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第一琴师 跟琴师学习的日子（二）

已经七天过去了，莲玉白天就在院子里赏花玩水，天晴的时候，会坐在桃花树下练琴，晚上月光好的时候，会在亭子里弹一些以前弹过的曲子，这种生活，差点让莲玉忘记自己在哪里，那么平静那么美好。有时候，洬璃会站在自己静静地听着，听完就问问是什么曲子，莲玉也都一一的答了，洬璃话极少，莲玉本来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就这么一直安安静静的过下去。直到那一夜。

月色极好，桃花已经全开了，在月光的倾洒下，美的如梦如幻。这么好的月光，她应该会在亭子里弹琴吧，洬璃想，可是夜已经快深了，也没有听见那熟悉的琴声。看样子她今晚是不会出来弹琴了。洬璃不知道怎么，竟有些失落。正准备去休息，却听见二楼的房间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是她？洬璃皱起眉头，起身走下楼去，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她跌跌撞撞的从房间了里跑出来，样子虚弱极了，走了两步，晕晕乎乎的差点倒下去，却又倔强的扶着墙颤抖着向前走去。

洬璃皱眉，她怎么了？莲玉晕乎着，不知道洬璃正站在楼梯口看着她，咬牙努力的走到后院。洬璃跟在她身后，看她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的身影，只见她来到后院的墙角处，拔下束发的簪子，在挖着几株野生药草。洬璃走到她身后，看她一向苍白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可能是很难受吧，使劲的咬着牙，手里的簪子用力的刨着药草。

“你怎么了？”洬璃问。

莲玉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似的，奋力的盯着那株药草，手还在挖，但是无奈根埋得太深，莲玉病着也没有多少力气，挖了好久，还是没有挖出来。洬璃放弃了问她，蹲下来，从她手里拿过簪子，指间擦过莲玉冰凉冰凉的手掌，洬璃眉头皱的更深了。连挖带拔，洬璃三两下就挖出了那株草药，递给莲玉。

“谢谢。”莲玉嗓子哑透了，扶着墙吃力的站起来，却晕的差点摔倒。洬璃想要扶住她，却被她躲开了。

“你怎么了？”洬璃又问了一遍。

“前几天晚上在院中坐的久了，吹风受凉了。”莲玉答到，手冰凉冰凉，脸却被烧得通红。

“我给你叫御医。”洬璃说着要去，却被莲玉拉住，莲玉拉着洬璃的衣袖，摇摇头，病中的莲玉褪去了往日的淡然，整个人都很脆弱。

“不要去！”莲玉拉着他，眼中虽然满是血丝，但是眼神却倔强而坚定。“我已经挖到药了，不要叫御医。”

洬璃看着她手中的那株草药，洬璃不认识草药，但是看莲玉这么努力的挖它，想来也是能治病的吧。“你去休息，我给你熬药。”不由分说，拿过莲玉手中的草药。

莲玉也没再挣扎：“多谢公子。”挣扎着扶着墙回到房间里。

其实莲玉也不认识草药，但是进宫之后，在乐艺坊的那段日子，挨饿受冻，生病的时候更不会有人给她看，只怕大家都盼着这哑巴早点儿死。有个点灯的老嬷嬷可怜她，给莲玉挖来墙角里野生的草药，靠着这些，莲玉顽强的活了下来，度过了难熬的冬天。在晨曦苑后院浇花的时候，偶然看见墙角里长着一株草药，正是老嬷嬷给莲玉熬得那种，莲玉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知道这种草药能治病。真是安逸的生活也能害人，莲玉苦笑，在乐艺坊，那么难熬的冬天都熬过去了，在这晨曦苑多吹了会儿夜风就不行了。

洬璃熬好药的时候，莲玉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躺在床上，脸通红通红的，还是倔强的咬着唇，肯定很难受。

“莲玉，莲玉。”洬璃叫醒她，“莲玉姑娘，醒醒，药熬好了。”

莲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看见一袭白衣在眼前，撑着床坐起来，洬璃把药碗递到莲玉手里，莲玉险些端不住，努力的让自己神志清醒起来，端着药碗，一口气喝干，药不烫也不凉，估计是洬璃冷过了吧。莲玉也没力气想什么了，喝完了药就躺下睡了，希望一觉醒来能好一点。洬璃收了药碗，关上门，这个女子，真的很坚强。

