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好人 二百一十二章 无法逃避的危险

上午的阳光热烈温暖，驱赶走昨夜的风寒。

但即便太阳如此高照，似乎也照耀不了所有地方。比如眼前的这个洞穴。

洞穴下，有风来回的声音，便说明有通道，而这条通道，又是众人离开这里的唯一路线，哪怕前方危险重重。

这种情况，姚清言当然不可能打前头，也打不了前头。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虽然有些不要脸，还是让黛叶冒下险吧。

黛叶念起魔法，一段时间后，一个青色的透明圆形护盾围绕着她的周围。

“小姐，我下去了。”

“好，小心点。”宣仙眼神充满坚定，仿佛是自己下去一样。

黛叶点头，在下个呼吸后，跳下了洞穴。

五秒后，才听到黛叶落地的声音。

“下面怎么样？”宣仙大声问。

“黑黑的，看不清楚，神识只能探延到周围十米。但目前没有危险，可以下来。”黛叶在洞穴里呼唤道，“小姐，下来可要小心点，真的很黑，看不清楚周围呢。”

“好，那我们下去吧。”宣仙率先跳下洞穴，差不多六七秒的时间后，才听见轻微的落地声。

姚清言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下面似乎有二十米左右高，直接摔下去三秒不到，结局也可以想象。

所以落地时间越久，说明轻功越好。

薇薇也跳了下去，似乎不到两秒，就到了地上。

这脸有点疼？

姚清言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控制自己周围的气旋，缓缓降了下去。

用了十几秒。

“姚清言你轻功真差。”

落地后，黛叶率先挖苦道。

什么？我轻功差，姚清言无可奈何，不是说好的落地越慢，轻功越好吗？

“没想到薇薇的轻功已经如此娴熟，在落地的瞬间卸去所有力量，用最快的速度落在地上。”宣仙夸奖道，“令人惊叹。”

薇薇轻轻一笑，“别说这个了，先看看周围吧。”

宣仙手中发出一道耀眼的圣光，照亮周围，众人这才看清了四处。

高大的石墙垂直于地面，没有攀爬的余地，虽然四人是从一个小小的洞穴下来，但里面的空间却是几百倍那么大，让人感觉非常压抑。

“前面有一条路。”黛叶指着前方，众人看去，那只是两道悬崖般的峭壁，留下中间一条狭隘的小道。

无路可走，唯眼前一条。相视一眼，迈开脚步往前行去。

走过这条小道，道路逐渐宽阔起来，四人没有聊天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说话都有些欠缺。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脚步声都有些刺耳。

“就是这里，我的神识无论如何也探不进去了。”黛叶停下脚步，对于前方的未知，有些紧张。

宣仙沉默，拿着手中的圣光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六个洞穴呈一百八十度扇形排开，似乎要自己等人做出选择。

姚清言很难受，选择是一种煎熬，对了皆大欢喜，错了，那怎么是一个难受了得。

六个洞口一模一样，没有可以参照的地方，无论是风声、洞口大小、外观都没有明显的特征，自己……是在找茬吗？

算了，自己还是不要做选择了。

宣仙仔细的看着四处，希望能从中找到什么，即便多用一些时间。黛叶和薇薇也在洞口徘徊，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四个人必须一起走，所以只能选一条路，这六条路，是个幌子也好，真的有不同结果也罢。终于，没有选择困难症的黛叶指着第四个洞穴道，“我们就走这条吧。”

宣仙看了一眼姚清言，似乎是想征取意见。

“我没意见。”姚清言耸肩，自己也没敢有意见。

“我想问，走这条路有什么依据吗？”薇薇问。

“没啊，但总不能一直原地不动吧？”黛叶摊开双手，“总是要走的，不如干脆一点，直接走吧。”

