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不要在别人的家里打情骂俏啊,不想打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还要睡觉呢。”宇练银阁打着哈欠地说着。
“如果真的是打情骂俏的话,我还蛮高兴的,可惜哪有这种要杀人的打情骂俏啊。”毫发无伤的从墙壁里面爬出来,阿斯普洛斯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垂下的刘海往上捋起。
“嘛,这个人稍微有点特殊,就交给我来好了。”阿斯普洛斯来到黄泉的面前,原本笑眯眯的脸色稍稍平静了下来,“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家伙的拔刀斩真的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
“……吓一跳。”虽然说着这种话,但是宇练依旧平静的像是犯困似的说道。
“自我得到这把斩刀以来,你是第一个躲过我的零闪的人呢……不,该说是你们,吗?还是——你,呢。”
然后,宇练瞪视着阿斯普洛斯。
虽然仍旧睡眼朦胧——却强有力地瞪视。
“吓一跳的是我——虽然听说拔刀斩是剑术的终极形态,可没想到明明只是正常的人类,刀速竟然也会快到这种程度。”
在宇练握住刀柄的瞬间响起的“锵!”的声音——那是收刀的声音,手伸到刀柄的同时响起收刀之声,如此超越想象的速度——
在拔刀之时,既已完成了收刀。
世俗上会将拔刀斩时的刀的闪光形容为一闪——可是宇练的拔刀斩连那个闪光都没有。看不见也听不见——能看见的只有被两断的自己的身体,能听见的只有被两断后的收刀之声。
故此,名为零闪。
这就是宇练家相传的,终极之拔刀斩——
“那么,你的吓一跳跟我的吓一跳,就算平局吧。”
说出似乎合理又似乎离题的,总之是怎样都行的话,宇练轻轻地从刀柄松手。
就算松手——那也绝不会成为让人放心的原因。
“这一次就由本大爷来做你的对手好了,给老子做好被瞬杀的准备吧,区区这种程度的速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压倒性的存在感从阿斯普洛斯的身上释放了出来,就连黄泉也在须臾之间被吹飞了出去。
“嘛,如果你能够了解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然后将这把刀送给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放你一马。”
“据说我的老祖宗啊——就算和主君,连和当时的将军都敌对,也没有让出这把刀,可是如果我就这样,‘是吗明白了请拿走吧’这样把刀交给你的话,我会被老祖宗嘲笑的。笑声吵得我会睡不着觉的。”
“你就那么害怕失去那把刀吗?”
“那个叫零闪的招数——如果不是靠四季崎记纪打造的斩刀,就没法达到那种速度吧?所以,你害怕失去它吗?”
“若我说害怕,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我不会硬要你改变自己的路,所以,既然做好走上修罗道的路,那么也应该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了吧。”
“这种程度的觉悟从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虽说如此,要说是否还怕的话还是会怕的,不过那不是怕死,零闪并非是仅限于斩刀的招数——可是,一旦体验过这个速度与威力,那就再也回不了普通的刀了。所以说,不是因为这样才害怕失去斩刀——我害怕的是我的速度,你保护了那个女人也许就已经沾沾自喜,但不要以为那就是我的全力,零闪的最高速度——超越了光速。”
要试试吗。
说着——宇练向阿斯普洛斯招手。
“呵呵,超越光速吗?那可不是人类可以接触的领域啊,光速以上领域可是神的领域啊!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然后,阿斯普洛斯做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向对方微微鞠了一躬。
“我的名字叫做阿斯普洛斯,请让我单方面的享受吧。”
等到他再次起身的时候,双眼已经变为了三勾玉的写轮眼。
有一种例子说,手持四季崎记纪之刀就会斩人,可是就宇练而言,在他得到斩刀之前就有同样程度的想法,而且理所当然地去实行,所以不能说这是刀的影响造成的,得到变体刀的前后之间,几乎没有变化——这是不可能在像他这么有本事的剑士身上发生的,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之毒是——如此地强烈。
支配战国的刀。
如此一说,生活在战国的,宇练的十代以前的祖先宇练金阁,应该被刀之毒性侵蚀了全身——若非如此,他绝不会想到即便与鸟取藩为敌,与实现统一天下的旧将军为敌也不愿放弃刀吧。万人斩这个传说,在他的后裔的宇练银阁的眼里也是不可置信的,可是不止宇练金阁,从继他之后的,继承斩刀的宇练一族,包括宇练银阁的父亲——他们所有人都无可争议地发狂了。
为斩刀“钝”发狂。
这是没有办法的——宇练家使用的剑术,所谓拔刀斩的零闪,就像为斩刀度身定做似的,非常适合,仿佛被命运捆绑在一起一样。
刀不会选择所砍之人。
可是——刀会选择主人。
那么说,宇练家被斩刀选中了。
作为拥有发狂资格的一族。
“…………”
当然。
对于现在的宇练家当家,宇练银阁自身来说,他同等地没有自己是发狂的自觉以及自己未发狂的自觉——说到底,被刀之毒侵蚀了多少什么的,本人是无法判断的。
只是,就算如此。
出于和狂气完全不同的其它原因——宇练保护着这把斩刀。
