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星空依旧
“阿孝啊阿孝,你这‘无为而治’,还真是做到了极致啊!陈师伯的住处你不知道,我也就不怪你了,可你怎么连你练得戟,都不知道有什么用法啊?”笑够了,萧奕云一边打开自己身上带着的牛皮纸包裹,一边摇头说道。
“陈师伯?你哪来的陈师伯?”黄奉孝知道自己戟法不行,所以,就自动过滤掉了萧奕云的那一句评价,转而问起了他话中的另一件事,“哦,武陵剑宗的?”
萧奕云闻言,翻了个白眼道:“武陵七剑,知道不?”
“王、史……马……呃……”黄奉孝嘀咕了半天,也只说出来了三个姓。
萧奕云一听,不由撇了撇嘴:“王、史、陈、梁、郁、荀、马,武陵七剑!”
“哦……”黄奉孝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不过,他微微想了一下,方才恍然大悟,“哦!你是在说那姓陈的?”
萧奕云听了,嘴|巴一张,有些说不出话来。
蔡寒渊笑着摇了摇头,淡然道:“平湖孤剑陈衡仪,他就住在天星顶上!”说罢,他复又转头看向萧奕云,“阿云,看来,你还是有些高估他了。”
萧奕云闻言,感叹了一声道:“我这善意的揣测啊,都是这么被磨没的!”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平胡孤剑陈衡仪怎么了?你忽然说这个,是想告诉我什么吗?”黄奉孝的目光来回在萧奕云和蔡寒渊的身上游移,期盼他们当中有谁能给出个答案来。
这时,杨子陵见两人都不打算说话,于是好心地开了口:“平湖孤剑嘛!这林子里的,当然就是平湖了!”
“平胡?”黄奉孝蹙眉嘟囔了一嘴,方才恍然大悟,“哦,平湖!哎呦,我还以为是胡人的胡呢!”
萧奕云听罢,撇了撇嘴道:“啧,这大南方的,哪里来的胡人啊?”
黄奉孝一听,“嘿嘿”一笑道:“我就那么以为了,本来,我还道这位陈叔叔是个民族英雄呢!”
“民……”萧奕云本想重复一遍,但他后来实在是觉着羞于启齿,于是,只好低声叹了口气,“阿孝,你还真能想!”
“平胡嘛!若不然,我还能怎么想?”黄奉孝翻了翻眼睛,复又说道,“不过,你要说我这想象力吧,那也绝非是浪得虚名!”
杨子陵听了,抿嘴冷笑了两声道:“大白天的趴在石桌上睡着了,一醒来,就说凌云楼塌了,听着,是挺有想象力的!”
“我!”
然而,黄奉孝的这个声音还未落尽,萧奕云便补了一刀:“捉鸡捉不到,竟然说鸡成精了,也就独你一份了!”
“嘿!我……”
蔡寒渊听到这儿,似乎也来了兴致:“我的手只不过是被烫了一下,你却拿着画戟神情戒备,怎么,你该不会以为,那柴火也成精了吧?”
“呃……好啊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你看小爷我……”话至于此,黄奉孝眼珠一转,不由跑到杨子萱的身后蹲了下来,乖巧地帮她敲起了后背,“萱姐,你看看他们啊,都欺负我,一会儿帮我收拾他们一下呗!小孝,定将此恩铭记于心!”
杨子萱闻言,肩膀微微颤了颤,她缓了好半天,方才轻唤了一声:“小孝?”
“欸,小孝在!”黄奉孝见到事情有转机,脸上笑意横生。
杨子陵听罢,下意识地向远处挪了又挪;而萧奕云和蔡寒渊却只是笑着看向他们俩,不动也不作声。
“你知道你做的最有想象力的事情是什么吗?”杨子萱淡淡地说道。
“萱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黄奉孝讨好地回答了她,手上捶背的力道,也被他调得恰到好处。
“呵呵……”杨子萱轻轻一笑,黄奉孝听了,立刻转头看向其余三人,做了个鬼脸。
“其实啊,你最有想象力的事情,就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杨子萱缓缓地说道。
黄奉孝一听,心道:“捶背?很有想象力吗?”
