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月 第三十八章 相聚沈园

第三十八章相聚沈园

自薛府出来，已是午后一段时间，于澜秋和沈碧波随便寻了家餐馆，草草吃了顿午饭，便向西门而来。如此的行程倒是让沈碧波知道，此番来襄阳，于澜秋就是为了他沈碧波的前程，与其他无关，于是，他在心中暗暗存了分感激。

只不过，在他看来，此间事还有几点未明：其一，便是于澜秋对薛家的态度；其二，便是为何府尹大人会对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子这般关照。这后者，沈碧波自不想问，也懒得问。虽说于澜秋曾言与其父亲相识，但具体怎样一层关系，如何相识，于澜秋似是不想提及，就算沈碧波舔着脸问了，亦是得不到答案。不过这前者付诸于口倒也无妨，毕竟，到了京师，把四方神鼎一送，今后他便是薛伯潜一系的人了，自己的上司和现在恩人的关系，他总想弄个清楚，免得今后做了错事。

“府尹大人，临行前，碧波还有一事相问。”沈碧波牵着飞雪流云驹，走在于澜秋的身侧说道。

于澜秋看了看他，笑了笑，猜到了个七八分。他缓缓说道：“碧波知道我出身江湖，不论南北，我对江湖还是有些感情的。而薛家不一样，他们是读书人，他们读书是为了光耀门楣。起先朝中形势，有我相劝，薛家兄弟自会采纳我的怀柔之策；但如今……”说到这里，于澜秋摇了摇头道，“既然朝中已有共识，为家族计他们未必听我的。若将四方神鼎之事相告，薛伯潜往四方部插了人手，不定之事太多，怕是不好办。”

“府尹大人意思是说，他们若倒向另一边，朝廷要独享四方神鼎？”沈碧波有些吃惊地看向于澜秋，想不到一个兵部侍郎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不过，他想了片刻，便猜到了一些，原来这位薛侍郎是这边顶梁柱一般的人物。

“嗯，到时对朝廷和武林都不是好事。毕竟，如薛仲源所言，如今朝廷缺你这样的武人，仅有黄家、蔡家、上官氏和穆家还远远不够，单独对付魔族是不可能的。”于澜秋回答道。

“可既然薛侍郎是这边的顶梁柱，若他倒向了另一边，不论他此时知道四方神鼎与否，到时候不仍是一个样？”沈碧波没大想明白。

于澜秋摇了摇头说道：“四方部是圣上专为四方神鼎之事所建。起先，此物仅是一传说，朝中诸派皆不看重此部，部里的人自也是些没有后台的小人物，得到此物后便会按既定之策行事。等朝中诸派知道此事后，江湖门派亦已知之，他们再想下手便不易了。”

沈碧波点了点头，确实朝中的实力较武林还要差些，若不合作，反而撕破脸皮，四方神鼎的秘密想来难以解开。

于澜秋复又说道：“但若此时让薛家知道消息，他们便会向四方部插人，到时是合是分，只能看薛家的了。为薛家计，你也知道会怎样。”

“可府尹大人告诉薛家二爷魔族之事，他不会这般猜吗？”沈碧波皱了皱眉说道。

“猜到了，那也只是猜，和确切消息比，还要差上不少。就算薛仲源如此建议，以薛伯潜为人亦不会轻举妄动。”于澜秋单手托着下巴说道。

沈碧波挠了挠头说道：“府尹大人早便算到了，倒是碧波多余了。”他笑了笑，复又皱起眉头道，“府尹大人，若薛大人倒向了另一边，我怎么办？”

于澜秋轻笑一声道：“四方神鼎之事是我托你的最后一件事。今后之事，要看你自己如何考量了。你愿追随薛大人，亦无不可，他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可府尹大人大恩……”沈碧波有些不知所措，但却被于澜秋出言拦阻道：“此事莫要再提，是我家欠沈家的！”说罢，于澜秋翻身上马。

沈碧波闻言喃喃道：“兰家？”

于澜秋一笑道：“我这个兰家，只有我一个人。将来到了北疆，你或能知之。至于为什么，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言罢，于澜秋绝尘而去，一道烟尘向南直抵天边。

