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一个傍晚,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已经9点多了,林艾伸个懒腰,打算回家,外面却淅淅沥沥下起雨。
手机响了,是林可打来的,说要开车来诊所接她,林艾回绝了。姐姐还是把自己当小孩子,林艾苦笑一下,挂上电话,撑起雨伞走出诊所。雨幕下的天空看不见的黑暗,她并不知道,所有的未知在此时拉开了帷幕。
林艾撑着伞,小心翼翼走在湿滑的路上。
雨越下越大,没有一丁点止住的迹象,雨水夹着风一股脑的打在腿上,裤子已经湿透了,街道上渐渐没了人影,林艾加快步伐。
拐入巷口的时候,细如蚊蝇的声音从黑暗的街角传来。她竖起耳朵,除了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自己的心跳也格外清晰!
这时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漆黑的雨幕里悄然移动着。
谁?宿醉的人吗?算了,还是不要生事,日本酒鬼很多。也许我碰到的就是,林艾踏前的脚步又退回来。她潮湿的手心紧紧握着伞柄。
“等-等等。”墙角发出一个声音,林艾“腾“的直起身子,呼吸急促。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声带却夹杂着撕扯的微弱,她居然害怕地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不一会,传出声音的地方安静了,林艾慢慢走过去,借着手机光线看清了一些,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手紧紧按着腹部,顺着腹部淌下的雨水是腥红的,刺眼的。面颊因为头发的黏贴而模糊不清,雨水狠劲地击打着抽动的身体,青肿鼻梁裂开一条血缝。
林艾看不清他的伤势,但能听出呼吸正在逐渐微弱。这人流血过多,如果她离开,他很可能因为流血过多而回力无天。林艾吐出一口气,卯足劲举起他的一只手臂,尝试扶他起来,可谁想,这人太重了。一个踉跄反倒把自己跌倒,瞬间成了落汤鸡,林艾干脆将伞扔到一边,双手托住他的双腿,一点点朝诊所的方向移动,此时,真希望碰到一个路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个陌生人。
好容易拖到屋子里,林艾急忙翻出急救箱,轻轻掀起陌生人的外衣,腹部伤口就像一个孩子咧着嘴大笑。林艾一惊:如此均匀的切口明显是利器所伤,血仍然大量涌出。不能犹豫了,林艾立即消毒,穿线,缝合。
这时,手机又响了。传来姐姐担忧的声音。
“姐,有个病人,疼的厉害,我忙完就回去。”林艾撒了个慌,不想制造多余麻烦。躺在长椅上的人,原本蜷缩的身体突然舒展开,双眼淤肿,嘴唇微张,发出呻吟,林艾急忙按住他抽动的手臂,将消炎点滴注入隆起的血管。此时,雨水顺着这个人的发丝流到脖颈,林艾拿起剪刀将带有血渍的衬衫剪开,却被脖颈处的景色惊愕到----那是一处极鲜艳的纹身,贯穿整个颈部延伸至腰间,墨色的纹路铺满脊背,图案非龙非虎,看起来更像图腾。林艾抽回手,想起田中佐治小腿也有一处纹身,却这个人的完全不同!
她测了一下他的体温,没有发烧迹象,然后将配制好的中药灌进嘴里。林艾拿出一条羊毛毯披上去,留下一张字条便匆匆离开:已经止血,醒来后再拿着这包中药,每天中晚两次服用,十天即可。请您离开后将房门反锁。
林艾虽然认为不应该将那个人单独放在诊所,但对生命弃之不闻更是犯了医德大忌。她做了自己能做的,如果这个人明早醒来能够按照字条所写,尽快离开,那么她全当什么都没发生。无论他是谁,与她无关。
回到家的林艾果然被姐姐大骂一通,而她也只能敷衍了事,姐姐深究起来,她是肯定会说漏嘴的。
也许今晚就是普通的一天,没必要增加彼此的担忧。林艾这样想。
第二天一大早她故意晚点来到诊所,推开门,发现长椅上空荡荡,水杯空了,桌上配制的药包也没了。林艾大大的松口气,那个人一定还活着,甚至头脑清醒,知道补水和喝药。这时,桌上一个东西闪着亮光,走进一看,原来是一块手表。林艾想起来,是昨晚给那个陌生人清理身上衣物时褪下来的。
“小艾,在吗?”门前传来熟悉的声音。
“井上先生,您来拉,请坐!”林艾收起手表迎过去。
“呵呵,今天再帮我推拿一下背部,昨天抱孙子闪到了。”
井上先生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年轻时曾留学天朝,对大陆很有感情。所以他绝对是中医铺的铁杆粉丝。
“真舒服啊,我说你的推拿真有劲,很难想象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有那么均匀的力道呀。”
“以前妈妈通过揉面练习我的臂力,所以我和姐姐整天是吃不完的馒头呢。”林艾自嘲着。
“呵呵,有意思!不过现在生意多起来,考虑雇个人吧?”
“老先生有好的推荐吗?”林艾睁大眼睛。
“我在横滨的唐人街认识几位天朝人,包括学中医的,如果你需要,我帮你问问?”
“太好了,拜托了。”林艾向井上先生鞠一躬。
最近的确觉得吃力,既希望让每个人体验中医的魅力,又要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一天下来,除了倒头就睡,林艾找不出犒劳自己的最佳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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