“咳咳,就是啊,你觉着我会帮你的这件事情!”话音一落,黄奉孝手上一僵,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萧奕云和蔡寒渊俱都忍俊不禁。而杨子陵则是偷偷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拍了拍自己的xiong脯,说实话,就在刚刚的那会儿,杨子陵还以为,黄奉孝这是要美梦成真了呢!
一番嬉笑打闹,时间也过去了不少,萧奕云他们随便填了填肚子,便打算起身向密林中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轻微的口哨声,传入了萧奕云的耳朵。萧奕云眉头一蹙,转身看去,正见到了在吹口哨的杨子陵。
“阿陵,怎么了?”萧奕云问道。
杨子陵快步走到他身边,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牛皮纸包裹,默不作声。
萧奕云低头看了看,不由瘪了瘪嘴:“你这……还没吃饱?”
杨子陵尴尬地笑了笑道:“嘿嘿,不是有句话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
萧奕云闻言,眯起眼睛看向了他:“阿陵,你是想和我说,‘饭桶吃饭,越多越好’吧?”说罢,他也不理杨子陵,抬脚便向密林中走去了。
杨子陵见了,眼睛猛地一睁,不由有些焦急地跟了上去:“欸,别走啊!反正剩下的你也吃不了,还不如给我呢!省的浪费!”
萧奕云听了,翻了翻眼睛,挥起了那张牛皮纸。此时,它已经全部平摊开来,里面显然是空无一物了。
“欸?不能啊!我没见你吃几口啊!”杨子陵惊讶地说道。
萧奕云背对着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缓声说道:“我根本就没带几块儿,午饭太好吃了,就多吃了一些,现在还不怎么饿呢!”
“啊?”杨子陵一听,面上不禁惨然一片。
萧奕云听着他那有些悲凉的叫声,笑着摇了摇头道:“明天我一早去问问师傅,若她允了,便带你们去她那里蹭一顿,也让你们吃点儿好的!”
“此话当真?”杨子陵听罢,脚下生风,连忙走到了萧奕云的身边。
萧奕云笑着打量了他一番,抿了抿嘴道:“还是这招好使!”说罢,他又再度向前走了开去。
杨子陵见状,叹了口气道:“原来又是耍我的啊?”
“也没有,此事总要我问过了才行!”萧奕云走着走着,忽然抛回来了一句,“她若不同意,那可就不怪我喽!”
杨子陵闻言,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搭在萧奕云的肩上拍了拍:“嘿嘿,阿云,还是你够意思!”
萧奕云转头瞄了一眼他的手,颇为嫌弃地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都是油!”
杨子陵笑了笑,也不动作,口中淡然道:“没事没事,我都清理过了!”
萧奕云听了,转头又看了一眼,只见他手指上依旧隐隐反着星光,不禁撇了撇嘴道:“你怎么清理的?怎么好像还湿乎乎的?”
“我舔的啊!”
“噗!”杨子陵说话的时候,语气甚是得意,可听在萧奕云的耳朵里,他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萧奕云他们五小穿密林而过,其间自是少不了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的轶事,萧奕云从小便和他们相熟,这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显然是不可能了。
“欸?阿云,我们在山道口看星星不是挺好吗?非走进这密林里来做什么?”黄奉孝双手拉着萧奕云的胳膊,颇为警惕地望向黑漆漆的树林。他不知道这林子究竟有多大,也不晓得这里面都有些什么,所以,他很担心一会儿忽然窜出什么东西来袭击他们。
萧奕云抬手打掉他的那一双手,撇了撇嘴道:“这里是武陵剑宗,又不是南疆莫笑林,你怕个什么劲儿啊!”
黄奉孝一边委屈地揉着手,一边嘟囔了起来:“阿陵不是说,有备无患嘛……”
“你这叫有备无患?”杨子陵听罢,连忙开口道,“那你跟我说说,你的‘备’在哪儿呢?”
黄奉孝转头看向落在他身边的萧奕云,伸手指了指道:“阿云,就是我的‘备’!”