望着于澜秋远去的背影，沈碧波不知道他口中的“许多年”到底指的是多少年。若是十年之前，于澜秋和其父亲沈啸威同在北疆，当是战友。那么，于澜秋口中的“欠”便指的应是，当年于澜秋没有来得及救出其父亲性命之类的事。可若是如此，于澜秋大可说自己欠了他的父亲，没必要非得扯到他家欠沈家这么大的范围。“莫不是口误？”想到这，沈碧波自己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于澜秋临走前特意强调了，兰家便只有他一人，如此说来，那个“我家”指的并不是兰家。于澜秋说话用词这般细致，那么“沈家”一词便应是有意为之。“既然指的不是父亲，那又指的什么呢？”沈碧波觉得自己想不明白，他把希望放在了将来。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飞雪流云驹前踢一抬，长长地嘶鸣了一声，飞也似地向西北而去。飞雪流云驹乃世间神马，白驹过隙如时间流逝更是飞快，以这般速度，想来抵达长安之日不远矣。

沈碧波和于澜秋是各自去了，而身在江陵的萧奕云和杨子陵却刚刚将肚子填饱。许是沈秋燕手艺端的了得，亦或是二人吃山珍海味久了，觉得家常菜才是最美，故而，一顿午饭直吃了一个多时辰。

萧奕云和杨子陵两个吃饱了，一屁股坐在地面的凉席上，躺了下来。世家公子自然没做过什么家务杂活，沈家不富裕，碗筷没有多少，沈秋燕亦也是不敢让这两人帮忙的，因此只好自己担上了这洗碗的差事。

杨子陵看在眼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萧奕云道：“在别人家蹭饭，还要别人收碗，这不大好吧？”

萧奕云斜眼瞄了他一下道：“你会啊？”

杨子陵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别把秋燕妹妹家的碗都打了，若不然下次就没的蹭了！”萧奕云说话时声音不小，在一旁收拾碗筷的沈秋燕听了个清楚。她偷偷捂嘴笑了起来，杨子陵见到皱了皱眉，想到了什么道：“你是不是就曾把人家的碗给打碎了？”

萧奕云闻言，面上一滞，连咳了两声道：“往事莫要再提！我已不是一年前的我了。”

“哦，还是在一年前的事！”杨子陵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将眼睛投向房顶。

萧奕云彻底无语了，他忙说道：“这都不重要，你知道莫要添乱便好。”

“我……”杨子陵刚想说“我知道”，却忽然住了口。他和萧奕云同时撇过头来，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翻身而起，跑出屋子，这动作倒是吓了沈秋燕一跳。可待二人跑出屋子后，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屋顶，却没有任何收获，不禁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时，沈秋燕拿着剩下的一些碗筷走了出来，道：“奕云哥、子陵哥怎么了？”

萧奕云微微一眯眼睛，换上副笑脸对沈秋燕说道：“哦，没什么！”

沈秋燕听他这么说，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信了，于是端着碗向厨房去了。

杨子陵看了眼萧奕云道：“怎么没告诉她？”

萧奕云皱起眉头道：“许是听错了。”

杨子陵摇了摇头道：“但我也听到了。”

“会是你姐姐吗？”萧奕云看了眼杨子陵疑惑地说道。

“且先不说姐姐知不知道我们在此，若是她，她躲什么？”杨子陵回答道。

萧奕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故而，就此作罢。

杨子陵见他想不明白，便开口劝解道：“想知道，回去问问不就得了！”

萧奕云刚想点头答应，却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我都去，留秋燕妹妹一人在这里，不安全吧？”

杨子陵皱了皱眉说道：“若是一般贼人，你留下或可有用。”

“不会是一般的贼，轻功有些太好了。”萧奕云摇头否定道。

“若不是一般贼，那又怎会是为了秋燕妹妹？”杨子陵摊了摊手说道，“秋燕妹妹是个一般人，不一般的贼又怎会打她的主意？”

萧奕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杨子陵复又说道：“想来是为了我们，若你我分开，这才是要糟！而且，如今我们手上没有兵器。”

萧奕云虽然有些被他劝动了，但还是不太想走，他想了一下道：“我会潜龙匿迹，脱身不难，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姐，顺便将兵器拿来。”

杨子陵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让我一个人回去找我姐？”说罢，他连连摇头。

“不问你姐，去取兵器也行！”萧奕云推了推杨子陵说道，“还有飞澜雨生诀一并拿来。”

杨子陵无奈地吐了口气道：“背着姐姐练些怪招，我道姐姐怎么打不过你！你新练的游龙神功，又不练了？”

萧奕云翻了翻白眼道：“那不是被三叔霸着呢吗？我练个鬼啊！快去快回，否则便要为我收尸了。”说话间，萧奕云将杨子陵推到了门口。

杨子陵闻言说道：“你别胡说，我去去便回，你自己小心！”说罢，他向院子四周屋顶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转身走了。

