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治一下子就清醒了,无数次幻听过这个声音,现如今终于成为了真实。
在哲夫的右边扶着他,身高只到他的腰部,成了他的右腿。
哲夫手上的上衣不停的晃动着,“这里有人,快过来,快过来,这里有人。”
海风把他们的声音带到很远很远,传到了那艘客船里。
“船长,那个荒岛之上似乎有人在求救。”一位船员把手里的望远镜教导船长手里,心里也在忐忑要不要救,如果是海贼救上来也只是祸害,可是,在旁边似乎有一个金发的小男孩。
“那里有个小孩,应该是在海上遇难的客船上的客人,漂泊到了这里,那个小孩身边的应该是他祖父。”
船长在那里看着,刚刚那个观察到的船员在他耳边说着,那在哲夫手里晃动着的红上衣,承载着他们微薄的生的希望。
“派一个救生艇下去。”船长看到哲夫的模样,有些不想救,可是在一旁眼神之中满是期待的山治让他狠不下心离开,那样一个小孩,如果他们离开了,应该就会这样死在荒岛上。
“是,船长。”那个船员似乎很激动,驾着一艘救生艇往荒岛驶去。
看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山治心上是浓浓的不安,“臭老头,他们会不会没有看到我们,他们要是不过来怎么办。”
说着山治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男子汉,不要哭,他们要是不过来,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有你这个臭小子陪着,也不亏。”
山治心底里感觉是应该过来的,可是那种不安担忧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这四十八天,比他在现实中二十年加起来所受的苦还要多。
在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喂,你们再坚持一下,我这就来救你们,这就来了。”
那个船员驾驶着救生艇,一边对着他们大叫。
“他们来了,有人救我们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山治似乎激动地要跳起来,却没有了那样的力气,精神一松懈,就瘫软在哲夫身上。
哲夫也坐下来,让他躺在自己还完好的左腿之上,爱怜的为他捋顺额前的刘海,左眼之上一直盖着的刘海不小心被他弄开,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臭小子只露出一只右眼了,右眼的眉毛也是在右边顺时针弯曲,这种不对称的眉毛深深的破坏了他的美感。
“这个臭小子。”哲夫笑骂一声,重新为他把刘海盖好,并没有发现他写轮眼的秘密。
“你们没事吧!”那个船员也靠岸了,看到哲夫愣了一下,似乎有点眼熟,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不过见到晕倒在他怀里的山治,担忧把一切都压下去了。
“快,救救我的孙子。”哲夫把山治送到那个船员手里,他这才发现哲夫的右腿已经断了,而且切口还没有经过处理,森森白骨就这样露在外面,令人心颤。
“老人家,你也上来。”
船员把哲夫也扶到救生艇之上,最快的速度往客船驶去,现在他们很需要船医。
哲夫露出一丝苦笑,老人家,是的,他现在已经老了,这片海洋已经是年轻一代的天地了,如此想着,看着晕倒在一旁的山治,他把一只右腿赌在新一代之上,并不后悔。
船医见到他们如此情况,也被震憾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在食物淡水如此紧缺的情况下,这两个人是如何熬过这四十八天的,是怎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
全身酸痛,对于饥饿,他已经麻木了。
睁眼支起身体,发现自己是在一张床上,身体似乎也恢复了几分力气,右手已经打上了点滴。
一个面目和善的人走进来,他身上拿着一些棉球酒精镊子之类的,应该是这艘船的船医。
“那个臭老头怎么样了?”
山治口渴难耐,声音嘶哑,语气之中确实掩不住的关切。
“你爷爷的腿伤我已经给他处理了,休息一段时间,醒过来再吃一点东西就好,真不知道他挨饿这么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船医说着走过来把东西放下,“来,你等会,我给你拿点东西来吃,这么多天,也真实苦了你了,你们祖孙俩都不是普通人。”
船医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出去了。
祖孙?山治有些无语,不过这样是最好的,不能让船上的人知道哲夫是海贼,那样他们别说是得到治疗了,肯定是直接送到海军那里。
山治还在思考着,那个船医再次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热粥,这是厨师特意为山治做的,现在的他只适合吃流食。
这碗热粥的香味勾/引着他,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并不介意那粥的温度有点高,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粥。
粥已经被解决了一半,山治停下来,把碗往旁边放下,眼神之中满是渴望,却绝对不再动一口。
“怎么不吃完?是粥不好吃吗?”那个船医很是诧异,现在山治的这种情况就算是喝下五碗粥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不,我不喝了,这点留给那个臭老头喝。”
山治继续躺下,用被子蒙住头,这样就可以不见到粥,也闻不到粥的香味了,他可忘不了在荒岛的时候,那个臭老头把所有的食物都给了他,现在有了吃的,怎么可以不给他留一半。
船医诧异了一下,眼睛湿润了,这么懂事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口里臭老头臭老头的叫着,对爷爷还是很爱的。
“没关系,你吃吧,吃完了我再给你盛,我们的厨师做了很大一锅粥,全部都是你们的。”
船医走过去扯开他的被子,把粥递到了他面前。
山治端过来大口大口的喝,直到喝完了满满七碗才停下来,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满意的躺下。
心想着做一名厨师真好,可以给每一个饥饿的人带来美味的食物,他还是于浩的时候,没事也鼓捣一些东西吃,每一次回家,家里所有的家务事都是他一个人包了,为了满足弟弟刁钻的口味,他的厨艺也不差,在寝室一桶方便面他都可以弄出很多种不同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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