姚清言苦笑的摇了下头，有时候想太多确实还不如做事情，黛叶说的不是没道理，与其在这里艰难的选择，还不如先走进去，见机行事。

“那我们万事小心，互相照应。”宣仙知道黛叶的性格，也是轻轻一笑后，迈向第四个洞口。

四人成两排并肩前进。初始，一条路上尽是冷冰冰的石墙。往前行走三分钟依旧不见任何弯角，仿佛只有一条通道，如果仅仅只是赶路，那也不会如此烦躁，但在这种情况下，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不安。

黛叶终于忍不住了，只听她埋怨道，“这还要走多久啊？”

姚清言也感觉很是揪心，这条路让自己想起第一次走鬼屋的感觉，深怕哪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吓人。要说鬼屋还是人扮的，这里要是真冒出来一只来，那真的是鬼。

众人继续前进，终于发现不远处的拐角墙壁上，被红色的光芒照射着。众人放慢脚步，总算是看到一丝异样了，虽然可能不是好东西。

“咣！”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个独立的石墙居然慢慢拢合。

路被封住了！

姚清言大惊失色，本来还想情况不对就跑换条路的，这特么怎么就封路了呢？

墙合的严严实实，就算是只蚊子都感觉飞不出这两面石墙，更别说是人了。敲开也不可能，自己等人硬是走了三分钟，可以想象到底有多厚。

“没有后路了。”姚清言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只有像黛叶说的一样往前了吧。”

“走吧，别唠叨了。”薇薇拿着大剑，继续往红色光芒的方向走去，对于她们来说，后路封了，也只是封了而已。

红光越来越明显，眼前景象终于暴露在姚清言的面前。

“这是什么？！”黛叶捂住嘴，退到了所有人后面。

那红色光芒并非灯光，而是池子里翻滚的岩浆……不！如果是岩浆，恐怕也不是这点温度，姚清言作死般往前行了几步，从这股腥气中，更像是……血。而这血泊之中，更翻滚着脓……

姚清言骇然的捂住鼻子。退了几步，却不小心绊倒在地上，视线集中到了头顶。而在这红光之中，姚清言清楚的看到石壁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饿鬼道”

“饿……鬼……道？”吞吞吐吐的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

姚清言瞬间知道了，那六个洞口，分别是六道……而黛叶偏偏选中了其中的恶道，饿鬼道。

只是，六道是佛教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唐朝国教是道教，佛教却也不弱，而且影响力上比道教更胜一筹，想必……两教之间应该有所互通。

“怎么了，姚公子？”宣仙跑了过来，却也被这腥气冲的眉头紧皱。

“这一池子……难道是……”宣仙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池子，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姚清言爬了起来，强忍着恶心感道，“脓血。”

“为什么……会有这种多？”薇薇不敢喘一声大气，这气味实在是太另人恶心了。

“你们看上面。”姚清言指着头顶上的字道。

“饿鬼道？那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宣仙不明白什么是饿鬼道。

姚清言心中默忆片刻，回答道，“我简单说一下。饿鬼道，是六道轮回里的恶道。惨受这里折磨的鬼，会因为身前的业障，分出三种业孽折磨，分别是外障、内障、无障。受外障折磨的恶鬼，会因为常受饥渴，形容枯槁、唇干口焦，只能用舌头舔自己的嘴唇。即便四处奔走求食，见到的水都会化为不能饮用的水，或者尿液，或者眼前的脓血。”

“内障鬼，咽喉如同针一样，嘴巴却大的像口碗，肚子很大，他们即便吃到食物，也无法吞咽。”

“无障鬼，这种鬼或许和我们长的一样，不存在饮食障碍，但无论得到什么食物，都会变成火焰、沙子一些不能吃的东西，一样要遭受饥饿的折磨。”

宣仙等人听完，皆是面面相觑，音圣也对此空前绝后的说法感到十分新奇。

“鬼为何还会饿？”宣仙不理解，鬼物作为阴物，没有肉体的约束，怎么还会饿呢？

“一般来说，确实不会。”姚清言点头，“但在佛教的理论中，天界的神仙，人间的凡人，地府的鬼物，三者根本不在一个纬度上，他们也有他们的世界。也就是说，归与谁管，管的人想怎么样而已。”

