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秦启 第十六章，一秋遮望眼与土德载物

又逢五年天人会，太乙山上妙台观。此时此地，天人二宗又一次相会于观妙台前。赤松子盘坐如松，逍遥子站立如峰，无形的气浪已经开始凝聚。

观妙台四周，四下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江湖人士，其中较为出名便有，墨家现任巨子六指黑侠，田家当代侠魁齐国田光……

人宗这边，逍遥子对着身边一弟子开口道：“不佞，第一场你上。”

“弟子领命。”不佞拱手领命。

赤松子微微看了逍遥子和不佞一眼，心中计较。不佞，逍遥子早年收的弟子，亦是其最看重的弟子，出身不详，俗家姓名不知。但其人天资一般，所幸，不佞也深知自己的不足，所以不佞付出了他人难以想象的汗水和心血，俗话说勤能补拙，不佞的道法，竟然一路不紧不慢，硬硬生生没有掉队，与其他人宗弟子相比隐隐有高人一头的势头。再加上其人心性坚韧，功底无比扎实，越到后期优势越发明显。现在更是人宗当代弟子第一人，就连狂妄无比的云胡子亦对不敢在不佞面前过于狂妄放肆。

赤松子随后望向身后的天宗弟子，思量着派谁出战。最后赤松子的目光锁定一人，正是那小灵。

“小灵，掌门师兄正看着你呢。”启发现了赤松子的目光，心知小灵这个第一个出战的名额是定下了。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啥？”小灵吃惊的看向赤松子，正好与赤松子的目光来个碰撞，随即一阵害怕的打个哈哈转移了目光。

“天宗小灵，这一场你出战。”赤松子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小灵有点不情愿的应声下场。

“小灵，不要有太大压力。”启拍了拍小灵开口道，“对面那位不佞，虽天资一般，但道法修为着实不弱，这说明他付出至少十倍于他人的努力，其道法根基扎实异常。你与他一战只要一个不慎就会一败涂地。”

“多谢提醒，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小看于我，我可没那么弱。”右手翻转，一道道水流开始升腾环绕，如驱臂膀，花样各异。显然，水之一法，小灵已深得其道。

……

“在下人宗不佞，见过天宗师兄。”不佞中规中矩的行礼问候。

“天宗，水脉小灵。”小灵最受不了中规中矩的人了，一脸不耐烦的回道。

“师兄请问你想怎么比。”不佞继续开口。

“你的话真多，直接开打吧，谁先倒下，就算谁输。”显然小灵已经不耐烦了。

“那师兄请把。”

小灵也不接话，一个箭步迅速接近，手中法决不停，随着小灵一声厉喝，三道粗长水流直面突击而去。不佞丝毫不惧，一个抬手，一块盾土随即出现，轻松的挡住水流的突袭。这支歌小小的试探，见到自己的水蛇被狙，小灵一个后跃翻腾，随着一道道水蛇环绕，空中的小灵堪堪停住了身形。

看着场上较力的两人，启不由的心中念动。不佞其人土之一途法决修为极高。场中央的不佞到现在都纹丝不动，小灵的一道道法决水印攻击看似凶猛异常，却都被不佞以一道盾土轻松防御，甚至连多余的动作多没有。或许正是由于不佞的坚韧不移所以土之一脉的道法才能如此高深恰当，亦或许，大家都看走了眼，其实不佞就是个天才，一个土之一脉的不世天才亦说不定。

“你就一直只守不攻吗？”空中的小灵有些气喘，数十道法决运用无形之水进行不停歇的攻击，就以现在的小灵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消耗。

“师兄说错了，其实我一直都在进攻，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不佞收起盾土，望着空中四水环绕的小灵开口提醒道，“师兄难道没有发现，你周身的水蛇颜色变了吗。”