袅袅的琴音伴随着桃花香从桃花树下传来，树下那人一袭白衣，不染一丝尘埃，美好的不像世间凡物。偶尔有桃花瓣飘落下来，落在洬璃的肩上，落在洬璃的琴上。洬璃的琴声格外的悠然，闭上眼睛，却莫名的想起莲玉，琴音一下子乱了。洬璃索性不弹了。收了琴，向阁楼走去。这都一天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醒了没有？洬璃不知道，自己对那女子的关心似乎多了点。

莲玉还在睡，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额头还有些虚汗，洬璃拿过床头的帕子，轻轻的给她擦去，或许是病了一场太累太虚弱了，莲玉没有任何动静。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洬璃轻轻地走出去，关上门。

夜已经很深了，洬璃向来浅眠，一阵风吹进来，桃花瓣被风吹进洬璃的房间，落在他的额头，洬璃醒了，拂落额头上的桃花瓣，走到窗边，看着月光若隐若现，看着皇宫在夜幕的笼罩下，更加的压抑。洬璃闭上眼睛，只觉得累。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那晚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大雪和刺骨的寒风，那天晚上，在那个人宫里自己第一次发怒，桃花仙险些断弦，从那人宫里出来的时候，没有回晨曦苑，在大雪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任凭风雪吹的自己身心透凉。除了风声，整个天地间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真是有些寂寞。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却突然听见有琴声和着风雪传来，洬璃第一次听见这么哀伤的琴声，倒也不是曲子悲伤，是那个弹琴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悲伤，才能弹出这么凄凉的调子。

洬璃循着琴声走过去，终于看见了那个弹琴的人。洬璃没有去打扰她，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听着，越听越惊叹，这人的琴艺，怕是跟自己不相上下吧，她弹的曲子自己从来没有听过，但是比自己听过的任何曲子都好听，一曲完毕，她哭了，趴在琴上哭了。哭的很伤心，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叫的什么，洬璃没有听见，只知道她很伤心，伤心到绝望。哭着哭着，她又开始弹琴，依旧是洬璃没有听过的曲子，这回还轻轻开口吟唱，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还是那么悲伤，悲伤的让洬璃都忍不住心疼。

洬璃又走的近些，听清了她唱的词，“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连词都这么悲伤，洬璃突然很想和她说说话，想跟她说，不要哭。风很大，雪也很大。那女子穿的很单薄，洬璃认得她的衣服，是乐艺坊的，湖蓝色的纱裙，薄薄的衣裙在风中翻飞，青丝如墨，却落满了雪。宫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乐艺？

她弹了很久，琴声从最初的悲伤到最后的平静，终于，她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站起身收了琴，她要回去了么？洬璃突然很想再多看她一会儿，可是不知道怎么办，想起她刚刚弹的曲子，洬璃盘腿坐下，回忆着她刚刚弹得曲调，也弹了出来，洬璃第一次为自己的过耳不忘庆幸。

果然，那女子停了下来，惊讶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就像风雪中的雕塑一般，直到自己弹完，她还是没动。是被自己吓到了么？洬璃想。

收起琴，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看清了她的容貌，没有倾城倾国的美貌，也没有莺莺燕燕们的娇俏。瘦弱苍白的让人心疼，一张清秀的脸上还有些泪痕。他问她弹得曲子叫什么名字，她说叫《琴师》；她说她叫聂可可，她似乎不喜欢跟人交流，淡漠而疏离的跟他道别，只留给他一个在风雪中的背影。

那夜之后，洬璃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子，乐艺中，也没有一个叫聂可可的。仿佛就像风雪中的一个幻影。直到那天······

一群乐艺中，她默默的低着头，抱着笨重的琴，还是那么苍白瘦弱，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显得有些寒酸。看她被小皇帝点名，看她瑟缩的害怕的样子，听她故意把琴弹得平平淡淡，洬璃不知怎么，竟然想笑。她是个聪明人，直到怎么掩藏自己，也知道不过分的乱来。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但是这样聪明，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

哑巴？听那个管事宫女说，洬璃有些惊讶，莲玉？原来她叫莲玉，怪不得找不到她。这女子，到底是谁？

洬璃第一次觉得小皇帝的馊主意特别的好，正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这名乐艺，认识一下聂可可，哑女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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