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蜃楼 第二十五章：密林深处

屋内虚掩着的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瘦的像皮包骨头般的男人，他穿的比较单薄，腰带提的老高，背稍微有点驼，有点像动物百科里眼镜猴的那种感觉。他看到门前的少东和阿标，礼貌性的一笑，“不知两位是……？”

少东一看这个人文质彬彬的，说话声音很柔和，并不像六子口中描绘的那样。“哦，不好意思，我们是外地来的游客，特意来看安丰塘，刚才在塘坝上看到这林子，觉得很漂亮讲究，就走进来参观一下，没想到林子里还有住家，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少东故意表现出擅自闯入的歉意。

瘦男人一听，呵呵笑了一下，“没关系，里面请。”他把两个人让了进去，还给他们倒了杯水。

少东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虽是土质结构，收拾却很干净，里面放着各种盆栽，不管桌上，柜子上还是茶几上都是。少东也随口夸赞了几句，瘦男人谦和的笑了笑。

聊天的过程中，得知六子的小叔叫吴运成，说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学的专业就是农业；他特喜欢果树，所以毕业以后就回到了家乡，开始研究培育各种果苗。

少东今天来这的目的，是想打听安丰塘上起雾现城的事，所以聊了一阵之后，就开始把话往安丰塘上扯。

“我说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事，”他一指阿标“我们俩是干摄影工作的，就喜欢拍一些美景和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次来寿县本来就想在城里拍点东西就得了，后来听城里的一位老伯说起安丰塘，据说安丰塘上有奇观，每当起雾的时候，在云雾中可以看到一座城，我想大哥你住在塘边，是真是假你最有发言权。”

一听这两个人为这事而来，吴运城立马收起了刚才的笑容站了起来，“这都是瞎扯，哪有这事，以讹传讹，胡谄的，骗你们这些摄影师，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他脸上现出了不悦，声音也变大了起来，有种吵嚷的感觉。

“那为什么都这么传呢，不是说还有一个物理老师亲眼见过这座城，解释了它海市蜃楼的反射原理吗。”阿标把六子说的话，拿了出来，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显然吴运成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少东看到他的嘴角颤动了一下，太阳穴上的青筋也随之跳动了两下，“哪有这种事啊，别听那些无事生非的闲人瞎扯，安丰塘就是一口塘而已，哪有那么多神奇的传说。”看的出他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说话声音也变了，不再柔和。

这时他一个劲的揪自己的眉心处，“不好意思两位，我今天头很痛，不能再陪你们聊了，我想休息一会。”少东一听这是在下逐客令。

阿标不甘心，还想问两句，少东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客气一句，就走了出来。

出门之后，那条狗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直到出了院子，它才默默的转回头。阿标轻碰了一下少东，努了努嘴，示意他那条狗。

少东一直在想着吴运成的反常，没注意到，被阿标一提醒，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时正好那条狗也回过了头，只见它目光呆滞，眼里噙着泪光。

“狗通人性，很正常，可今天它正常的有点过头了吧，这第一次见面就这反应，又蹦又跳又舔的，现在还恋恋不舍的样子，它是不是想跟我们说些什么。”阿标被这狗的表情给搞的有点糊涂。

少东也是一样，听阿标这么一说，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条狗，它无声的趴卧在一棵葡萄藤下，没有一丁点的精神。少东又扭头看了一眼屋内，“先出去再说。”

绕了几圈树林子，走出果园，阿标见少东还没有说话，心里的疑问太多，终于憋不住了，“我说马子，你放个屁行不行，你平时不是很会分析吗，怎么这种情况下，你连一句都搞不出来了。”

少东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往前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阿标不明所以，听他话里有话，也就没再多问，这也是两个人多年的默契。

果园的深处，攀满爬山虎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男人刺耳的惨叫。屋外的那条大黑狗，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夕阳下的天空里，一道血红，染满了整个果园上空的云层，让宁静的空间显得更加的苍茫与无奈。

九月中的农村秋收基本完毕，稻田里残留着一堆堆秧苗的秸秆，一把火烧过，一道狼烟冲入云霄，到处炊烟一片，似烟非烟，似雾非雾，接壤与天地之间。

两个人快步走上了安丰塘的塘坝，少东加紧往前走，来不及欣赏夕阳下第一大塘的美景。阿标走在刚才与六子分开的地方，想到了六子临走时说的话，“我说马子，这塘埂这么长，我们要走好长时间，要不叫六子过来接我们一下吧。”

“还是不要麻烦他了，这里到镇上也不是太远，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到。”阿标见少东不同意，也没再多说，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以前两个人在大山里迷失了方向，还走过一天的山路。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两个人加快脚步，就走到了镇上，随便吃了点东西，找了家宾馆。

进了宾馆，阿标刚把门关上，少东就从背包里取出了那把镇妖镜放在宾馆的电视柜上，镜面对着门口。平常少东没有这么干过，阿标第一次见他这样，“我说马子，你今天有点反常，这是搞的哪一出啊。”

少东警觉的脸上总算放松了起来，他又从包里拿出了那盏鬼灯，在阿标面前晃悠了一下。“标子，你刚才看到那条大黑狗舔我的包了吗。”

阿标点了点头，看着少东手里的灯，“你的意思是说，那条大黑狗不是惦记你包里的鸡腿，而是这盏灯。”少东看着灯嗯了一声，“只是不知道这狗跟这灯有什么关联，要是这狗会说人话就好了，我可以好好的问问它。”

“我还正想问你呢，刚才出林子的时候，我就在想了，它是不是想跟我们说点什么，唉！”阿标无奈的摇摇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走的那么急，一句话也不说，回来还搞个镜子对着门，以前你没这么干过。”阿标想搞个明白。

“你没觉得这次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吗，林子里的狗，还有那个吴运成都有问题。先说这条狗，都说猫恋恩情，狗恋食，它对鸡腿没兴趣，到是对这鬼灯又闻又舔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它像见到亲人一样，还舍不得我们走，你没觉得太不正常了吗。”少东举起鬼灯，对着房间里的白炽灯仰头又看了一遍，猜测到，“可能这灯与那条狗有一定的关系。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急着离开林子吗。”

这也是阿标正想知道，“快说吧，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是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