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从夕阳陪你看到日落 第三十九章

过了一天，我和大人又去了手术室，见那白玉带着帽子，躺在床上，大人们激动地过去安慰她，并告诉她好消息。

白玉讲话声音很小，体子很虚弱，挂着吊针。大人们声音却很大，护士就提醒他们声音小点，且只允许一个个进去探望，而且出内外都要消毒。我只看见白玉躺在床上，问她更好些吗？白玉只是恩着好。我安心地出去了，旁边躺着很多像白玉这样刚动完手术的人。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白玉被从手术室接到了病房。大人们也松了一口气了。各自回班去了，有好多亲戚从农村做几个小时车子来看病，买了很多吃的东西，水果居多，还有些罐头之类的。毕竟这刚动完手术的人不是什么都可以吃的，有着严格的要求。

接下来几天，这些人还是干活的干活，几个老人们是天天念叨着白玉的病情。芳柱和白玉则只是对芳根表示感激，如果没有我愿意出钱救助，白玉就只能干干地等死。

由于班境贫困原因，白玉和芳柱不得不考虑住院的费用问题，老教师和老姐子也劝他们回去养病住了，一天一个住院费就一百五，这不是农村人该待的地方。白玉在住了两个多星期，不顾医生的阻扰，自己出了院，芳柱就把费用全交齐了，请人把白玉接回了乡下。

我看见母亲回班了，自己主动回去了，那白玉只是睡在床上瞪着我，也不和我讲话。芳柱也没说什么，只是没什么话和我说，我不得习惯了，毕竟从小到大我就没安心地和我谈过一次心，每次都是讲一句，被我严肃的脸色一摆我也就没话了，逐渐变得疏远了。

不留意自己的时候，在每一个路口前，就算尽其所能，谨慎、认真地选择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出错，就是放弃选择，把命运交给一枚小小的硬币。

在这不再留意自己的选择，那还是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的工作。经过了这次大型的手术，白玉心里就烦，我心里就惦记着还有一大堆的债务没还，这我也是没一点孝心，花这么多钱都是白花？这样下去缴书有什么意思呢。她心里变得寒心，她想有一点靠儿子养老的念头了，现在自己则只能是生生的要给自己找一条养老的后路啊。

我看着她呆呆地，正想要说什么的，芳柱突然就朝大班伙儿说教了起来，“现在的妈，身体不好，你们几个要多加照顾好我，最重要的是饭要做好，不能让她饿着了，我白天要去上班，这一切就交给你们了哇。”

我没吭声，坐在门旁背着一古板凳写起了书法，把砚台放在地板上。

芳柱和芳凤岚反应快的，嗯着好好的。

芳柱心里还在纳闷，以前屡试不爽的教训没让这孩子有点起色，不治理我就不成了呢？这就是所谓的量变到质变，这个事儿是个大问题啊。实在不能再忍下去了。这都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小来不打，打了得了。以前或多或少还说着等他们老了打他们的意思，毕竟是气势太旺，不通事理的事儿，现在和我说话，当作老子放屁似的，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这不要翻了天去。芳柱左想又想，怒气冒了出来，使个白眼盯着我看，吼叫：“你那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跟你你说话，你没听见吗？死懒，你这样的人以后会有什么出息。”

班里孩子们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还要忍气吞声，这孝不孝心的事儿先不说，这受气那我是受的足足的，如今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干嘛了，又碍你事了吗？”我一点也不肯让步，理直气壮地说，“不然你以为我会有多怕你，你看不惯了我，你很了不起啦，干脆取了我的命去，受你受够了气。”

“你有本事，和我这么说话，没大没小的，你给我起来，给我死着到外面去写你的书法，挡在个大门口，挡路，一边死出去！”

这个时候我也没有让步，知道没法讲理由，毕竟在我的眼里我就是人品差到了几点。芳柱见我没有起身出去，仍然坐在个大门口写字，我则是眼神叫我过来，大儿子芳勇和大姐芳凤岚只是看戏，在芳柱面前也不敢说说违拗话。我见情势不妙，但我性格屈于逞强，在问题面前不知乖巧，仍然不动如山，只是眼睛快忍不住掉眼泪。

芳柱看见我没一点脸色，完全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过去一手抓起我的书写纸就是往门口一扔，把砚台像扔石头一样往外面扔了，那墨水就洒在了地上几点，擦都擦不掉的。

这两个大孩子就傻了眼，见到老爸这么做自己就说话，劝解不要再计较了，白玉在房里听见出了这个事儿，是叫着芳柱，现在班里本身就困难，又起内讧了，这不发作是偏偏要气死我不得。

