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月 第三百一十八章 欠债还钱

第三百一十八章欠债还钱

萧奕云他们买了南梦枕后，又在玲珑轩里逛了逛方才离去，走的时候，萧奕云一咬牙，还是决定两个人凑一凑，买走一把猎魂弩再说。

胖子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你可想好了，四十八贯呢！”

萧奕云听罢，也没说什么，就从钱袋里掏出了二十四贯钱：“我知道，带我们过去吧，现在人少一些了。”

话音落尽，蔡寒渊也将剩下的二十贯递给了胖子，胖子见状，一挥手道：“行了，跟我过来吧！不用排队。”

萧奕云听了，一翻白眼道：“不用排队，你不早说！”

胖子一耸肩道：“我以为你会觉着太贵了就不买了呢！谁知道你最后又要买了？”

“不买猎魂弩，我若是碰到了宁无常的魂兵怎么办？”萧奕云反问道。

胖子一歪脑袋，很是无奈地说道：“你若是碰到了宁无常的魂兵，就这一把猎魂弩也没什么用啊！弩阵你又买不起……”

“唉，聊胜于无吧！要不我还能怎么办？你们玲珑轩难道还会卖寻御辽的印雷霹雳珠不成？”萧奕云摊了摊双手，语气也很无奈。

胖子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听说，此物乃是寻御辽自己做出来的，连莫笑林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我们玲珑轩又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那不就得了！”萧奕云微一扬手道。

罗胖子见了，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便向猎魂弩的柜台走去。

……

萧奕云和蔡寒渊虽然都听过猎魂弩的名号，但当罗胖子将猎魂弩拿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至于对此一无所知的杨子陵，在见到了猎魂弩之后，更是被惊了个目瞪口呆。

猎魂弩通体乌黑，弩身长约三尺三寸，一条长长的弩道横亘其中，隐隐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在弩道的末端，两块深蓝色的石头紧紧地靠在一起，其中一块固定在弩道之上，而另一块则连着弩弦，若非有某些机关的制约，它可能早就被弩弦带着飞射而出了。

“这家伙这么大？”看了许久之后，萧奕云方才开口说了一句。

胖子点了点头道：“是啊，弩道不能做得太短，否则就没什么用了。”

萧奕云闻言，微微颔首道：“嗯，也是！太短了的话，奔雷石的速度上不来，弩道上就产生不了电光，没有了电光，也就不叫猎魂弩了。”

“所以，我们为了保证奔雷石的速度，弩弦的劲道也比较大，你用手是拉不回来的。”说话间，胖子指了指猎魂弩弩道下的齿轮，那一系列齿轮相互连接在一起，一直传递到其根|部的一个把手，“看见了吗？都是用机关连过来的，你只要摇这个把手，就能轻松地把弦拉回来，但问题就是，拉弦的速度很慢，你可能来不及上弦，敌人便冲过来了。所以，一般各门派都会买大量的猎魂弩，然后组成弩阵，再行使用。”

“行了，别推销你的弩阵了，少说也要五百贯呢，你觉着我们买得起吗？”萧奕云一摆手，打断了胖子的话语。

胖子听了，无奈地笑了笑，转手便将那个猎魂弩给包了起来。

“这回够了？还要再看别的吗？”胖子一边将猎魂弩递给萧奕云，一边开口问道。

“你们玲珑轩是不是有件法宝叫作‘万花镜’？”萧奕云挑眉看向罗胖子说道。

胖子闻言蹙了蹙眉，表情略微有些怪异：“有是有，你问它做什么？”说话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猎魂弩，不由恍然大悟，“你想用万花镜组弩阵？”

萧奕云点了点头。

胖子一翻眼睛，晃了晃脑袋道：“没用的！万花镜每反射一次，法宝的威力就会减弱不少，你便是组了一个看上去很庞大的弩阵，也达不到真正弩阵的效果。更何况，弩阵是用来轮射的，这样在一部分猎魂弩上弦的时候，就会有其他的猎魂弩进行射击，敌人不至于一下子冲过来。而你用万花镜反射出来的猎魂弩都是和真身一同发射的，这样就无法弥补上弦时的空缺，猎魂弩阵也就失去了它本来应有的作用。”

萧奕云听罢，再次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那你还买万花镜做什么？”胖子不解地问道。

“还是那句话，聊胜于无。有了万花镜，就能够反射出一大片猎魂弩，这些猎魂弩虽然不能达到猎魂弩阵的效果，但放在那里，也可以虚张声势。灭敌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保命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萧奕云解释道，“而且，万弩齐发的景象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它实际的威力不够，但那漫天雷箭的气势也足以震慑宁无常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也不要太小看宁无常了，这东西是吓不住他多久的。”胖子开口说道。

“你当我们还敢和他对阵不成？当然是吓他一下，然后就转身跑了啊！和宁无常交手，就凭我们几个，给我们一百个猎魂弩阵也未必打得过！”萧奕云翻了翻眼睛道。

胖子一听这话，不由笑了起来：“小子年岁不大，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萧奕云听罢，撇了撇嘴道：“你这话是在夸人呢吗？”

