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缘之爱上地老天荒 第九章

他还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一次放学，母亲还没有来接他，他便一个人坐在学校门口等母亲来。这时候另一个小朋友的父母都来了，那小朋友的父亲非要亲亲他，而小朋友却飞快的跑到母亲面前，摇着母亲的手臂委屈的喊着：不要爸爸亲，爸爸的胡子扎的我好疼！

他望着小朋友一家人走远之后，便捡来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张脸，然后画上了胡子，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张脸和那些胡子都是爸爸的。后来母亲来了，他就指着地上的那幅画问母亲：妈妈，妈妈，爸爸的胡子是那样的么？扎人也疼么？

眼前依然是熙熙攘攘的街景，头顶依然是那颗毫不吝啬的太阳，现实中他依然没有得到过父爱。不论是伟大、虚伪、残忍、冷漠还是渺小的父爱他都没有得到过。

当睿豪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施嘉华便打来了电话。

“睿豪啊！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给你商量。”

“电话里不行？”

“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到楼下推上电动自行车就去了施嘉华的办公楼。每当他骑着电动自行车，反复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就像是一对约定三生螳螂，而自己就是那只公螳螂，每一世都会不知疲倦地寻找着母螳螂，然后忍着疼痛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周而复始。

他赶到施嘉华办公室的时候太阳已转到了头顶，而施嘉华仍旧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施嘉华长得很“奇怪”，除了“奇怪”这个词适合他，似乎再没有更恰当的了。他的脸型是中间粗两头细的那种苦瓜脸。体型有些臃肿皮肤又白得吓人，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那样，惨白得毫无一丝血色。他的鼻子很大很平，像是受过重击似的软绵绵的塌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唇很厚像是被雪茄烫伤了并且不幸发炎了那样悬浮在下巴上。而他那双眼睛却很小，笑起来几乎看不到眼球。他的眉毛像是那种经历风霜的桑叶，毫无规则。他的额骨很凸眼睛却很凹陷。他的脸蛋却和蚕箔差不多。

而他却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不很端正的大红色领带。脚上套着一双很长很尖的欧版皮鞋，皮鞋擦的透亮，但他这身打扮看起来似乎与他很不般配。看到他就像是看到这城市的形象——被他毁了。

“嘉华哥！你找我什么事？”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施嘉华把一个褐色的信封递给了他，“你点点！”

他接过那个信封，当着施嘉华的面把钱取了出来，他仔细的数了两遍，“嘉华哥！这次的工资怎么比两个月的还高？”

“这算什么？”他说，“你们好好在这工作，以后工资还会涨！”

“谢谢嘉华哥了，”他把钱塞进信封里，“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先不急嘛！”施嘉华急忙伸出了手臂，“我还有个事给你商量呢！”

“那你说吧！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做。”

“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公司员工不太够用，”他望着睿豪皱了皱眉头，“你看能不能让林倩过来兼职，如果你不同意她来，我就再找别人了，不过你放心，冲着你我的感情工资一定不会亏待她。”

“感情”多么诱人的字眼，就像是记忆中的深冬，每个夜晚母亲都会推开卧室的门为自己拉一拉被子；就像是那些数不尽的清晨，母亲总是会很早起来，把饭做好之后才匆匆离开家门；就像是母亲生病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却告诉他出趟远门；就像是自己第一次给母亲买了件衣服，而母亲却抱着自己激动得哭了。“感情”他不知道施嘉华是怎么从嘴里说出来的，自己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怎么可能和一个亿万富翁培养出所谓的感情？

当他听到“感情”那两个字的时候，头顶像是呼呼地飞过了一群乌鸦，光线很弱，几乎看不到乌鸦身上的羽毛，只是透过施嘉华的那双眼帘，却能看清楚整群乌鸦的样子。

“是么？”

“当然啦！”施嘉华说，“这个你放心，工资一定不会亏待她。”

“那好吧！”他冲着施嘉华笑了笑，“我回去给她说一声，看她想不想过来！”

“那就这样吧！”施嘉华盘起胳膊也冲着他笑了笑，“你回去给林倩商量商量，她要是想来你直接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我也好及早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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