对宇练来说,他要守护的东西是……斩刀“钝”以及——这座下酷城。
——五年前。
在此之前作为观光圣地,让当地繁荣的因幡沙漠,突然向鸟取藩民们亮出了爪牙,它仿佛是一个生物似的,以用眼看得见的速度成长——吞没了藩的一切。
家,田,山,川。
生活和日子和一切。
所有的东西都沉入沙子之下——未留下任何一物。
不,只留下了原本就建在沙漠之中的,这座下酷城——可是没有人留在这里的话,结果还是一样的。
没错。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逃离了这个沙漠。
大家,抛弃了故乡。
逃往伯耆,美作,播磨,但马,以及任何地方。
总之就是飞快地,一溜烟地,四处逃散般,所有人都离开了因幡,在城里人人喊打的宇练也不是没有亲密的朋友——可是连这样的少数人也无一例外。
因此。
在沙漠的成长迎来终结之际——顽固地留在因幡的只有下酷城和宇练银阁罢了。
与其说留下来了,不如说不得不留下来。不对,自己恐怕决定性地错过离开因幡的时机了——宇练如此自我分析。
如果自己不是最后的一人的话——比如说,是倒数第二个人的话,他也许会犹豫地,留下踌躇地,三步一回头地,最终还是离开因幡了吧。
可是成为最后一人的现在,那已是不可能的。
宇练连犹豫都不被允许。
……颁布刀猎令之际,就算与全藩、全国为敌,也要保护斩刀“钝”——这个时侯,宇练金阁也没有离开因幡的。
这是因为宇练金阁喜欢这片因幡的土地——虽然有这个传说,可是实际上,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长期住在这座下酷城的宇练银阁,作为宇练金阁末裔,他知道了祖先的感情不是那种不温不火的,简单的东西。
恐怕——那是偏执。
然后——那是执迷不悟。
或许,那是气度。
对宇练金阁来说,守护斩刀“钝”,以及在因幡住下去,是可以划等号的吧——而对代代遭到刀之毒侵害的宇练家的所有人来说,这一点也许是相同的。
可是,只有自己是不一样的。
虽然能理解宇练金阁的感受,可是他之所以能理解,那是因为自己作为宇练家的人,是个异类。
因为是个异类,所以能看穿本质罢了。
就像错过了离开因幡的机会一样——自己恐怕让发狂的机会也逃逸了。
只有自己不同。
即使如此——应当守护的东西是相同的。
——我。
宇练静静地想。
——我需要让我守护的东西。
若非如此——自己将无法战斗。
他想道。
——叫什么黄泉的。
虽然忘记了细节,宇练刚才砍的(不是威慑,原本打算真的将她砍成两半)那个黑长直少女——谏山黄泉,并不是因为觉得她在说谎才砍的——因为确信她说的是实话,所以砍了她。
——这样一来,我就和老祖宗相同了。
就算不同。
该守护的东西——是相同的。
——刀猎的再来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
不过,那个“假忍者”的真庭白鹭也是,虽然自从宇练定居到下酷城后——虽然自从变成唯一的因幡人后是不常有了,不过那种货色来找宇练这种事并不少见。
从强盗一样的人到正当的商人,各种各样——
这一切,无一例外地被他砍倒了。
自从住进下酷城,他所砍的人主要都是劝告他搬出城堡的近邻各国的使者们,不过对宇练来说,这样做也是在守护他应当守护的东西。
——不过,还真是久违了啊。
来寻求变体刀的人——是久违的,不管是忍者、幕府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不过,不管是谁,我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领域中踏出第三步。
在不会亮出后背,面积有限的这个居室内,宇练的拔刀斩同时拥有绝对的攻击力和绝对的防御力——可是说是固守城池,来多少人都无所谓,不管来多少,能同时跨过门槛的极限才两个人——
——万人斩。
如果在这个地方,这片领域的话或许——那并无不可能,宇练暗自想道。
——可是,接下来。
问题是——眼前这个蓝发蓝眸的人好像察觉到这片领域了,用手拽回了粗心大意地踏入领域的谏山黄泉——不知他当时是否就已经察觉到了?
——是偶然吧。
——不过就算被发觉了——这点事根本无关痛痒。
虽然是个问题,但毕竟只是细小的问题。
比起这事,比起领域被发觉——对宇练来说,被发觉后秘剑的零闪被躲开这件事,更让他在意。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对了,阿斯普洛斯。
不论这个人使用的是什么技巧,说到底这种事对宇练来说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宇练根本不必去考虑对手的流派或本领。
因为。
一旦进入领域就斩——
对零闪仅有如此简单明了的定义罢了。
在阿斯普洛斯跨过门槛的瞬间,就是决出胜负的瞬间,在如此狭窄的房间之中,横扫轨迹的拔刀斩是任何人都无法躲避的——若要接下,就会成为斩刀的牺牲品!
这便是宇练银阁的,绝对领域——!
“我已经准备好要进攻了喔,如果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就趁现在快说吧——”
经过片刻——
“——开始蹂躏吧。”
阿斯普洛斯愉快地如此宣告后迈出步伐。
他轻松写意地迈步前进,感觉毫无防备,步履轻盈到简直像是要去野餐。
完全不像是战士的步伐,宇练银阁忍住差点发出的苦笑。
他只觉得愚蠢,但绝对不给机会。
进入领域即斩!
跨过门槛——先是一步。
然后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
没有第三步!
“零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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