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之血 三、不愿放弃猎物的豹子

蓝晓烨拉住满身盔甲的战马，金属的碰撞声让他觉得牙酸。他看着天空，黑云翻卷，狂风把枯黄的草屑扬到空中，即使他努力的眯着眼睛，还是让草屑飞进了眼睛里，他摘下脸上的铁面具，使劲的揉着眼睛。

“殿下！看来是要下大雨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躲雨呢？”走在篮晓烨身后的武士驱马上前来，微微弯腰，向篮晓烨说道。

武士也是一身黑色的重钙，肩甲上纹刻着一头咆哮的狮子，这是禹国的雄狮武士才有资格佩戴的肩甲，整个禹国只有十名雄狮武士。

“不用！继续向前走吧！”蓝晓烨说完，驱马继续向前走去，大暴雨很快就落下来了，冰冷的雨水渗进盔甲里，本就没有温度的盔甲更冰了。

武士叫蓝焱，是铁甲骑的将领，禹国的名将，他本来姓晁，是一个奴隶，凭借这支军队，他打败了北方的狼族，后来成为将军，赐姓蓝。

“没有希望了！”玄奇仰望夕阳，红色的光给他的脸镀上一层金黄色，映着他眼睛里的深深的绝望。

他看到那面绣着黑色老虎的旗帜被一个骑兵高举着登上了凤凰河的南岸，更多的红色骑兵跟在他后面，那些清一色红毛的战马像老虎一样跃上河岸，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再没什么能阻挡他们，只要短短几个时辰，这支骑军就能到达梁国的城墙下。

玄奇认识铁虎骑的头领，那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白驹。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是禹王的一匹好马，是攻城的天才。

“你马上回去，带走我的女儿。你我都熟悉白驹的手段，梁国一破，城里一个人都活不了。”

“我的马没有他们的马快，他们的战马都是用马王配的种。”

“骑我的马回去！”梁王跃下马背，他的马是更纯的火红色，跑起来像跳跃的火焰。

“把马给我，你怎么办？”梁王以剑柄把年轻人打下来。

“我不是，禹王会善罢甘休！你快走！”梁王跃上年轻人的战马，举着他的剑，“我突然想起草原上的豹子，他费尽心机追铺绵羊，可是一旦遇上狮子，他若不放弃他的猎物，就也会成为狮子的食物，我就是那只不愿放弃猎物的豹子。”他大吼着，带着他身后已经为数不多的残兵，冲向白驹的铁虎骑。

谢旭用力挥舞着马鞭，红色的马像风一样在枯黄色的草原上奔跑，他没有回头，他能想象到梁王的军队会想尘埃一样消失在如火般的伏虎骑大军里，那些年轻的士兵，再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整座城都在燃烧，那一座座曾经雄伟的宫殿在烈火里拼命的挣扎着，硬木在火里爆裂的声音像一声声哀嚎。

华夏第一名将白驹策马而立，明灭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正就着火光凝视梁王的头颅，梁王梁白城紧闭双眼，面容居然看起来那么安静，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看久了，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丝哀凉来。

一个军士捧着一个红匣子上来，他手一甩，那颗头颅被他像个石头一样丢进盒子里。

“殿下，梁王的头，你说真要带回去给禹王看吗？”

“带回去吧！父亲命令我们出发的时候，难道期盼的不是这个结果吗？”蓝晓烨面无表情的回答。

白驹问这话的时候，玩味的观察这个在这座城里呆了十几年的王子的脸。竟看不到一丝哀伤。

“整个王宫都搜遍了，没有找到梁王的公主！”蓝焱从王宫里走了出来。

伴着马嘶声，蓝晓烨带着战马冲进王宫。

“传我的令，在整座城中搜索，就算是尸体，也要把公主找出来。”哀嚎声，马蹄声，刺鼻的烧焦味，映红半边天的火光，白驹看着天上孤独的圆月，这座城很快会在火海里化成灰烬。梁国，以后只能出现在史书里了。

一个军士从一个屋子里拖出一个女人，女人的衣衫被撕成了碎布，**的**白晃晃的。她的身后是一地的血迹，女人在拼命的挣扎，******，也许是在大骂，但是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军士手起刀落，女人人头落地。

“传我的令，全城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斩杀！”白驹向军士们下令。

“这可是十万人的城池！”蓝炎抬了一下手，又放下来。

“噢？雄狮武士，你要教我怎么打战吗？”白驹玩味的笑着。

蓝炎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在炙热的充满血腥味的风中伫立。

“燕儿！燕儿！”

灼热的空气里充满浓重的血腥味，外面到处是喊杀声，妇女的哀嚎声，孩童的哭啼声。

蓝晓烨穿过一座座熟悉的行宫，她曾和那个女孩在这里嬉戏打闹，假山背后，院园角落，夏夜风凉的亭子，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在昨日。

可是现在这里充满火光、浓烟和血腥味。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莫名其妙的发动这场战争，他们曾经分明是挚友，是战场的的兄弟，可是仅仅的父亲一抬手，一个国家就这样覆灭了。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他也无力再问。

他扔记得一年前，他回到禹国的那一天，小小的退伍护送他进入那个行宫，一个月后，他才见到那个所谓父亲的声音，他坐在偌大的朝堂上，隔着满朝文武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就被陌生的女人领走，那种眼神，像看一个陌路人。

现在这个地方，才是他的家。

他要找到她，带她离开。

终于到了她的寝宫。他迫不及待的推开门。黑暗里，他听到了隐隐的啜泣声。

“燕儿！”

那个熟悉的女孩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半人高的马刀，她曾用这把刀劈死过一只老虎，那时蓝晓烨瑟瑟发抖的站在她身后，吓得差点尿裤子。

“燕儿......”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心中莫名的恐惧，但年那只老虎也许也曾像他这样恐惧。

女孩握刀的手戴着那只半透明的镯子。一年前，禹国的接送他的马车已经走了数里路，车上的男孩握着手里的镯子，唉声叹气的懊恼为什么没鼓起勇气把他送出去，就在这时他听见了熟悉的马嘶声，那个念念不舍的女孩骑着一匹白马追上了他的马车。

此时马车刚好行到河边的歪脖子树下，男孩把镯子戴在了女孩手上。

“戴上了。”男孩松了口气。“我买这镯子的时候很担心你这天天舞刀弄枪的手戴不上这女孩子的东西。”

“你说我不是女孩子？”......

燕儿愤怒的挥舞着她的马刀，直朝着蓝晓烨的面门劈下去，蓝晓烨一动不动，马刀劈在他的脸上，他的左眼被劈开，黑色、红色的液体伴着他的眼泪流出。

女孩扔下马刀。“你为什么不躲开？”

下一刻、带血的剑尖从男孩的心脏钻出来，玄奇从蓝晓烨背后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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