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城我的人 第十九章 夜雨皇城

夜雨潇潇

灰雾蒙蒙

连天地一色

天已不再是天，地已不再是地，今夜的皇城被磅礴的夜雨所笼罩，让这寂静的夜晚更加神秘而诡异。雨水敲打着房檐瓦片发出清脆声响，铿锵有力，似有人再弹奏高山流水一般，气势凶猛。

大街上没有路人、没有灯火、有的只是两道黑影闪过......

黑影顺着大街一直往柳凤阁而去。柳凤阁是都城最大的烟柳之地，也是都城中达官贵人的消遣之所。这柳凤阁并不是烟花柳巷这么简单，而这里的女子也都不是寻常女子，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情棋书画无不擅长。他们接待的也都是都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城富商，其它人等一概不予接待，这是这柳凤阁自经验以来就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

柳凤阁真正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东阳王。东阳王当初一手策划建立这柳凤阁，除了敛财之外和收集情报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利用美色威逼利诱来拉拢朝廷中的官员，建立起自己在朝中的党羽。所以这也是柳凤阁只接待达官贵人和都城富商的原因所在。

今夜的雨水让柳凤阁难得地安静了下来。只见黑影几个起落，跃入阁中。片刻之后伴随一声锐耳的尖叫之声，柳凤阁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柳凤阁阁主倒在血泊之中......

黑影也瞬间消失在柳凤阁中......

柳凤阁的骚动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因为柳凤阁的人都清楚，这里的秘密不敢轻易的对外张扬，否则将会与阁主一样的下场。

黑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城西的萧府之外。萧府，乃禁卫军樊将军的军师府邸。这禁卫军主要负责都城以内，皇宫以外的军事防务，乃皇城的第二道屏障。禁卫军未得军令是不可擅自进宫和出城的，他们巡逻的范围只在这都城之中，并主要负责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的防务。

禁卫军是除御林军之外，这都城最精锐的一只军队。御林军、禁卫军、城防军三只精锐组成了都城最严密的三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任其一只军队出问题，将对皇帝来说都是最担心的事情。所里在皇帝眼里是容不得这三只军队不受自己的控制。这或许也正是东阳王最严重的失误所在......

虽然这两只军队的兵符都在皇帝手中，但是因为自先皇在世之时，东阳王就一直分管着京畿防务和户部、吏部，这两只军队已经被东阳王深深地渗入，实际操控者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其核心人物尽数为其党羽。

禁卫军除了处理都城内的军务之外，也协助京畿衙门处理治安之事。虽然京畿衙门分管着皇城的治安，但说到底只是个审判机关，其兵力有限，且又都是些普通的衙役而已。所以每当遇到需要动用兵力之事也只得寻求禁卫军帮忙。而在普通百姓眼里，这禁卫军才是真正的京畿衙门。

黑影在萧府外稍作停顿便一跃而入。片刻之后伴随一声锐耳的尖叫之声，萧府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萧军师倒在血泊之中......

黑影也瞬间消失在柳萧府中......

黑影又一次出现，已是到几十里之外的城防军军营之外。城防军是专门护卫都城的外城防卫的，都城之外至前一个军事防区均属于城防军的属地。但城防军的绝大数兵力都会分布在离都城几十里地之外，即远离皇城又可随时回援。这样的部署自然有其考虑的，因为城防军的兵力过于庞大，远离皇城不至于扰民又可有效的牵制。

城防军的调度非常严格，他们只认兵符不认人，换句话说就算当今皇上没有兵符也一样调动不了城防军。但是作为皇上来说，有兵符也是担心不是自己人所掌控着这只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庞大军队，难免睡不安稳。足可见皇帝对兵权的欲望高于一切，话又说回，当然从古自今，都是这个理，政权都是打下来的，掌握军权才是正在掌握了政局。足可见东阳王的失误严重啊......