杨子陵一听,不由翻了翻眼睛:“阿云是你的‘备’?依我看,是你想拉阿云当垫背的还差不多!”
萧奕云闻言,立刻转头看向黄奉孝道:“阿孝,你可千万别拉我当垫背的,我怕兜不住你!”说话间,他伸手拍了拍杨子陵的肩膀,满脸笑容地说道,“在我看来,这做垫背的人选,当属阿陵最合适,你看他人高马大,吃得又多,垫着一定舒服!”
话音落尽,萧奕云猛然跳开,快步向前闪去,等到杨子陵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得很远了。
杨子陵伸手指着萧奕云的背影,张口喝道:“好啊,阿云!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这么对我!你给我站住!”杨子陵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快步追了过去。
两股劲风袭来,黄奉孝微一哆嗦,方才发现,萧奕云和杨子陵已然跑到前面去了。他转头望了一眼那看起来略有一点儿阴森树林,急声说道:“欸,你们等等我啊!别丢下我一个人!”
萧奕云他们三人吵吵打打,好不热闹。蔡寒渊生性喜爱宁静,吵闹虽非他之所愿,但当他见到这番情景的时候,还是开心地笑了起来,或许这便是老友的感觉吧!
“萱姐,我似是很久都没有见过阿云他们像这样一般玩闹了!”蔡寒渊笑着笑着,忽然叹了口气。
落在他身边的杨子萱侧头看向他,有些莫名地说道:“我记着,小渊不喜欢吵闹的。”
蔡寒渊听罢,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开心,他笑了笑,缓缓地点了点头:“萱姐,倒是记得清。”
“怎么会记不得?”杨子萱笑着瞄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小时候,他们三个一玩闹起来,就总想拉着你,可你就像块儿……”话至于此,杨子萱轻轻咽了一口,只是微微笑了笑,却并没有把那个词讲出来,“每次还不都是把我请出来后,才能拉着你一块儿玩?”
“萱姐,我就真的像块儿木头?”蔡寒渊闻言,不禁有些无奈。
杨子萱发现他满脸的苦相,不由掩起了嘴:“呵呵,小渊,这可是小孝说的,要怨,你也得怨他啊!”说话间,她抬手指向了那正在打闹的三人,语气很是耐人寻味。
蔡寒渊听罢,弯了弯嘴角道:“萱姐,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这一招,怕是不好使喽!”
“也是啊,只有他们三个,还像小孩子一样……”杨子萱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
蔡寒渊转头看向她,发现她正望着那三人,怔怔出神,不由也顺着她的方向,将自己的目光投了过去。此时,杨子陵和黄奉孝似乎正在相互斗嘴,而萧奕云则落在一旁添油加醋,那三人顺理成章地映入了他的眼帘,然而,他的心中却很清楚,其实,在杨子萱的眼中,只有那三人当中的一位。
一边打打闹闹,一边说笑逗乐,萧奕云他们五人走了没一会儿,便隐约见到了一汪平静的湖水。此时,天空星辰已然尽显峥嵘,银光星斗汇聚成河,倒影在湖水中,恰如另一片星空。
见到如此情景,黄奉孝本想大声感叹一番,然而,一只突如其来的手,却将他的嘴给捂住了。
黄奉孝见状,正欲挣扎,可当他看清那来人的相貌时,不禁又暗暗松了口气。
萧奕云眯起眼睛,望向前方,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黄奉孝向着萧奕云目光的落点看了一眼,方才微微颔首。
萧奕云看到这里,不禁松开了手,转头冲其余三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蔡寒渊微微蹙起眉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萧奕云轻轻扬了扬脖子,却没有说话。蔡寒渊寻迹望去,但见得一个人影正在湖边舞剑。那剑很直,一招刺出去,破空而过,丝毫不拖泥带水。那剑又很柔,收剑之时百转千回,虽不花哨,但却暗藏玄机。
“是……他?”蔡寒渊问了一句,声音很小,只有萧奕云能够听见。
萧奕云眼睛转了转,方才点了点头:“当不会是别人。”
“你见过他吗?”蔡寒渊复问。
萧奕云摇了摇头:“没有,但……”说话间,他指向那正在往回收的长剑,“你有没有感觉到,那剑在往回收的时候,每一转都有着一股气息叩在心上?”
