为了有一天我们走在阳光下，能够挺起自己的腰板，能够在阳光下不畏惧任何事物。”

“余暇。。。”白衣男子转脸看着明余暇，虽然明余暇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明余暇能够感受到白衣男子那一条白布后灼热的目光。

“如果有一日，我是说如果有一日，你愿意陪我去游历这片大陆吗？”白衣男子语气带着一丝不一样，带着一丝期待。白衣男子的话语刚一出，明余暇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手上喝酒的动作也是在此刻停滞。

许久，没有回应，白衣男子苦笑了一下，道：“太奢求了。。。”白衣男子起身向后走去。明余暇站在身后，眼神随着白衣男子移动，看着那白衣男子的背影缓缓离去，她突然微笑了一下，伴随着眼泪一起。。。“愿意。。。可。。。你会让一个身体不干净的女人陪着你一起游历这片大陆吗？是。。。我太奢求了。。。”

水王府后院铁妈房间：

水梦寒站在钟晴雪的病床前，看着钟晴雪脸上的冷汗，心中百感交集。走近些吧。。。走近些吧。。。水梦寒心中这样想，可他还是不敢迈出那步，他害怕了吗？他在害怕什么？这里是水王府，他能害怕什么？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水梦寒。。。水梦寒。。。”钟晴雪急促地喊着他的名字，水梦寒心中一惊，靠近了一些，却依旧不敢上前。“为什么？为什么？水梦寒。。。你明明心不坏。。。为什么？为什么。。。”钟晴雪这样说，水梦寒皱了皱眉头，道：“你恨他吗？”

“恨。。。”没有任何的迟疑，钟晴雪立即冒出了一句心中的答案，水梦寒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后转身，不敢去看钟晴雪的脸。“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应该恨他。。。可我却是对他下不了狠手。。。”钟晴雪脸上的表情一阵痛苦。

水梦寒回头看着钟晴雪，见钟晴雪的被子滑落到了肩膀下，便是走到了钟晴雪的身边，将被子拉了回去，钟晴雪却在此刻突然抓住了水梦寒的手，嘴上突然喊起了：“羽寒哥哥。。。羽寒哥哥。。。你别走，带雪儿一起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羽寒哥哥。。。”

水梦寒全身一震，被钟晴雪拉住的手忽然改变了方式，将钟晴雪的手紧紧抓住。“羽寒哥哥。。。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水梦寒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原来，她还是喜欢羽寒，那个遥远的人。”水梦寒心中这样想。水梦寒轻轻抚摸着钟晴雪滚烫的脸颊，手上一股寒气温柔地放在了钟晴雪的额头上，钟晴雪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梦寒，她好些了吗？”铁妈忽然走了进来，水梦寒紧张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铁妈，她发烧了。。。”水梦寒手上的寒气依旧不减。“你在为她退烧吗？”铁妈看着水梦寒的做法，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嗯。。。”水梦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看着铁妈的脸，铁妈的脸上露着笑容，脸上尴尬一闪而过。

“你走开吧，你这么做，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你的寒气会深入脑袋中的，还是用最适合的凉水吧，这样，她会好些。”铁妈走到房间的洗脸盆前，将毛巾揉搓了一下，走到了钟晴雪前，水梦寒立即收手，铁妈将毛巾叠放在了钟晴雪的额头上，钟晴雪原本略带痛苦的脸在此刻一下子收了下去。

铁妈白了一眼水梦寒，水梦寒不敢去看钟晴雪，道：“铁妈。。。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和她说了。。。”铁妈慎怪道：“要说。”水梦寒紧张地看了一眼铁妈，铁妈笑了一下，道：“看你紧张的，我不会说的。”水梦寒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铁妈。。。这几日，您得待在王府里了，不能出去了。。。”水梦寒担心地看着铁妈，铁妈脸上笑容一僵，随后换上了一个微笑，道：“我明白，铁妈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铁妈知道了。。。”水梦寒皱了皱眉道：“对不起。。。铁妈。。。”“孩子总有调皮的时候。”铁妈笑了一下道。水梦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便是离开了房间。。。

皇宫：

“这一次的天下舞会，死了三十多个国主！死了三十多个，三十多个国主就这么死在了我们的国度！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连有什么惊魂绝杀，漫天喋血的杀手混了进来都没有查出来，你们都是一群废物！给朕滚出去！”叶常枫对着禁军统领一阵大骂。

禁军统领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听到能够滚了，如蒙大赦，急忙走了出去，叶常枫看到那般惨样，心中一阵愤怒，但却无可奈何，不忘又骂了一句废物。

“像他们，怎么可能能够查出像惊魂绝杀，漫天喋血这样的角色？”暗处，一阵苍老带着不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叶常枫一阵惊讶。“我想在哪就在哪，那小子受了重伤，一直都在王府休养，无处可去，老夫自然出来透透风。”

“怎么样，你杀害水梦寒的计策泡汤了，下面准备怎么做？”暗处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常枫坐在龙椅上，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死，一定要让他死！朕能够将他拉上位，自然也有办法让他滚下去！”

“好！”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