公子的意思是，管理一个世界的人想把世界变成这个样子？”宣仙理解的很快。

“没错，为了让鬼物受到折磨，管理地府的人，就有让鬼物遭罪的本事。”姚清言也是从某本书上的得到的一些见解，但更多的看法，“六道轮回”是为了警示人类的寓言。

贪婪、欲望，非法得到的东西，都会因为因果，而变成报应。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真的东西。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里姚清言知道的最多，自然只能问他。然而，她们问错人了，姚清言只知道理论，甚至还没有看见过人进入了饿鬼道该怎么办的解决办法，不然？百度？开玩笑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姚清言绕过血池，但愿前方神仙保佑。

一路上的风景着实荒凉，到处是黄沙、干涸的泥地，惊奇的是还能看见树枝，不少火焰燃烧着，没有熄灭的迹象，木材爆裂的燃烧声，更是让人心惶惶。

“公子说有六道，却不知除去这饿鬼道，还有哪五道？”宣仙似乎对这些东西颇为感兴趣，趁这段行途中问了出来。

对于这块方面，姚清言只是在寺庙里看到过，有点印象，真要自己一一详解，那不可能。

“我也不大清楚，依稀记得是天、人、修罗、饿鬼、畜生……还有，还有一个实在想不起来了。这东西过于术语，除非有系统性的了解，不然只会误导别人。”

“可我却是从未听说。”宣仙虽然不认为自己阅览群书，学富五车。但见识也不是一般人可比，如今这几天，所见所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而恰巧，这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有东西来了。”黛叶突然开口提醒，姚清言等人停住脚步，便听到了远处有跑动的声音。

能在这里出现的，不太可能是人吧。

四人小心翼翼的前进，而那跑动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可以看到数百米外，一个人形的东西，正奔走过来。

是一个面容枯槁的男子，双眼凹陷，眼球突出，身上几乎没有肉，仿佛只是一个包着皮囊的骨头。

他看见了姚清言等人，迈着与他身体不相符的步伐，极快的奔跑过来，姚清言下意识做出防备。

“我……好……饿，你们……有吃的吗。”

他的表现就像一个奔走许久的乞丐，向宣仙乞讨食物。

有姚清言那番介绍，宣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眼前的人确实可怜，像极了那些背井离乡的穷苦人民，即便心有防备，出手打击也并不妥当。

左右抉择之中，宣仙拿出了一枚糕点，递给对方，就在他接手的瞬间，那糕点变成了沙子，落在地上。

还真的是这样的吗？

“没了……又没了！”那人急忙趴在地上收拾着那堆散沙，一副声嘶力竭的样子。

随后，他颤抖的捧起沙子，掩面痛哭，绝望的不可收拾。

宣仙开始不知所措，首先是变成沙子的食物让她明白姚清言说的真实性，眼前的“人”是鬼，是遭受折磨的鬼。而他的遭遇，对于宣仙而言，更多的是可怜。

没错，宣仙在可怜他们。

实际上，生在地球的姚清言知道，这些鬼罪有应得，无需过于怜悯，亦不要加以讽刺，做为来往陌生便可。像宣仙这种心态，说难听点，无异于妇人之仁。

“你没事吧？”宣仙开口问道。

只见那家伙抽搐着肩膀，突然喃喃道，“人也是食物，人不会变成沙子，人也是食物。嘿嘿嘿。”

声音越来越诡异，姚清言大感不妙，伸出手把宣仙拉了回来，而趴在地上的“饿鬼”终于抬起头，凶神恶煞、死死的盯着众人，“让我吃了你们！”

