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 之 一百七十八

“我的意思呢，没事儿就出院完了，在这耗什么劲儿啊？是不是？反正现在你也知道，整个公司连你的再我的运转起来得多少钱哪！资金实在太紧张，真没有过多的富裕浪费在你身上了。反正现在这五万你看着办。你要接着住交押金哪，那回去可就没有养病的钱了。你要想养病舒服点儿呢，那就别交押金。反正钱就这么多，打油就别买肉，买肉就别打油。今天呢，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把哥几个撤回去了，这小姐呢，还得回人家那秦夫人美容院哪，再不回去她位子都没了，人就接着换人了。再者说，人在这一待，一天多少钱哪！！就你这点押腰儿钱也不够啊，是不是呀。这哥几个跟我回去。公司一大摊子事儿，人手奇缺，太忙。别这闲着，公司那一个人当八个人使唤，时间长了，人家也有意见呀，是不是啊。更何况他们早就在你这待烦了。就您这，好家伙，说句难听的，老爷子，谁受得了啊！！这要不是我连说再哄钱顶着。他们几个早就一哄而散了。他们讲话，要不是冲我的面子，早撂挑子搁车了，亲爹也贵贱不伺候啊。他们讲话：愣待垃圾站，也不在这站。您这整个一个731部队，芥子毒气研究室啊——不打干熏哪！！再一个，老给他们点儿”他双手配合，右手做着数钱捻钞的手势，“我也受不了啊。就您这家伙，比抽白粉儿扎吗啡还厉害哪！！就咱们这经赚不经赔的小买卖儿，三天两早晨支撑着还勉强可以，长了给得起吗？哎，我想该说的也都说了，听没听清楚呢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一会儿哪，我回去，顺便拐个弯儿绕个远儿，好告诉家里人一声儿。别一会儿我们走了给你一个人晒在这了。你这叫什么呀，这叫生活不能自理啊？反正得叫他们伺候着。虽说你以前六亲不认，也曾打爹骂妈，干了许多断子绝孙的事儿，但到现在了给他们承认个错儿。再不然就骂自己几句，谁让自己混得猪狗不如呢。现在你得学会能屈能伸，这叫到哪说哪，既然已经走麦城了，就别老想自己过五关斩六将那时侯，那等于自己折磨自己。当务之急，先得找人伺候自己是真格儿的。如果说什么时候想好了出院呢，就叫别人给我打个电话。如果说现在就回去呢，当时就给你派车。如果打电话找不着我呢，那就自己找辆车也成，完了事儿开张发票，我给报销。现在车多也方便。如果你要找不着凌志呢，找辆灵车也行！我可不是咒你呀，灵车怕什么，对你最合适。你这必须得躺着，你专为死人设计的匣子里一躺，还准保舒服。而且大妈他们叫着也方便……”

“那可是装死人的车。”其中一个小子捧哏道。

“死人车怕什么？何况他比死人强不了哪去呀，是不是啊？只是比死人多口气儿，要我说还不如死人哪……”卢文的话确实含概了一些幽默成分，再加之更多的是手下讨好新领班，所以他们不约而同一阵哄堂大笑，有的甚至夸张地前仰后合，乐得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完全缓上元气的刘家昌知道大河东去，江山不在。虽说脸上还染着人屈命不屈的神色，但还是认头地听着胜者王侯连奚落再笑骂，就听卢文结语道：“那好，既然已经仁至义尽，该说的也说了，该做得也做了，我们就走吧。”他领头转身。

“卢文，先别走。”活动床上的病夫略带乞求地滞留道。

“恩，”还未出步的卢文闻言重又转回了身。常言道：‘下了山的猛虎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此时一贫如洗的刘家昌彻底地一败涂地了，任人奚落，还要上赶着和人说话。至少脸上再也看不见曾经金钱培植，阔绰浇灌下的那种威风八面，凶狠傲慢的痕迹了。即便脸上淡淡地还残留有微毫的不屈不铙，可语气里是绝对不敢搀杂的，因为那样对方是绝对不理他的……

“怎么，还有事儿吗？”显得豪爽的卢文问道。

“卢文，我问你，你还拿我当不当是你的朋友？”

“是，当然是啦。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承认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但我想你也更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如果朋友与利益摆在我面前，让我选择其一，我只选择利益。为了利益，我可以得罪有恩于我的夜光明。同样为了利益，我也可以这样对待你。更何况我想你还应该知道：没了一个或没了一群朋友没什么，可是如果没了金钱就什么都没有……”卢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阐明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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