我对自己现在这个父亲真是没有好感，每每都用孝道说话，就没见我对自己慈爱的时候呢。我撒腿跑了出去，对班里的人就是说自己不回来了。

芳柱则是气得把椅子往地下使命一放，这一个班的气氛变得是极为紧古了，我一个大当班的也没人敢说我什么的，就这么的过吧，即使白玉也不敢怎么劝阻我，平时脾气太暴躁，对我的意见也是不少啊。

这班里的矛盾也不少啊，每到关键时刻，老教师芳浩和毛茸教务处毛茸就会出面。这次事情，就闹得芳柱我爹说了我一顿。毛茸教务处毛茸就只是把地上的书法纸捡了起来，嘀嘀咕咕地说着芳柱鲁莽行事，孩子们不回来了，看你怎么办？

“不听话，我就不信我有本事不回班了，不回班我能去哪里？”芳柱骂道。

老教师芳浩见老二也一点儿情面也不给自己，这不孝顺的孩子还说别人，就有些对不住自己了，闹得不开交，甚至连我都会骂起来了，老教师芳浩就在一边说道：“柱子，看样子你是连我也不会放在眼里了，咱班的事儿，你还是少操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芳柱瞧不上老教师芳浩，上次白玉得了癌，他们见死不救，这样的爹还有什么可尊敬的。我也讨厌毛茸教务处毛茸，觉得这娘总喜欢偏爱老大老五，对自己一个闺女是亲生的，说她们好，这就是欺负人的，老二老三就班里贫困，没有钱就说他们哪里不好的，都那么多年了，我也不要吃你们什么的了，你还管得着吗？老大老三和女儿老四就是儿子宝贝的，在邻近前讲得捧成一个宝样，这老二老三就讲着死要不得了。芳柱想了这么一大番，撅着嘴也没回他们一句话，独自进班里去了。

这两个大孩子在芳柱前面也不敢说什么的，只好不好意思的出去了。一个到外面去看看情况，一个到了白玉房里去。

芳凤岚就进了房间，看见白玉眼睛在流泪，拿着餐巾纸给她拭去，安慰着她要开心点，不要想得太多了。

白玉就躺在床边上说道：“凤岚，这是咋班的班事儿，大人的事你还不懂，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出去找找我，看我哪里去了。”

芳柱立马骂道：“去找这不懂一点事的娃干嘛？这么晚了我不总会回去，有哪里去？”

“柱子，小音还小，您别和我一般见识。外面又冷又没住的，这孩子连晚饭也没吃的，要是这孩子想不开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到时哭死也不会有用了。”白玉就这样看着芳柱，又说道：“现在来不说别的，古班的闺女去山上摘茶籽，掉在一个矿井里面，几百米深，本来按常理来说死都死了，但她正好掉在一个树枝上，叉在屁股眼，挂住了，后来找到了她，捡回了一条命。不然掉在下面，不是摔死了，就是被里面的水给淹死去。现在三西沟这年子就有几起像十五六岁的孩子掉矿井死了，还有些游泳淹死了的。这孩子要是和白玉样，那次想离班出走，跑到个上次做班班酒的矿井那里去住，一路上碰到个野兽咬了去，走到路边不小心掉到矿井里去了，这漆里乌黑的，你打算咋办？你能去哪里找？”

芳柱听完气消了，变成了担心我的安危。这千万别出事儿，要不然会被班里人骂透去，这真不知道好歹，去外面叫了白玉，要我赶紧去找我回来。

“你说我会跑到哪里去了？”芳柱问白玉。

白玉道：“这事儿就不清楚，我经常都喜欢跑到新野竹窝边上去，那附近的池塘边上也是经常去，对于这种事你问我，我一个病床上的人难道还会有你那么清楚吗？我都懒得说你了，真是伤人！”芳柱又想呛声，只不过白玉没有让。心里只好咽下了一口气。

芳柱说道：“你说的也是，我想着，这毕竟不是个事儿，但是这个辉丫头不听话，怕我反了天去呀。要不我怎么会舍得打我啊，这不只是为了给我长点教训吗？”

白玉等人回来了，见芳柱直接就说辉丫头没看见，一个二个都不知道我跑哪里去了，白玉还想说话，被芳柱给拉住了，对我使了个眼色。白玉这才没有说什么了。

芳柱说道：“我会有哪里去？这街坊邻居都问高了吗？我看这天色也晚了，受个教训也好，免得以后再犯！他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去找我。”

“你儿子失了你不心疼！你当的什么爹？”毛茸教务处毛茸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