此刻，黑影只在军营外短暂地停留就离开了。或许你奇怪为何？

很简单的原因，他们此次的目标并不是这军营中的人，而是与这军营中的人有着重要关系的人。想想，皇上再傻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东阳王。他只想敲山震虎！

黑影又折回都城外十几里地之处，在一处幽静地院子前停住了。

黑影在院外稍作停顿便一跃而入。片刻之后伴随一声锐耳的尖叫之声，院子里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位老者倒在血泊之中......

黑影也瞬间消失在柳萧府中......

院中这位倒在血泊中的老者，正是城防军李将军的岳父。此人本是江湖中人，后因其女与李将军成亲而归隐与此。而他之前在江湖中可谓是坏事做尽，今有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似乎想掩盖今夜的种种......但任其冲刷发生的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两个黑影相似而对，消失在这是非之地......

次日一早，都城经过一夜的冲刷，似乎变得格外清爽。商户们也早早地开始了营生，都城又热闹了起来。而今天，这热闹中增添了紧张与不安，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京畿衙门和禁卫军来回穿梭在都城之中，城门开始戒严，过往的行人逐一盘查......

一队队禁卫军四处搜罗、打探、可疑人员逐一排查。他们的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此刻没有一人敢怠慢。或许对于此，都城的人们早已习惯，每当重大的事情发生总是同样一种方式，同样一种心情。对他们来说，想安安稳稳，却总是由不得自己，他们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福：千万不要让这些官兵盯上自己！

消息已经传开了，昨晚都城内外三个人被杀了，有谁谁谁！听说是被谁睡谁杀死的！还听说......各种猜测，各种谣传。这已经是茶馆酒肆最主流的话题。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言论组成了一个大杂烩。

但此刻，东阳王府却是气氛紧张。京畿府尹刘敏允、柳凤阁副阁主媚红、禁卫军统领樊将军、城防军统帅李将军纷纷肃静地站在东阳王面前，都默不作声，不敢说话。

沉默良久......东阳王奋力地摔下手中的茶杯！水渍飞溅在四人的衣角，却没人敢动一动。

东阳王发话了：“你们就告诉我这些？......一夜之间死了三人......三人啊！你们就告诉我不知道凶手是谁？养你们何用？”

东阳王继续说道：“赶快去给我查......给我查清楚......”

刘府尹低声问道：“王爷，你看这事今日早朝是否需要启禀万岁？”

刘府尹虽然不太聪明，却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小心谨慎之人。而且对都城的一切也是相当的熟悉，他在朝中一直保持着中立，这也是他能够任职两朝这京畿府尹的根本原因。

昨晚这事刘府尹自然清楚蹊跷，也心里明白这很有可能是冲着东阳王而来。更重要的是虽然他保持着中立，但这京畿防务是隶属于王爷管理，他得罪不起，自然得先看看王爷的意思。

东阳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刘府尹，在他心中这刘府尹简直就是根刺，随时都有可能扎进他的身体。眼前四人，唯独这刘府尹不为其所用，但也没有和他作对，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事也总是会顺着他的意思。但他始终不放心，却又无奈何。刘府尹做事一向谨慎，从不留下把柄，况且他在位这京畿府尹应该两朝了，有的时候他还真能帮上忙。真是又爱又恨啊！

东阳王自然清楚，这老家伙是在踢皮球。但是，这事他也必须梳理清楚才行。于是说道：“这样吧，你们就着力调查就是，其它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刘府尹允喏，告退而去......

而此刻李将军跪下，哀求道：“王爷，请你一定帮我做主啊！我岳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啊！”

樊将军和媚红也跪下，哀求道：“王爷，请你一定给我们做主啊！”

王爷本来就已经很烦恼，此刻三人如此这般心里甚是来火，但现在他并不能发火。王爷对三人说道：“好了，都起来吧。你们现在一定不要惹事，这是本王自会处理。你们放心好了，他们既是本王的人，自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三人人退去后，东阳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景，心里窝火。但是他也清楚这事对这些人发火真没有啥用，这事明显江湖中人所为，而他们几人与江湖都隔着一道坎，靠这些人自然是查不出什么名堂来。思来想去，却是另外一件事让他颇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