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日子 第三章 进山

正月十五，元宵节，于柳庄来说是个大日子。杀猪宰羊敬月神，在庄子最广阔的地界有一个高台，高台上置有案桌，案桌上面有一个大香炉常年香火不断。庄上的人们在有条不许的忙着准备祭祀的供品：一只猪头，两只全羊{活的}，糕点还有器皿。这糕点可是有讲究的，就说它们的外型那都是花边型中心是黑白相接的芝麻，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太阳与白色的月亮合在一起相依偎，这糕点的內馅儿啊是由八种不同的果仁组成的，寓意着吉祥如意，平顺安康。这器皿呢，都是银制的，上面有着与糕点同样的花纹，平日里呀都收在库房里专人看管不得随意把玩外流。快到晚饭时间了，天也黑了，大家伙也都沐浴更衣换上节日的盛装：男子着清一色黑色土布自制的布扣子长衫长裤，黑色布鞋，在衣服左下角绣有黑色太阳图案；女子着统一白色长裙与鞋子，在衣服右下角绣有白色月亮图案。供品放在案桌两边，男女左右分列站成几排双手高举仰面朝天，收回双手交叉至于胸前，低头行跪拜大礼，梅子站在外婆身旁有样学样安静地跪拜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出声只是静静的待着，或许是受到外婆的感染吧，她觉得外婆此时此刻浑身充满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哀伤，好像在场的每个人都在默默的念叨着什么，只是她不懂这哀伤从何而来，可她同时也明白：有一天，她也会这样默默地哀思与肃然，因为他们是至亲，是家人，是族人。

月亮升空，领头族人是梅子的舅爷，只听他一声高呼‘进山！’老少爷们抬着供品顺着小路进山了。人们点着火把排着长龙向山上进发，山上道路崎岖，大家伙儿相互搀扶着向前迈进，穿过山林传来水声，越过溪流有一条小路越走越宽，路得两边是灌木丛与矮林。路得尽头是一片梅花林，穿过梅花林是悬崖峭壁，皓月当空照在崖壁上折射出两个图案‘太阳’与‘月亮’，在其下方有各有一个缺口，按动按钮一道暗门出现，众人进入隧道出现几条入口，在几个洞口边上都有图案，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而舅爷带领大家进入‘朱雀’门，隧道是盘旋向下的，出了隧道已是到了崖下，穿过林子出现一个木质的拱形大门，上面刻着‘柳家寨’右下角刻着‘太阳’与‘月亮’的小图案。越过寨门几个穿着黑色皮质战袍与长靴的年轻族人守在路两旁，见到舅爷拱手行礼道：“世叔，寨老恭候多时了，请！”舅爷点点头，领着众人进入寨子。在寨子开阔地同样有个高台，高台上有个案桌，案桌上面同样置有香炉，只不过这个香炉是纯金打造的雕有朱雀图案，而器皿亦是金质的和琉璃瓦制的很是精美，同样雕有朱雀图案。寨老领着族人守在高台下，亦是穿着皮质战袍与黑长靴“老五，很准时啊！”“族长，幸不辱命！”寨老一声令下：“祭祀！”众人分列几排，寨老领头点香拜了三拜转身高呵“敬月神”众人围着篝火四散开来露出中心地带，只见一妙龄女子身穿七彩衣裙挂满金色铃铛眉心绘有朱雀图案来到中心空地，八个粉色长裙的年轻女子眉心绘有‘太阳’与‘月亮’图案手持丝竹管乐奏起悠远的古曲，彩衣女子翩翩起舞‘叮叮当当’跳起祭祀舞。族人们哼唱起古老的歌谣是那么悲壮与哀怨，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庄严与肃静的气息，整个寨子沐浴在哀思里使人心生哀伤与悲鸣。舞停乐止，人们的歌声也逐渐停止，寨老高呼一声“战！”“战，战，战”族人齐声高呼，那高呼声充满了对故人的思念，对长者的承诺；是坚定的信念与勇气。这一刻是那么的豪迈与坚韧，它感染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同时，它也融入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一切也为了同一个信念而长存。

梅子待在外婆的身边，人们在烤着猪，羊吃着糕点，喝着烈酒载歌载舞共庆佳节。梅子按耐不住好奇的问道：“外婆，你们刚刚唱的是什么歌啊？怪好听的就是听不明白”外婆叹口气道：“丫头啊，那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歌谣，是一首葬歌，你以后会明白的”“哦，外婆，什么时候可以吃啊，肚子好饿呦”梅子可怜兮兮的摇着外婆的手，外婆摸摸梅子的头：“馋了？估摸着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吃啊！乖！”那肥肥的猪羊烤的焦黄焦黄的，一滴滴肉油隔三差五的往下滑落，阵阵肉香迎面扑来，刹是诱人，馋的梅子是口水直流啊！烤好的肉被切成肉片盛在盘子里，这香味儿更浓郁了，梅子直接用手就着盘子直接开吃了。“嗯嗯，好吃，好吃”梅子吃的不亦乐乎，嘴角都是油用手随意抹抹‘嘿嘿’继续消灭盘子里的烤肉。这时，寨老过来了“梅丫头，来山上要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知道不？”寨老双眼透着慈祥与不舍“寨老，俺知道嘞，您老就瞧好吧，可不敢给您老丢人不是？”梅子眨眨眼睛淘气地看着寨老，寨老摸摸半白的胡须笑着摇摇头：“你个妮子，也来打趣你外公啦？还是那么淘气呦！”没错，这寨老啊正是梅子的外公——柳宗，这柳宗呢，早年参加红军跟着部队打仗，解放后就退伍回柳家寨了，从此就没下过山一直待在寨子里不问时事不问政治，做个平头百姓守护寨子。这个柳家寨看着是个普普通通的寨子，可是呢又全民皆兵，别看一片安逸那寨子前前后后有暗哨，就那崖底的那片儿林子里就不下三个哨卡，只有外人来时才会出现。

柳家寨有几百号人是个大寨子，有护卫队也有暗卫每两个时辰就换一次岗，而且口令也会适时更改典型地外松内紧，采用的是军事化管理，护卫队分甲，乙，丙，丁四队腰挂木质腰牌刻着甲，乙，丙，丁字样，字下刻着数字；暗卫也是甲，乙，丙，丁四队腰牌为铜质的；长老会腰牌为铁质的，寨老的腰牌是银制的，无腰牌不得随意在寨子里走动。寨子常年烟雾围绕，在崖边向下看全是厚厚的迷雾，是个天然的隐匿场所，给寨子又无形添了层保护色。

入夜了，梅子与外婆分开后就随着同期的孩子们在先生的带领下去各自房间休息了，在寨子里管教学的老师为‘先生’，上课的地方为‘学堂’，图书馆为‘藏经阁’，梳洗间为‘耳房’一切都是从古沿用至今不曾更改过。这个寨子里里外外都透着古香古色，有着浓厚的底蕴，也就无形中增添了历史气息，它的面纱正在逐步地向梅子揭开，让梅子对它越发的好奇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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