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公子,平原夫人来了,还带了好多人参灵芝过来。”一名三十多岁的健壮仆妇躲在书房外轻声禀告,生怕打扰了主人的好事。
素女脸上烧烫,撑着身子起来。
“奴家侍候公子穿衣。”
片刻后,程渊来到主厅,见到了饶有兴致打量四周的平原夫人。
“大王赐下的这座宅邸确实不错,不过,先生想好了武馆开在哪里吗?”平原夫人看了程渊一眼,脸上泛起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可还满意么?”
“多谢夫人的礼物。”程渊肆无忌惮地盯住眼前风姿绰约的平原夫人,“至于武馆,倒是不用太急,夫人你说对吗?”
当然不用急了,程渊相信,一定会有不少权贵很乐意将一处合适的产业奉送过来。他倒不是拒绝平原夫人的拉拢,不过也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成为了平原夫人的门客,所以和其他权贵来往,也是很有必要。
平原夫人脸色微沉,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浅笑道:“其实妾身有不少闲置的别院,先生若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以后来找妾身也无妨。对了,稍后乌家多半会送上一份厚礼,先生可以收,也可以不收。”
“什么意思?”听出平原夫人话中有话,程渊讶然问道。
“最近邯郸刚来了一名卫国剑手,名叫连晋,年轻一代无人能敌,风头正盛。大王一直希望有人能挫挫他的锐气。”平原夫人嫣然笑道,“明天下午,恰好是武士行会一年一度的论剑,乃是诸多高手扬名的好机会。按照惯例,会有非常精彩的比剑,连大王也会驾临。先生如今名动邯郸,肯定会接到观礼的邀请。”
“我刚刚得到消息,在巨鹿侯赵穆的压力之下,连晋已经决定到时向你挑战。而连晋,则是乌家费尽心思才招揽来的一流剑手。所以,为了不交恶于你,乌家多半会备上一份特别丰厚的大礼。”
用连晋来作为自己的试金石么?
程渊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出自赵孝成王的授意,乌家这也算是躺着中枪了。
“先生最好做好准备,这些天肯定会有很多剑手试图挑战,万一侥幸胜了几招,就可趁势一举扬名。”平原夫人提醒了一句。
“夫人不如帮我放个口风出去,挑战可以,但我只接受生死之战。”程渊负手,眼中掠过一丝厉芒。他进入寻秦记世界,最主要的目标可是为了获得足够的时间来修炼风雷三式,免得错失了风清扬传授独孤九剑的机缘。
如果天天都来一群普通剑手挑战,岂不是烦也烦死了?
“生死战?”平原夫人深深地凝视了程渊一眼,“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连晋可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几个月便闯出偌大名声,我曾经尝试招揽他,但失败了。就连赵霸,也对他赞誉有加,认为赵国年轻一辈的剑手无人能胜过他。事实上,很多老一辈的成名剑手也败了给他。”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将他拿来和赵霸、严平、李牧互相比较……”平原夫人似乎是在激将一般,“说实话,邯郸那些见识过连晋剑法的人,多半都更看好他。你能杀败三百城卫,连晋亦未必不能办到,只是他不敢而已。”
“夫人自己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么?”程渊简简单单地站着,却是让人觉得自有一股傲气般高高在上,“他不敢,是因为输不起。”
“我敢!因为我不会输!”
不高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仿佛睥睨八荒的豪情气势扑面袭至。
平原夫人呆了呆,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个样子的程渊,连她也不由有些失神。
“你真自大!”平原夫人双目微垂,不让人看见她此刻眸中的那一丝异采。
“我的目标是曹秋道,你说呢?”程渊一脸悠然,仿佛在说无关重要的人物一般,丝毫不将明天的比剑放在心上。
平原夫人玉容一窒,仿佛不认识般重新打量程渊。
……
巨鹿侯府,赵穆虚伪地笑着。
“连晋,明日的挑战对你非常重要,能否得到大王重视,便看这一战了,你可有信心?”
“若比骑射,我不怕任何人。若比剑术,他能杀败三百城卫,连某自信也能做到,明日论剑会,连某绝不会让侯爷失望。”连晋体形高大健硕,虎背熊腰,两眼更是精光闪闪,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邯郸乌府。
“唉,少龙独挡八百马贼,现在安然返回,本来应该轰动邯郸。想不到,今日早上竟然有人胆敢斩杀城卫,连大王都惊动了……”年过四十,一脸精明的陶方摇头解释,生怕冷落了项少龙,“你放心,婷芳氏虽然要不回来,不过我却为少龙准备了一名燕国贵女,绝对让你满意。”
片刻后,陶方歉意地回来。
“少龙,那燕国贵女,主人另有用途,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过你放心,我今晚一定找个绝不逊色的女子让你尽兴!听说官伎司有一名绝美的佳人,连少原君都心动,我搬出主人的名头,定能让你好好尝一尝鲜……”
半个时辰后,官伎司。
“哎呀,几位大爷来晚了,素女已经被平原夫人要了去,转送程公子了。要不,我再找几位姑娘来陪侍?”
项少龙、陶方、李善一行人扫兴地返回乌府,刚好遇上长长的车队外出。
一名骑着骏马的白衣女郎艳若天人,她过吊桥时瞥了一眼过来,见到一名皮肤晒黑的高大男子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你就是项少龙?”
然后冷淡地转头,绝尘而去。
项少龙看看被马蹄踩过水洼溅起的污水,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想想今天的诸事不顺,欲哭无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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