院中只留下萧奕云一人，皱眉沉思。过了一会儿，刚刚洗完碗的沈秋燕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到院中只剩下萧奕云一人，疑惑道：“奕云哥，怎么就剩你一人了？子陵哥呢？”

萧奕云转过身看向沈秋燕笑了笑道：“阿陵，回去取兵器去了，下午想在秋燕妹妹家练练武。”

沈秋燕一听，心里有些高兴，脸上也染上一抹红晕，她笑着点点头，小声说道：“倒是很久没见奕云哥在我们家练武了！”

萧奕云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这几日阿陵和他姐姐住在我们家，你懂的，再加上柔儿……”

沈秋燕闻言，先是有些呆，她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院子的墙上，捂嘴一笑没有说话。

萧奕云见她反应有些奇怪，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娇喝，“小云（大哥），看招！”

话音一落，一把刀从天而降，金光闪闪，向他背后劈来，另有一剑从正门处刺来，气势如虹，直贯后心。

两抹寒意从身后传来，萧奕云练武多年，自是灵敏，脚下一点，身影如幻，闪至一边。其实，在他听到那两个声音的时候，他便知道，今日的打算怕是要泡汤了。

萧奕云闪得快，可那一刀一剑已然出手，自是收不回来。他一躲开，这两件兵器便撞到了一起，它们的主人自然有些不满。

其中一女子说道：“表姐，你挡我做什么？”语气有些恼火，想来若是两把兵器没有相交，这位姑娘的剑还能追着萧奕云跑上一段。

另一女子听到，不禁撇撇嘴道：“柔儿，明明同你讲了，让我先出手，你抢什么！”

那被唤作“柔儿”的女子不高兴地撅起嘴来道：“表姐，欺负人！”

身为别人表姐，总不好和自己妹妹一般见识，虽然心中也有不满，但只好将脾气发在别处。她看向萧奕云道：“小云，你躲什么！”

萧奕云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躲什么？不躲难不成要站在那儿，等着被你们，又砍又刺吗？”这句话萧奕云只敢在心中想想，却不能付诸于口，于是他只好说道：“萱姐，我是习武之人，最基本的警觉我还是有的。”看着这姐妹俩，萧奕云觉得此次，他和杨子陵怕又是被这二人耍了。而耍他们的这两位姑娘的身份，自也呼之欲出，便是杨子萱和萧奕柔。

杨子萱将手中金刀一收，点了点头道：“嗯，看你的反应还不错。”

站在旁边的萧奕柔，则不想因赞她大哥而耽误时间，于是将剑一横道：“大哥，我们再来过！”

萧奕云见他妹妹还要再上，双手一举，做了个向前推的手势道：“等……等……等等！我这手上还没兵器呢，打什么！我已唤阿陵去取了，等兵器到手了再说吧！”

站在一旁的沈秋燕，见他们兄妹二人样子好笑，不禁莞尔道：“我去弄些水果，你们先聊着。”说罢，她复又回转到厨房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萧奕柔方才见到在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她望向沈秋燕的背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道：“好温柔的姐姐！”

杨子萱一听，心里有些不大舒服，看了眼沈秋燕，又看了看萧奕柔，复又将目光投到萧奕云身上，没好气地说道：“我便知道你们两个小子，定是跑到沈家来蹭饭了！”说话间，她还紧了紧鼻子道，“趁别人兄长不在，跑来蹭饭，一看便不安好心！”

萧奕云知道杨子萱定是听了萧奕柔的那番话后，有些受了刺激，于是换上副讨好的笑容道：“沈大哥临行前，托我常来看看他妹妹，我只是连带着讨了口饭吃而已。”

杨子萱闻言“噗嗤”一笑道：“说得像乞丐似的，好啦……”本来杨子萱见他样子好玩，便不打算继续追究，可她忽然眼睛一转，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沈碧波知道你欲南下，还这般托了你？你骗谁啊！”说罢，她把双手放下，将刀横了过来。

萧奕云见了，有些无奈，口中喃喃道：“萱姐为何反应这般快！”

杨子萱虽然将刀横了过来，但并未出手，毕竟，萧奕云手上没有兵刃，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萧奕云见她没出手，不禁松了口气。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杨子陵的声音道：“阿云，怎么样？你可还安全？”杨子陵推门而入，一手拿着一把金刀和一柄长剑，另一手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道，“呼，还好我机敏，趁姐姐和柔儿不在的时候，把我们的兵器偷了出来，若不然今日……”说到这里，杨子陵已然将擦汗的手放了下来，可迎接他眼睛的，却是萧奕柔好奇的目光和杨子萱眯起的双眼。他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将那句话说完，想来后半句已被他从喉咙里咽了下去。

