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吾名胡亥 第１８章∶顿悟（１／４）

齐鲁之地，桑海城附近，小圣贤庄后院，小竹林中，王鞥、章邯、伏念、颜路与张良五人等候着，胡亥进入荀夫子的竹屋已有了一段时间。

“胡亥虽只是一个少年，不过却不可小觑，希望师叔不要被他拉拢，否则，儒家的立场……”张良心事重重。

在张良的反秦计划中，儒家是十分重要的，一旦儒家选择支持大秦，对他来说可十分糟糕。

“师兄，胡亥公子对我儒家的王道治国，还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理念颇为认同啊！另外，他的一些见解与你追求的内圣外王不谋而合。”颜路低声对伏念说道。

“嬴政正值壮年，胡亥又只是十八公子……”伏念叹声道。

胡亥的拉拢，伏念又岂会不知，说实话，他也比较动心，但问题是胡亥继承大秦皇位的可能性似乎有些低。

赌上儒家的前途支持胡亥，这种事，伏念可轻易不敢。

“来日方长，我观胡亥公子不是池中之物，日后或许会崛起，到时，师兄也没太多困扰了吧！”颜路笑道。

“锦上添花又岂比雪中送炭？有时候太聪明了也是一种愚蠢。”伏念。

“大风险的背后就是大收益，师兄的为难，我也可以理解。”颜路。

“关乎儒家的前途，输不起！”伏念。

“唉！”颜路一叹，伏念因为胡亥的拉拢动了心思，而张良又一心反秦，他夹在中间也是苦恼。

……

棋盘之上，黑子与白子较量着，在这方寸之间，看不见的厮杀在进行着。

突然，胡亥脸色一变，却见荀夫子的白子在无声无息中对他的黑子完成了夹击，欲一举切断他的黑棋大龍。

原著中，张良指点天明与荀夫子博弈，比较容易就获胜了，胡亥还以为荀夫子的棋艺不过如此，可亲自与他对弈却发现荀夫子的棋艺十分高明，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拈着棋子，胡亥举棋不定，沉思了许久，这才落了下来，准备接应黑子，然而，白子立刻飞压，又是几手，黑子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岌岌可危。

接下来，胡亥陷入了苦思，他目光一瞥棋盘中间，豁然开朗。

当目光在一隅，黑子的局势危在旦夕，但若放眼全局，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见，胡亥一子落入中盘，不但使黑子开阔，还连带困住了一枚白子，见此，荀夫子竟然不救那枚被困的白子，而是当头一压，想要切断黑子，这时，胡亥一子落在右上角，看上去就是一个昏招。

荀夫子看到胡亥这么落子，也是一皱眉，仔细看着棋盘，凝思片刻，却是看出了端倪，原来胡亥这一子蕴含万千变化，若是他轻率切断，右上角一片白子极有可能被困毙。

“围魏救赵？”荀夫子心中一笑。

既已看透了胡亥的棋路，荀夫子就落子如飞。

又一番厮杀，渐渐的，棋盘上黑白两条大龍相互绞缠，竟然成了生死劫杀，局势也凶险万分了，这时，任何一方稍错一着就会满盘皆输，因此，二人如履薄冰，慎之又慎，一步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棋之道，千变万化，一着生，一着死，生生死死，变幻莫测，只可用意，不可凭形。”荀夫子突然开口说道。

闻言，胡亥若有所悟。

深吸一口气，胡亥放松心神，平静下来，双眼虽看着棋盘，但眼前的棋形却逐渐消失，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棋局，黑白交错，他灵光一闪，一子落下，这一子看不出有解劫的可能，但却让棋势起了微妙变化，见此，荀夫子微微一笑，几子落下，顿时，生死劫被化解，然而仔细看去，黑棋还被白子破眼，没法做活。

黑棋没法做眼，败北就在眼前了。

这时，胡亥又一子，白子的眼位也被破了，没法做活，这一下出人意料，就是荀夫子也愣住了。

如今，黑棋与白棋都无法做活，十分凶险，究竟哪一方会将对方整片棋子消灭掉就不好说了。

荀夫子与胡亥的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来。

又是几十手，局势盘根错节，歪打正着的，黑白棋子竟然下成了千古罕见的四劫连环。

四劫连环一成，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都绝不会去消劫，因为无论谁去消劫都会白送对方一片棋子，于是，双方只有不断连环打劫，反复循环，无休无止，更妙的是这四劫循环还是双方扑入硬送两子而形成的，实在妙绝千古。

“老夫此生只有幸目睹一次三连劫，不想今日却目睹了四连劫，还是自己下成，妙，大妙，此生无憾了。”荀夫子大笑。

棋下到了这份上，似乎也只能和棋了，于是，荀夫子抬头看了胡亥一眼，似在询问是否要和。

这时，胡亥做了个让荀夫子膛目结舌的举动，只见他竟然主动消劫，这等于把自己的一大片棋子让荀夫子吃掉。

一下子丢掉一大片棋子，这棋还能下？

尽管惊讶，不过既然胡亥主动消劫，荀夫子也不客气，当下就吃掉了一大片黑子。

之后，黑子悄无声息地向白棋大龍的龍头围去，察觉出胡亥的意图，荀夫子笑了笑，置之死地而后生？很大胆，不过，也未免太小觑他了，他岂会让胡亥得逞，白子立刻堵上。

黑子与白子又一番厮杀，没多久，黑子竟然无声无息地把白棋中腹数十目围了起来，尽收囊中。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夫子，承让了。”胡亥笑道。

手中棋子放下，荀夫子感叹：“后生可畏，老夫此生下棋无数，还从未下过如此酣畅淋漓又惊心动魄的棋局，自送数十棋子主动消劫，又声东击西，好气魄，好手段。”

“夫子谬赞了，只是侥幸，论棋艺，我还差夫子许多。”胡亥。

“弈棋之道，清于神，会于意，着于形，小友已得神，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荀夫子抚须。

棋下完了，荀夫子想了想，拿了两枚棋子，一黑一白，递给胡亥：“这两枚棋子就当老夫送与小友的小礼物，切记，世事如棋，棋盘上黑白分明，但世事往往黑白并不分明，棋道、人道、天道，道道相通，生劫、死劫、天劫、劫劫相连，慎之。”

听了荀夫子语重心长的一番教诲，胡亥竟然进入了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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