“什么！？”小灵这才注意到，四周的水蛇不知何时掺杂了不少黄色的物质，现在的这几条水蛇，更像是数条黄色的土蛇。

“师兄准备好接招。”不佞自然开始切印动手。“土之缠绕。”空中的小灵的周遭水蛇瞬间便被不佞控制，几瞬间小灵便被完全捆绑控制。

“师兄这招如何，现在的你可还动弹。”不佞一副胜券在握。确实现在的小灵双手被顶，就连基本的解印都做不到。似乎胜负已分。

“你确定我动不了吗？”小灵自信一笑。看着丝毫不乱的小灵不佞心感不对，随着一个爆发后撤。堪堪躲过了脚下一条爆发一般的水蛇攻击。而空中的小灵早已化形成水。显然那个被困的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好精妙的一秋遮望眼。”逍遥子一看便看出了这是天宗万川秋水中的一法名曰一秋遮望眼。可控制水流幻化万物，虚实难测。

“师兄果然就是师兄，这道印法着实吓了我一跳。”不佞稳住身形，心悸的开口称赞。要不是反应快了点，现在的自己已经倒下了。

“这位师弟，你看，你只守，我只攻，这样下去我们两非力竭不可分胜负。不如我们就拼一招如何。”小灵调节内息蓄势待发。

“师兄准备如何一搏。”不佞双脚开始分叉，左前右后，法印结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神秘力量开始经由两腿汇聚其双掌之内。

“以我之最强，攻彼之最强！”话音一落，小灵周身的水蛇突兀的散去，这并不是散开道法而是为了最后一击的准备。一道道水幕光华荡漾笼罩小灵周身。

“一秋遮望眼！”三才之位，两个透明的人形开始迅速捏起各式苦涩的水印。这些苦涩的水印就算是道家的各位长老也未必全部认识透彻。天位之上，小灵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场外之人可能毫无察觉，但小灵面前的不佞真切的感受到了小灵那浓重水元和灵气流转，非常的浓郁而且危险。

“既然师兄那么自信，那我也不好失礼。”不佞手上不慢，淡黄色的土元亦开始不断凝结，“就以我这土德载物一敬师兄的万川秋水！”

“喝！”小灵率先发起了进攻，一人三影，整整九条水蛇，由蛇化蛟，几乎全方位的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开始进攻。水蛟粗壮无比，来势汹汹，更夹杂了不断的蛟吼，其声更是摄人心魄。

不佞一脸不惧和凝重。马步开拔，一个闷哼，周身的一切土系真元完全没入大地消失无踪。

“小心！”见到不佞好似完全收起了抵抗一般，小灵赶忙控制水蛟希望可以避免直接攻击。可是为时已晚，对于法印的控制小灵还是生疏不少。其中最大的五条水蛟直接正面击中不佞，不佞直接摊到在地。

“不佞师兄！”人宗的弟子看到自己的师兄被击中倒地，有几个更是欲上前查看一下，不过却被逍遥子抬手制止。

场中的小灵虽然气喘嘘嘘，但还是立马上去检查不佞的情况。而不佞呢，一个跳弹，又一次稳稳的立于小灵面前。

“你……”小灵一脸吃惊，“被我的万川秋水正面击中，你竟然毫发无伤！？”那可是小灵现在最强的水印攻击，竟然被人完全吃下，内息筋脉更是没有丝毫的混乱。小灵接受不了。

“土之一道，厚德为心，地广万里，载得万川！”不佞开口，“师兄不要多想，五行之中本就土克水行。师兄的道法修为于我本就伯仲之间，师弟不过占了先天相克的便宜。多少有点胜之不武。”

的确，场中局势已完全明朗，小灵现在气息不定，步伐不稳，内力消耗更是剧烈。反观不佞，气息平稳流转，稳站如松，源源不断的土元一直环绕周身，显然还有一战之力。这一场是小灵输了。

“我输了……”小灵开口认输。

“承让。”

……

一场精彩的道法对决就以小灵的败北落下了帷幕，天宗一方赤松子没有做过多的责罚，只是让小灵回去之后继续用心修炼。周遭的天宗弟子也没有过多的嘲讽，大部分都表达了安慰之情。

“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有如此的修为，一代新人旧，一代新人老呀……”六指黑侠那低沉的嗓音由那身黑袍之下传出。那是一种感慨，新的一代已经开始成长。

“巨子大人，何必感慨，新老更迭，万物新生老去本就四季无常，我等凡人又何必多虑。”说话的正是农家田光。农家本承神农大帝的思想，以大地为本发生自身，就连修行的武功路数也处处和四季有关。

……

第二场天人之论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