蔡寒渊闻言,再度望向那人,盯盯地看了半晌,不由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唰……唰……”剑身破空之声愈发明显,隐约间,蔡寒渊仿佛能够感受到那把剑的轨迹。一抹冷意泛上心头,伴着幽幽的剑鸣声,蔡寒渊好像听到了一段极其诡异的乐曲。
那曲子很单调,但听起来并不乏味,就连其中透出的孤独,也没有渲染出任何悲凉的气息。这是一首平静而孤独的乐曲,少了喧嚣,却也没有凄楚,换而言之,似乎唯有“孤傲”二字,可将其形容。
“你是说……那曲子里的孤傲吗?”蔡寒渊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说道。
萧奕云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哦?这是首剑曲吗?”说话间,他闭起双眼微微体会了一下,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若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如此单调的声音,竟是首曲子!嗯,就是这种感觉,孤傲!”
话音一落,站在萧奕云身旁的黄奉孝,抬手挠了挠脑袋道:“嘶……我连剑声都听不到,你们……还能听出曲儿来?”
杨子陵一听,笑着拍了拍黄奉孝的肩膀:“你若能听得出来,阿云和阿渊还用得着想那么半天吗?”
黄奉孝听罢,转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怎么,莫非你听出来了?”
杨子陵眼中神色一闪,倒是没有回答他。
黄奉孝见状,眯起眼睛,怪笑了一声道:“阿陵,你我也就是半斤对八两,差不了多少!”
“剑曲停了!”一个声音传来,却是在黄奉孝说完那句话后,落在他身边的萧奕云发出的声音。萧奕云缓缓睁开眼,只见那人将长剑直直收入剑鞘,复又脚尖轻轻点地,跳入湖中,抹出了几点涟漪后,消失在了平湖的另一头。
“连御剑都不用?”黄奉孝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一切,不由失声叫道。
“轻功不错的人,自是不用御剑,也可借湖水之力,飞身而起。”蔡寒渊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萧奕云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时,落在旁边的杨子陵,忽然插言道:“阿云,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后悔?”萧奕云转头看了他一下,不禁笑了,“我当然不后悔了!”
“怎么?莫非你师傅也这么厉害?”杨子陵听罢,眼睛猛然一睁,心中很是惊讶。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杨子萱,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小陵,你还真是少见多怪!”
“我?”杨子陵不解地问道,“怎么少见多怪了?”
杨子萱听罢,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道:“你没听小渊说,轻功不错的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吗?”
“啊,听到了啊!”杨子陵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点头说道。
杨子萱见他依旧一副不甚理解的样子,不由有些懒得说话了。
萧奕云见状,倒是好心补了一句:“萱姐的意思是想说,像这种事情,如我三叔那般的人,也能够做得到!”
“哦,我懂了!”杨子陵闻言,眼前一亮,不禁恍然大悟。
而杨子萱和蔡寒渊听了,则是有些忍俊不禁。
至于黄奉孝,他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萧奕云见状,不由出言相询:“阿孝,你在想什么呢?”
黄奉孝听了,面上一顿,方才回过神来:“哦,我在想啊!此人究竟是谁?”
话音一落,萧奕云嘴|巴微张,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盯了黄奉孝半晌,深深地叹了口气,便走向平湖去了。
蔡寒渊和杨子萱见到,自然是尾随其后出了林子。
杨子陵转头看了黄奉孝一眼,伸手点了点他,连连摇头,似是感慨万千。
黄奉孝见他并没有离自己而去,于是连忙问道:“阿陵,他们……这是怎么了?我确实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啊!”
杨子陵听罢,轻笑了一声道:“看来,我这半斤,比你那八两可沉多了!”说完,他也不理黄奉孝,转身便离开了。
黄奉孝望着诸人的背影,大喝一声道:“他究竟是谁啊?”
场间安静了半晌,众人停下脚步,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回来道:“平湖孤剑陈衡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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