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轮回主宰 第三十二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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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渊淡淡的瞥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

赵孝成王扬声道：“寡人已经查明，此事乃是由平原君府的两名门客觊觎先生的钱财而引起，少原君亦是受人蒙蔽。冯二已死，寡人亦命人将逃窜的刘七斩杀，此二人乃罪魁祸首。至于城卫校尉何建，单凭小人谗言，便私自调动城卫，死有余辜。先生可还满意么？”

“大王厚爱，在下不胜感激。”程渊施了一礼。

“是了，刚才先生说打算返回故乡开设武馆，不知先生故乡乃是何处？”赵孝成王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架势，目光灼灼，“我大赵这些年来，向来尚武尊士，用人唯才，先生若能留在邯郸，寡人必定隆重礼遇。若非先生如今未立功勋，恐怕朝野非议，寡人真想拜先生为客卿，以示优渥尊荣。”

这就是威逼利诱了。

客卿之位，清贵无比，不可能轻授。如果程渊留在赵国效力，必须立下很大的功勋，又或者表现出巨大的价值，否则这也就是画出来的大饼而已。当然，如果程渊拒绝，他就别想离开这处大殿了，赵孝成王早已做好了拉拢不成就翻脸的准备。这种剑术高超之人，若不能为赵国所用，自然也绝不能让其为别国所用，否则岂不是白白加强了敌人的实力？

“大王莫非不知程氏的渊源？”程渊装作讶然地望着赵孝成王，让他不由一愣。

赵穆思索了一下，忽然哈哈一笑道：“原来大王确实多此一举了，先生姓程，若是出身程邑，岂非正是我大赵之人？”

程渊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程邑，位于新绛东北，赵国大将廉颇的封邑稷山附近，处于赵魏韩三国交界之地，彼此互有攻占。数百年前晋国卿族荀氏的某一分支，由于封在程邑而改称程氏，这就是程姓的起源之一。

“是寡人糊涂了，原来先生的故乡便是我大赵。”赵孝成王心中对于程渊之前不跪的不悦顿时释然，毕竟程邑之人乃是荀氏后裔中的一支，尽管没落，但也拥有公卿贵族血统，士大夫自然有资格行揖礼了，“难怪寡人总觉得先生口音似乎带着燕赵之音，虽然差别不小，但想来是离开多年，乡音已变的缘故。”

这个时候，赵孝成王看向程渊的眼神，已是真正带上了几分亲近。

对赵孝成王而言，最相信的人肯定乃是赵国之人，最重用的，则必然是赵族之人以及各家贵族，因为彼此的根本利益一致。对外国人，哪怕有所任用，也是提防猜忌。

春秋战国，乃是血统论大行其道的年代，真正平民出身者，想出人头地，简直难如登天。即便是最开放的秦国，其实也对外国人戒备很深，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下场也都很凄惨。

程姓源自荀氏，而荀氏又是出自姬姓，周文王第十六子原叔的血脉传承。

有了这么一层身份，程渊天然就更容易受到贵族阶层的认同，毕竟大家祖上都阔过，而不会像畜牧巨头乌氏倮那样被视为暴发户。

赵孝成王拍腿而笑，和颜悦色，再看程渊，已经觉得颇为顺眼了。

“说起来，家祖幼年时被游历的炼气士看中，带往昆仑山修行，一晃已数十年。这次吾下山，也是希望能发现符合条件的孩童，带回宗门。”程渊面不红心不跳，他根本不怕查，战乱几十年，很多事都无法查证，最后多半只会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

而只要他足够强大，哪怕是假的，别人也会自动脑补认为是真的。当然，程渊也确实是程氏后人，只不过是隔了两千多年的血缘而已。

“既然如此，寡人便将东街的一座宅邸赐与先生，俸禄秩阶比照大夫规格。希望先生能不吝授艺，为我大赵培养出更多的英杰。”赵孝成王举起青铜爵杯，开怀畅饮。

等到内侍带着程渊退了出去后，赵孝成王转头看向旁边的屏风。

“严卿觉得此子如何？”

一名麻衣赤脚的高瘦汉子从玉石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正是赵墨行会的钜子严平。

严平气度沉凝，脸目阴鸷，两眼锐利如鹰，沉默了一阵之后才开口回答：“昆仑太远，其所言身世亦事隔久远，难分真伪。不过，他应该察觉到我在屏风后。”

“他的剑法，我不曾亲眼见过，不过从死者伤口推断，应是擅长快剑。”严平沉吟了一下，补充道，“或许不在我之下。”

严平乃是赵国前几的剑术大家，心高气傲，自然不会捧高竞争对手。但想到刚才直觉中的那一丝危险心悸，他也不能故意贬低。毕竟程渊的确是个强悍的剑道高手，迟早会表现出更亮眼的战绩，他现在若是故意贬低，影响赵孝成王的判断，日后肯定会被认为没有眼力或者误导欺君，从而降低他在赵孝成王心中的评价。

“若真如此，确实是天佑我大赵。”赵孝成王颔首微笑，“不过还是得找个人试他一下，才好判断。听说如今邯郸盛名远扬的剑手乃是号称红缨公子的连晋？哼，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终是卫国人，非我族类。”

“既然大王好兴致，臣便找个机会安排程渊与连晋约战。”赵穆自然听明白了赵孝成王的言外之意，知道这个好面子的大王一直希望能有赵国的年轻一代剑手可以折辱连晋，显一显赵人威风。而现在赵孝成王的心目中，很显然已经将程渊划到了赵人的行列。

赵穆当然不能说这个连晋虽然是乌家门客，但其实已经和自己暗中狼狈为奸，心中多少有些郁闷。

“这样也好，爱卿办事，寡人放心。”赵孝成王热情地盯住赵穆，目光充满期待。

赵王赐下的这座宅邸占地颇大，显然乃是从某个犯罪的大臣抄家而来，而且还附送宅邸内原有的几十名家丁仆役。

就在程渊打量着自己在邯郸的住处时，一辆马车送来了平原夫人的礼物。

“贱妾红娘子，忝为邯郸官伎司主事，奉平原夫人之命，特意为先生挑选一位姿容出众的侍女。”徐娘半老的红娘子见到英伟俊朗的程渊，不由双目一亮，言笑奉承。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薄纱遮脸的高挑少女，体态婀娜，眼神微带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