杨子萱清了清嗓子，从嘴缝里吐出句话来道：“若不然今日怎么？”萧奕云向杨子陵投去了个同情的目光，想来是以今日之同情抵昔日之同情。

杨子陵看了萧奕云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表达：“我们猜错了，你何不早告诉我？”他暗咽了一口，赔上个笑脸说道：“啊，姐姐，你和柔儿都在！”

杨子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显然是放过了他。杨子陵见到，松了一口气。

情势如此，萧奕云和杨子陵各自分了兵刃，这一下午只好又同杨子萱练了起来，当然还有萧奕柔。只不过这丫头年纪尚小，力气不足，练两下便累了，故而，同沈秋燕坐在一旁吃起了水果。

“姐姐是那姓沈……呃，沈大哥的妹妹？”萧奕柔拿起一个柑橘，胡乱剥了剥，送进嘴里一瓣，看向沈秋燕说道。

她的睫毛有些长，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沈秋燕见了笑着点了点头。

萧奕柔复又吃了两瓣橘子，将胳膊在小桌上一杵，支起下巴，眼睛看向一边，口中喃喃道：“想不到沈大哥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萧奕柔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由于同沈秋燕坐得很近，全让她听见了，她不由得有些脸红。

萧奕柔想了一会儿，再次看向沈秋燕，眼中充满了希冀道：“姐姐可会武艺？”

沈秋燕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萧奕柔闻言有些失望，将手一支，又做回单手托腮的动作，喃喃道：“这样啊……”

沈秋燕看她样子可爱，笑了笑没有说话。

太阳渐西，萧奕云、杨子陵和杨子萱自也有些累了，再加上萧奕柔，四人同沈秋燕一起吃了会儿水果，随便聊了一会儿，便觉时候已至，纷纷告辞。沈秋燕直把这四人送出巷子，方才折返。迈进院子的时候，她还一脸的笑容。她摇了摇头，不禁觉得，世家子弟有时也并不像他哥哥说的那般可恶，这四人便不同，反而有些可爱。有道是：

世人常怀豪门仇，

纨绔子弟多氓流。

今朝且见四姊妹，

方知谣言无缘由。

天色将晚，萧奕云四人出了沈家便直奔萧家而去，毕竟，看看时候也快到晚饭了。

“对了，萱姐，你躲起来做什么？”萧奕云似是觉得路上太安静，故而出言问道。

杨子萱闻言，出了口气道：“你为了躲我们姐妹俩，竟从窗子爬出去。害我和柔儿饿了好久才发现，还有脸怨我们偷袭你？”

萧奕云尴尬一笑道：“这个……没有怨萱姐啦！”

这时，萧奕柔“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瑶儿好心告诉我们，我们连午饭怕都要错过！”

萧奕云小声嘟囔道：“原是瑶儿告诉了你们，这小丫头，心还真好。”说到这儿，他看了看萧奕柔和杨子萱，口中喃喃道：“你们两个也够执着的，竟等了那么久。”

因为萧奕云说话声音小，杨子萱和萧奕柔都没有听见，杨子陵却听了个正着。他看了看杨子萱道：“姐姐，我们既已发现你，你又何必躲起来，害我急急忙忙跑了一趟，可累死我了。”

杨子萱瞄了她弟弟一眼说道：“我到的时候都没看见你，还发现，你发现得了吗？”

此言一出，萧奕云和杨子陵俱都一愣，他俩站在原地，对视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

杨子萱和萧奕柔见他们没有跟上来，也停下来，回身问道：“怎么不走了？”

萧奕云先回过神来，开口问道：“萱姐，你说你来的时候，阿陵不在沈家？”

杨子萱将头一歪，有些奇怪道：“就因见你一人站在那儿，我才出手偷袭的！”说话间，她还摆了摆手道，“也不算偷袭了，我至少喊了让你看招。”

萧奕云和杨子陵一听，对视一眼，同时叫道:“糟了！”话音一落，二人纷纷转身向来时方向飞奔了回去。

杨子萱见他们反应更觉疑惑，她开口说道：“你俩晚饭也想在沈家妹妹哪儿蹭吗？”

杨子陵听他姐姐问话，不好不答，却又因时间不等人，于是喊道：“姐姐，此事一会儿再解释，先回萧家，叫人过来，越多越快越好！”

萧奕柔皱了皱眉道：“表哥，你指到哪？沈家吗？”

“对！”喊出这个声音的时候，两人身影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巷子里徒留下那姐妹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