饿到极致表现，就是疯狂。

他灵活的不像话，宛如猴子一样扑了过来，薇薇见其不妙，一个大剑拍了回去。

一声沉重的拍打声传入耳朵，真实的拍击感仿佛打的就是人，而这凶狠的一击，也把此人拍的老远，本以为就此了结，谁料他根本没事。从地上快速爬起，继续撕心裂肺的跑了过来，嘴里嘶吼的词，已经听不清了。

是啊，那可不是人，怎么可能一击致命呢？

薇薇再次挥舞大剑将其击退，然而这没有任何作用，如此几番循环，这东西的威胁性到也不大。但不死这一点，是真的烦。

“我们走吧。别和这东西拉扯了。”姚清言想过断脚这种办法，不过自己貌似下不了手，也不能叫别人下手，只得劝一句离开，免得迟则生变。

众人一致同意，加快脚步甩开。这东西除了不会挂最烦，速度只是普通人那样，很顺利就甩开了。

但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四人躲过一只饿鬼，却需要面对数以百计的其他饿鬼，粗略一数，至少有一百多只，奇形怪状，到处奔走，真有种辐射变异后的一块人间地狱。

……

这怎么过去？

跑过去？

飞过去？

飞过去可行啊！姚清言正得意了一会，谁料在这群饿鬼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只人面羊身，双目炯炯，鼻梁凸出的“怪兽”，其首部有一双弯曲的兽角，内勾似羊角，巨嘴大张，利齿如锯，嘴略弯曲内勾，作正面盘踞状，身躯拱起，头着地，两边有一对利爪，像虎爪一般。两侧有一对肉翅，形如耳朵。只见其开口发出嘶吼，本以为应当是雷鸣虎啸，却只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令人大跌眼镜。

宣仙等人面面相觑，此是何种怪兽？为何如此怪异？

姚清言眼角忍不住剧烈跳动，连呼吸都感觉十分费劲，这命运是在捉弄自己，这鬼阵根本闯不过去。

山海经有曰；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饕餮……”

这东西特么怎么也出现了？这特么不是山海经的东西吗？

音圣见姚清言心态不对，急忙问道，“小子，你是不是知道这东西？”

还没等姚清言回答，那饕餮就张开了巨口，吞灭了附近所有饿鬼，咀嚼声传遍整个洞穴。

血液飞溅之中，能看见宣仙和黛叶几人惨白的脸，薇薇看似好先，但也屏了呼吸。反而姚清言突然转身，跪在地上干呕几下，如同虚脱。

音圣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是这种场面还是让他这缕灵魂长了见识。

“这老母的是啥玩意？”

“饕餮。”姚清言干呕结束，精神虚弱的回答了一句。

“姚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这句话是姚清言说出来的，宣仙等人听力本来就好，这一句自然落在了众人耳中。

“那东西，称为饕餮，凶兽。”

干呕后，感觉稍微好一点的姚清言起身，对着依旧在咀嚼的“怪物”道，“山海经有曰，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所谓狍鸮，亦叫饕餮。”

“山海经又是什么？”宣仙又一次听到了完全不知道的东西，难道她学识如此浅薄吗？

姚清言可不会去解释“山海经”是什么，不过，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被饕餮吃下去的饿鬼，居然原地重生。恐慌的混入群体之中。

它们现在不仅要受饥饿之苦，还要受无尽的被吃吗？

“山海经是什么一时半会说不了，但是我们必须绕开那个东西，此兽什么都吃，直到世界所有东西都被它吃完了，它就吃自己。我敢断定，我们过去纯粹就是送死。”姚清言有些不淡定，遇到了传说级的凶兽，难道还要自己鼓掌埋怨没带手机吗？

那是智障吧？

“你冷静点，姚公子。”宣仙捂住姚清言的手臂，“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

“是。”姚清言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说的，没有丝毫夸张，都是真的。”

“但我们没其他地方可以走。”薇薇观察了一下周围，立下了一个结论，“这条路，是必须要过的。也就是说，即便那东西再强大，也一样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