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长安月下 第二卷 一树海棠，一世界。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张婕妤莞尔一笑，心想这明显是在谈条件了。好！不妨交出底牌，让你秦王不敢小窥我方势力与手段。“秦王，是不知我家父，所谓何人？现如今家父可是皇恩正盛，妾也恩宠正浓。若吾与家父，再里应外合，秦王这仕途走得定坦荡些。”秦王对此一说好像不太满意，似笑非笑道：“继续！”

听这话，婕妤更加大胆道：“秦王自是知门下省归太子管辖。家父可是太子门下要臣。这太子对秦王的忌惮，挑衅不是一天两天了。秦王可知太子下一动作所谓何？所以，我们联手，还不怕搬不倒？”婕妤一脸权谋道：“秦王本就功高于他，岂会受制于人？吾帮之人，必要心之所属。你说，妾帮谁？只怕那事成之日，秦王殿下休忘妾身之苦心。”说着，一头靠向秦王胸膛，做小鸟依人般，娇娇滴滴。

秦王此时只一退步，隔出彼此一段距离，狐疑一笑“多谢婕妤厚爱，在下何德何能哉！只是这幽静偏远处，可否有耳，黄雀在后？”他背过手，狡黠的环顾四周。

张婕妤听这话，心中太平，想这是已经稳操胜券，迎上前，拉起秦王衣袖道：“秦王多虑，此地吾早安排妥当，定无人打扰！”

“看这烟花已经放完，那在下吼一声，可否有人听到？”秦王忽变冷眼，退出一步，撩开自家衣袖：“张婕妤，你如此大胆，敢在皇家禁苑，欲与皇家子嗣曲径通幽。你可想好了？如若本王现在吼上一声，汝何自处之？恐自己地位不保不说，家府还遭株连吧？这等险棋，吾劝婕妤还是断了吧！”一边说一边撇开她还想继续纠缠的手。

“如婕妤想开，痛定思痛，错不再犯，本王既往不咎，就当一切从未发生。如若再犯，那就休怪本王不留情面。”说完，一潇洒转身，只留下一地踏雪鞋印寸寸。

现在的自己完全暴露在李世民眼前，此人不除之，如何还有安生度日？好！既然不识好歹，那休怪吾无情！张婕妤盯着那欣长渐行渐远的身影，只把拳头越攥越紧。

此时，蕙芷已经抱起熟睡的婴孩坐在马车上等待。寻思谁会在此时把他招去？这已经宴会结束，还未见人影，心中甚是忐忑。

忽看秦王快步上车，心中石头才算放下。一路沉默，秦王只眯起眼，靠于车楞，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盘算。蕙芷温柔细语道：“今日那封大人与吾说起一件旧事。”她看看还在眯眼打盹的人，见一语不发，遂继续道：“封大人说几年前你曾亲自向封家要去一小家奴？说是我的贴身丫头？甚觉好笑。可是真事？”蕙芷笑谈着，想这定是太子府搞出来的事端。

“嗯！是有此事！”他微微睁开眼，坐起准备下车。“不过忠人之事罢了！”车已经稳稳停在秦王府，他自下车，拉下蕙芷，背过双手，一路进门，一种坦荡正大光明样。看着他前进的背影，蕙芷猜不出他到底作何打算，也更不知这忠人之事，所谓何人？只觉他这番坦荡，自己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为好。

炭火吱吱呦呦燃得不紧不慢，一屋温暖，躺在锦缎里的杨冠带着笑意昏昏睡去，梦里好像回到了阿妈那件房，一桌子的糖果和糕点，阿妈为自己穿上亲手做的锦缎小红袄，轻轻抱起在膝，讲这年的由来。阿巴爷爷大步进屋，扛起自己坐在他肩，说初一要带自己去赶赶集市，凑凑热闹。还有阿采，会唱起新年的歌，自己会跟着她哼起小调。也是这般温暖，也是一个喜庆年，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知不觉，有湿润的东西从眼角滚落，杨冠不愿睁眼去擦，只沉沉睡着，不想从梦里醒来。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划过脸颊，一张沁如雪的唇盖上温暖的额头。杨冠不用睁眼，就知道某人回来了。她还是闭着眼，懒懒的拉住冰冷的手指：“宫里宴会结束了？外面又降雪了？好冷，快上来，我给你暖暖！”

听见他脱下鞋，细细簌簌脱下外套，轻轻坐在身旁，侧身倒下，沉香木的气息钻入鼻息，杨冠嘴角翘起，拿手握紧他的手，靠在嘴边哈气。“可热和点？”她闭着眼细细的问。

他将头抵住她的额，顿觉凉沁的玉放在头上。“外面肯定很冷！”她又微微向他的方向靠靠，这时靠得更紧了。

他眼看着杨冠脖颈上的链子，轻轻撤出，细声说：“这块玉，见你一直带着，是有什么意义吗？”凉凉的手指触碰到温暖的颈，杨冠本能的缩了缩，眯起眼笑答：“是可以给我勇气和力量的东西。有它我才能一路走来，还平安无事。”又眯起眼，继续做梦。

“你阿妈给你的？”他还在继续问。

“不，是焉波哥哥的。”杨冠还是沉沉的睡着。

“高昌的大王子？你们认识？”他疑惑的问。

“岂止认识？我和焉波哥哥自小一起。他教我很多汉文，还有骑马，射箭，爬树，都是焉波哥哥教的。这个叫脂玉扣，焉波哥哥说能保我平安，给我勇气。小时候，他还说当了可汗，就可以来接我回家呢！”杨冠晕晕的说着不知是梦话还是实话，完全沉浸在往事中。

却听“啪”一声，杨冠突然清醒过来，那人已经把脂玉扣拿在手上，坐起来仔细观察。杨冠摸着脖子的线已经断裂，有些莫名其妙：“你把它弄断作甚？还我！”她有些不悦，固执的想抢回。

“我看这东西保不了平安，倒生出许多事端来，以后送你块好的。这个我先收下。”随即放在自己腰间。杨冠觉得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甚难猜透，不过也不在意，继续圈起他的脖子，轻声唤道：“睡吧！好困！”

新年伊始，文武群臣立于大殿两旁，一路按官阶高低，职位大小向皇帝陛下送出贺词。不过一些新春吉祥语，自不再话下。

随后，各路朝贺使节纷纷进入大殿，毕恭毕敬立于殿中，一字排开。如今日本，高丽，新罗，突厥，回鹘......各路使节一派喜庆的节日装扮，奉上本国王上，大汗赠与大唐皇帝陛下好礼，恭贺新禧。高祖坐于朝堂，均接受朝拜，礼数周全，尽显大国之风范。

但袁大监宣一特殊外交使节觐见时，李世民不由得抬起头来，仔细端详这位迈着稳健步伐，不卑不亢进殿之人。

而此人正是高昌国，大王子，焉波王子是也！但说这焉波，好几年未见，完全一派神勇威武。剑眉利目，雄姿英发，却又透出淡淡文雅倜傥。高大健硕却又透出儒雅风姿。群臣见之无不赞叹，此王子不愧为高昌接班人之形象。纷纷赞叹高昌后继有人，往后定有不凡建树也！

只说焉波王子金甲护身，手持可汗贺书，恭敬立于殿中，礼节周到，悉数照做之。李渊见这高昌王子，也是赞叹尤佳。极其欣赏道：“这看来，高昌后继有人矣！”

焉波一阵作揖，各位大唐皇子理应一一回礼。当站在李世民面前时，两人只多观一眼，似乎早已看透彼此心中打算般，带着些许挑衅的成分。然，一切礼数往来，不再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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