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羽歌 第四十章 寂寞空庭冷不备

哦，然后是李元芳发明的那个千里眼，白天的时候柳凡云把这个借给了衣绿羽，知道她事业心重，怕她晚上因为雷公电母的去向问题会失眠，就体贴地把这个交给了她。

当衣绿羽拉开千里眼，正打量着它的设计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笛声。

衣绿羽随机使用了手中的千里眼，准备一探究竟，结果不知怎地，那头看到的画面却有些奇怪，只看得到月光下尽是竹影的地面，却看不到别的。

她很奇怪，反正神仙不需要睡觉，索性就开门出去，寻找曲声的来源。

而此时，坐在房内，也是睡不着，拿出玉笛，准备吹奏一曲的柳凡云，忽然也听到了笛声，且这曲子，似乎……

他也起身走出了房间。

当柳凡云在空旷的豪宅里走烦了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幽~径。走到那条幽~径的尽头，他的头顶遮满了葱郁的修篁。没有风，竹叶一动不动。他觉得该有些声响，于是听到了一泓玲珑的笛声。那笛声好别致，shi漉漉的宛若微甜的雨珠滴落在shi~软的唇边。他渴了，想找到那泓笛声的源头。他的手轻轻一挥，两扇竹扉豁然洞~开。

屋内一片漆黑。

笛声汩~汩而出。

“只有心静如水的人，才可以吹出像水一样忧伤的曲子！”

“公子的话好有意思，水懂得忧伤么？”

“它若有一颗心，肯定会的。”

“……”

“我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曲子，它叫什么名字？”

“它没有名字。”

“这就怪了。”

“比你还要怪么？只有女人才用香粉。而你，比女人还香。”

柳凡云闻言低头笑了，同时他低头打算自己去闻闻自己身上，许是习惯了，他闻不出来，但是想也能想得到，是这两天一直和衣绿羽在一起，沾染了她身上清新的莲花香。

“姑娘喜欢笛子？”

“我只喜欢笛子。”

“听说，爱笑的女子，运气都不会太差，喜欢吹笛子的女子，样貌都不会太丑，你属于哪一种呢？”

“我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你该走了。”

“可我喜欢你的笛声。”

“那好，我再奏一曲，吹完的时候麻烦你替我把门关上。”

“你怎么知道我会走呢？”

“你会的，因为这首曲子叫《陌上别》。”

其实，这首才是比水还忧伤的曲子，那种忧伤恬静得让人不忍迈动脚步离去，那种忧伤宛若寂~寞的水面上飘着三两点早落的瘦叶，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关怀。

柳凡云没有感受到离别。

他心里澎湃着依依不舍。

因为这首曲子出自他之手，写就于他上一次下凡来到人间的时候。

柳凡云低首轻轻一叹，一阙《天仙子》脱口而出。

“小院清秋听夜雨，衰飒寒桐知几许？人生聚散总匆匆，天涯旅，芙蓉浦，又是西风愁起处。一瓣心香兰麝吐，旧日山盟应记取，裁成红笺未成眠，殷勤语，离别苦，挑尽银灯天欲曙。”

笛声骤停。

屋内屋外一派沉默。

良久，里面的女子轻声吟诵。

“空庭寂寂，帘卷幽香细。柳色浅，花荫碎。燕斜波影近，鸭憩春池碧。娇慵甚，闲来倦向黄昏倚。一片横塘水，几度凭栏意。芳草远，斜阳醉。弄弦歌宛啭，顾影衣清媚。人去后，相思如缕无从寄。”

“好一个相思如缕无从寄，小姐的才学令人惊叹。”

“……”

此时，衣绿羽就站在院中不远处，因为她寻声而来，已将看着柳凡云和屋内的女子，从开始，聊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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