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第六章

谁叫你们幸灾乐祸？

涂赜，我没想到再次见你是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你根本就没有看见我的尴尬，我的难堪，我的格格不入。哦，不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天冷了，你还是忘了给自己加衣服。

你就这样从我的身旁走过，带走我的开心，带走我的难过，留下寒风吹起我的衣摆。

我该去哪儿？理所当然，我会去枪家，我坚信，就算我再没钱，再落魄，也不会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

“嗨，枪。”枪打开门，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像是正要出门。

“我又被赶出来了，怎么？收留我？”我向枪眨眨眼。

“嗯，不过，你要等我一会儿，我有事要出去。”

“拜拜，我在家等你。”

有些时候，我是蛮庆幸我有这样的日子，有好也有坏。当我总感觉生活的乏味后，生命却被另一些人所重新启动，让我有新的动力去奋战。

涂赜，你不就是涂赜吗，有什么了不起。你仅仅凭是我喜欢你，就任意的不顾我的感受。呵呵，我又傻了，你又不知道我的存在，又何谈不顾？听说你小子期末考的不错啊，该是高兴的疯掉吧。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哦，想起了，你不就是谈了一场恋爱吗，一场连我都不知道女主角的恋爱，分了有什么大不了，顶多就是卧chuang一天，感冒一场。是，的确的确如此。最卑贱不过感情，最薄凉不过人心。

我在枪的沙发上待了一个多小时，门铃突兀的响了，我以为枪回来了，打开门，才看见是一脸高兴的顾华里。

“你怎么来了？”我一脸惊讶的望着顾华里。

“快让我进去，别让枪知道我已经来了。”顾华里着急的说，我纳闷的看着他手里的蛋糕，我十五岁的生日都还有半个多月呢。

“枪的生日。”我刚一打开门，顾华里便好像事先来过这个屋子一样，准确无误的进入了房间。我继续呆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是枪的生日，我怎么不知道呢？记得枪的生日早过了呀。

过了半个多小时，枪一脸疲惫的回到家，她在换鞋。

“怎么了，枪？你去干什么了？”

“没有，我等人。”

“等谁？是不是顾华里？”

“你怎么知道？他昨天打电话让我这个时候去接他，可是，我没有等到他。”

“你没打他手机吗？”

“喔，我忘了，我打来试试。”

……“关机了。”我望了一眼房间门。枪换好鞋，走过来，倒在沙发上。

“好累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顾华里端着插满明晃晃的生日蜡烛的生日蛋糕走出门外，一脸辉煌，影子若隐若现。

“生日快乐，枪。”顾华里走到枪的面前说。

“今天不是我生日。”枪也是如同我那样的惊讶，这件事，很奇怪。

“枪，你忘了。两年前你曾经说过你最想要的生日是在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晚上，今天我帮你带来，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枪笑了，她说他你还记得。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蹲在窗户边，看着夜，一起跨年。顾华里走出门外，他说，枪，我们一起去桥那边放烟花吧。我不知为什么，我看见起身后的枪又掉了眼泪。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躲在桥下，看着天空上绽放的烟花。零点零刻，枪咬着嘴唇，嘴角溢出一丝血。我哭了，哭他们的残忍，大年我只身在外面，他们毫不关心，哭就哭吧，没关系的。枪哭了，顾华里哭了，也他们的泪水只是为了证明他们曾那样为爱情活过。

突然，顾华里跑到河岸的一座烂瓦房旁边，他利索的爬上屋顶。望了我们一眼。然后对着我们大吼。

“枪，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他奋力吼出来。夜晚出来的人还是有的，只是一脸奇怪的看着顾华里。

“枪，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从我们一起入团培训的那天开始，从你第一次与我说话，第一次递纸巾给我擦汗时，从我第一次请你吃冰淇淋时就喜欢你了，，总之，我认定，你就是我喜欢想一直抓牢的人，虽然我文化不高，但是我的心还是很忠诚的。”

我看到顾华里的眼睛似乎在发光，那是希望的目光。枪一动不动的，表情呆滞。顾华里见枪半天不见回应，以为是枪的拒绝，心里一阵失落。险些从屋顶上跌落下来。

“做我女朋友吧，我会给你幸福的。”顾华里做着最后的努力。

路人甲乙丙丁明白，搞半天这家伙不是寻死而是寻爱啊。

呵呵，我其实是为枪高兴的，我居然目证了一场“求女友”仪式。

“快下来吧，我答应你。”顾华里高兴的直接从屋顶上跳下来，他把手机放到我们的耳边，耳边重复着“枪，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快下来吧，我答应你……”

“我把它录下来了，以后我们老的时候，我要天天放。”顾华里笑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枪笑着，轻轻拥住顾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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