胖子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去给你们拿万花镜去，也不贵，就二十贯。”

正说着话呢，胖子就要向别处走去，萧奕云见了，连忙拉住他道：“欸，等等！市价二十贯，你就卖我们二十贯啊？”

胖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挂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道：“要不然呢？”

“不给我们……便宜点儿？”萧奕云挑了挑眉毛道。

胖子听罢，嘴角一翘道：“你想多少钱买吧？”

“十……五贯？”萧奕云略带试探地问道。

胖子听了，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萧奕云见状一愣，半晌后，方才喃喃道：“同……同意了？”

已经走开了的罗胖子闻言，头也不回就给了萧奕云一句道：“屁！十八贯，爱要不要！”

萧奕云听罢，瘪了瘪嘴道：“要不……十六贯？”

胖子这回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就离开了。

……

买下了万花镜后，萧奕云和蔡寒渊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两人稍微合计了一下，最后又以一贯一根的价格买走了八根魔幻香，方才离去。

临走的时候，罗胖子将他们三人送到了玲珑轩的门口，口中还是奉上了一句玲珑轩伙计常用的客套话：“下次再来啊！”

萧奕云听了，一翻白眼儿道：“行了，明天我就过来，不是还有个冰尘万里兜放在你那儿没买呢嘛！”

胖子闻言，笑了笑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是找了谁，来当你们的这个冤大头。之前蔡小子管他叫‘胡大叔’，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么个人来。”

萧奕云一听，转头看了蔡寒渊一眼，复又望向罗胖子道：“等他明天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胖子见萧奕云不想说，也便没再多问，于是就挥手打发了他们。

……

回武陵剑宗的路上，蔡寒渊一边拍着自己腰间的钱袋，一边冲萧奕云说道：“阿云，今天我们可是花了不少，你觉着……胡殳骨的身上能带这么多钱吗？”

“去玲珑轩买法宝，你不带那么多钱，能行吗？”萧奕云反问道。

“钱多是不假，但阿陵他们一共三个人呢，少说也要一百五十贯吧？胡殳骨是老江湖了，肯定不用买万里兜，这样一来，他能带在身上钱就更少了。”蔡寒渊蹙着眉毛说道。

萧奕云听罢，不由笑了起来：“阿渊，你也知道胡殳骨是老江湖了，那你觉着，这位老江湖会不会买湮雷盾之类的东西？还有，武当山的这些散人，向来都是各走各的路，你说胡殳骨会不会想着买个猎魂弩阵来对付宁无常？那东西，一个至少要五百贯呢！你说，他身上的钱，能不够咱们用吗？”

蔡寒渊听到这里，总算是安心地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杨子陵忽然开了口：“阿云，你确定明天胡殳骨会来玲珑轩吗？他若是不来呢？”

萧奕云闻言，微微一笑道：“就连你这个不去前线的，等了这么多天都急了，他那个去前线的，现在还不得急坏了啊！今天他见我入了玲珑轩，买了不少的东西，一定以为我已经买完了，所以，明天他必会带着钱出门。”

“不是，我怎么就不去前线了？你不都说了会帮我们去的吗？”杨子陵一听萧奕云的前半句，立刻就傻眼了，所以，萧奕云剩下的那半句，他是一点儿也没听着。

萧奕云听罢，翻了翻眼睛道：“我只是做个对比，没有说不帮你们去。哎呀，你怎么净听那些不重要的！”

杨子陵听了，微微地缩了缩脖子，觉着自己有点儿委屈：“你嘴里说的就是我不去前线，我哪知道你啥意思啊！”

萧奕云一听，也懒得理他，转而就说起了胡殳骨的事情：“这几天我一直感觉到有人在暗处观察我们，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胡大叔。所以，也不存在他不知道我已经买了装备的事情，你们就放心好了。”

说罢，他也没等两人反应，抬脚就向武陵山内走去。

蔡寒渊见了，自然紧随其后。

而杨子陵却是摸不着头脑地大声问道：“欸，不是，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就是胡……”

杨子陵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奕云便立刻回头看向他道：“你要是真想搞到装备去前线，我劝你现在最好就闭嘴。”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入山去了。

杨子陵眨了眨眼，没明白咋回事。

前面的蔡寒渊见状，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复又将目光投向了武陵剑宗山门旁的一处灌木。

杨子陵向那里看了一眼，正待开口发问，灌木丛中微微一颤，一道身影便从那里窜了出去，看样子，应该也是进山去了。

“这是……”杨子陵转头看向蔡寒渊道。

蔡寒渊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丢给了他一句：“你说呢？”说罢，他也入山去了。

杨子陵稍稍想了想，不由恍然大悟：“是胡……”

话还没有说完，杨子陵的嘴便被一个人给堵住了，定睛一看，方才发现，蔡寒渊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而堵他嘴的人，正是这位襄阳的玉面公子。

“低调，低调！”蔡寒渊笑着冲他说道。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一大早，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便抻着懒腰，从武陵剑宗的山门处走了出来。

一边走着，他还一边嘀咕道：“这几个小子，鬼精鬼精的，看了好几天也不买，肯定是想等老子出钱！还好老子精明，一早就料到了一切，这才躲过了一劫！”说罢，他便掂起了自己手中的钱袋，看那样式，应该又是一个通汇钱袋。这东西在万宝阁里卖得并不便宜，这家伙能舍得花钱买它，看来应该是发达了。

“看到没有，那是通汇钱袋！”

山门口的灌木丛中，此时正埋伏着三人。这三人，俱都年轻得很，也就十四五六岁。其中，一人背剑，一人挎刀，一人什么都没拿。看他们的衣着装束，光鲜亮丽，应该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会躲在这处灌木丛中，研究别人手中的钱袋。

“通汇钱袋怎么了？”那挎刀的孩子傻兮兮地问道。

背剑少年闻言，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昨天刚说过，你就忘了？”

“嗯，忘了。”挎刀少年倒也诚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过，就是不知道，就他读的那几本书里，究竟有没有把这句话囊括进来。

背剑少年一翻白眼道：“你不记得当时胖子的表情了吗？”

“哪个当时？昨天罗老板的表情好像挺丰富的，一会儿一个样。”挎刀少年翻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

“就是说通汇钱袋的那会儿！”背剑少年回答道。

“嗯……当时他好像挺惊讶的。”挎刀少年用手指抠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背剑少年见状，也懒得再启发他了，直接就揭晓了答案：“你不记得他说，通汇钱袋每置一次额度就要多交一百贯了吗？你想想，哪有人只置一点点额度，就想多交一百贯钱的？所以啊，胡大叔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通汇钱袋中，一定有着不少的钱，肯定够给你们买装备的了。”

话至于此，挎刀少年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略带邪性的微笑。

背剑少年见了，亦是阴阴地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二人只觉脑后一疼，脸上的笑容也都一同僵在了那里。

“行了，别笑了，胡殳骨都走了，再不去，就别想着买装备了！”一个声音传来，二人回头方才发现，原来，敲打他们的，正是那个手上什么都没有拿的少年。

“阿渊，你倒是轻点儿啊！”背剑少年转过头去，看向那打他的少年道。

旁边的挎刀少年倒是没在此事上纠结，但是他还是急切地叫了一声：“哎呀，不好了，胡殳骨要跑！”

背剑少年闻言，立刻转过头去，看向那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结果，却只见到了他正在悠闲地朝玲珑轩的方向走去。

“啧，这叫‘跑’？乌龟跑得都比这快吧！”背剑少年双眼一瞪，没好气儿地说道。

挎刀少年一听，揉了揉脑袋，憨笑道：“这个……嘿嘿，关心则乱嘛！”

“行了，少说没用的了，我们还是过去吧！”背剑少年撇了撇嘴，拉起两人就冲那络腮胡子走了过去。

……

今天天气其实挺不错的，闻着山林的芬芳，胡殳骨的心情也很舒畅，就连他的络腮胡子，都被连带着飘逸了起来。

然而，这样惬意的幻想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便被他身前的这三个身影给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当中。

“怎……怎么是你们？”胡殳骨说话的时候本想故作镇定，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稍稍地顿了一下。

萧奕云闻言，冲他笑了笑道：“胡大叔，你这是去玲珑轩买装备？”

胡殳骨眼睛一转，立刻将手背到了身后，藏住了他的通汇钱袋：“嗯，我就过去看看，还没打算买。”

“哦？是吗？”萧奕云笑着冲胡殳骨挑了挑眉毛道。

胡殳骨闻言，后退了半步道：“是……是啊！”

“哈，那正好！”萧奕云一打响指，来到胡殳骨的身边道，“我们正想去买些装备，但兜里没钱，所以，正好可以用你通汇钱袋里的钱，就当是还你欠下我的那笔债了！”

胡殳骨听罢，眼睛豁然睁大道：“你……你们……你们不是买过装备了吗？”

“我们？你指哪天？”萧奕云不解地指了指自己道。

“之前都没买，但昨天你们确实买了呀，我亲眼看见的啊！”胡殳骨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萧奕云微眯起双眼看向他道：“胡大叔……你跟踪我们？”

胡殳骨眼睛晃了晃，干笑道：“啊……没，没有！我就是……呃，我就是每天出山门的时候都能看见你们，昨天刚好见到你们买完装备回来。”

萧奕云听罢，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们还没买呢，我们昨天就是去看看，今天才打算买！”说罢，萧奕云眼珠一转，复问道，“胡大叔，你今天真的不是去买装备的吧？”

“啊，不是，绝对不是！”胡殳骨的脑子现在很乱，所以萧奕云一问他，他便按照之前的话回答了。

萧奕云听罢，粲然一笑道：“啊，那就好！否则若是让我们把你身上的钱全都用来买自己的装备，我们还真有点儿过意不去呢！”

话音一落，胡殳骨面上微微一僵，可是话都说出去了，他也不好改口，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陪着萧奕云笑了笑，只不过，那个笑容真心是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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