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传记） 第九章 水源保卫战(四）

此地天地间一切仿佛都已进入梦乡，万籁俱寂，周围一片宁静，大嘴杨的声音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把中日双方的人都惊醒了，都惊愕而又迷茫地向发声处看去。大嘴杨的声音响亮而又有力，他的声音好像还有股魔力，震的孔那头的鬼子冷汗直流，毕竟，拿在手里的不是鉄坨子，是炸药包，那玩意在手里爆炸，骨头都会被炸散架。

现在，大嘴杨成了断崖上的焦点，成了中日双方关注的中心。

“二，”

大嘴杨洪亮的声音又报出了一个数，距离手榴弹爆炸不足两秒了，突然，孔的那头松懈了，鬼子在大嘴杨敲丧钟般的声音中精神崩溃，撒手了。

感觉孔的那头松了，大嘴杨借势把手榴弹往洞里用力一顶，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向边上一个坑里跃去，本来他打算塞三四个手榴弹进去的，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他刚刚在坑道里躲好，“轰”地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一阵石屑乱飞，中间还夹杂着残肢断腿。

爆炸刚过，大嘴杨从坑道里爬起来从鬼子的洞子里走去，他还要在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露网之鱼。

洞子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大嘴杨捡起一根干树枝，用火柴点燃当火把，在洞里子搜寻起来。爆炸过后的洞子里一片狼藉，石屑灰土里面掺杂着血肉，火药味里面夹杂着血腥味。

这个洞子不大，五六米深，洞里还有两个血肉模糊的鬼子，大嘴杨朝那两个鬼子身上踢了两脚，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嘴杨正准备转身回去，突然，一个没有死断气的鬼子从黑暗中跳出来，一把抱住大嘴杨，张嘴一口狠狠地咬在大嘴杨的肩膀上，差点把他肩膀上的一块肉咬下来。大嘴杨受到这突然袭击，背上又吊着一个鬼子，脚下一软，向后倒去，“嘭”地一声，大嘴杨和鬼子共同倒地，那个鬼子被倒下来的大嘴杨砸的“哇”地一声大叫，不过，紧抱大嘴杨的双手并未松开，嘴巴松开一下后，又向大嘴杨肩上的另一个地方咬去。大嘴杨急了，手肘尽力向后猛击，那鬼子腰间的几根肋骨被大嘴杨击断，发出轻微的骨骼断裂声，那鬼子虽然受到大嘴杨的狠击，嘴上却不松劲，反而咬的更用力了。两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大嘴杨却始终无法摆脱他，那鬼子就像块牛皮糖，粘上了就甩不掉。

正当两人僵持着，洞外响起了脚步声，那是大嘴杨一起守水的另两个战友，他们见前面发生爆炸后，赶过来查看情况，寻找大嘴杨。大嘴杨一时吃不准是自己的战友还是鬼子进来，不敢大声叫，但一旁掉落在地上的火把虽然不太光亮，也能让人看清洞里的情况，那两个远征军战士看见正在纠缠中的大嘴杨和鬼子，两忙赶过来，想分开两人，但鬼子抱的太紧，两手就像生铁浇铸在大嘴杨身上，“狗日的小鬼子，够狠的啊。”两人不再费力去分了，而是从腰间取出随身匕首，直接把鬼子的两条胳膊从身上卸了下来。那鬼子本已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了，只是用尽最后的气力来袭击大嘴杨，在大嘴杨的连番重击下早已气绝身亡了，只不过死前的姿势一直保留着。

鬼子的胳膊虽然卸下来了，可是咬在大嘴杨肩膀上的嘴要弄开也得费一番功夫，鬼子的牙齿已经深深地咬进了大嘴杨的肩膀里。两人把手伸进鬼子的嘴里，脚抵脚地用力往两边掰，鬼子的嘴也像生铁浇铸的一样，咬在肩膀上纹丝不动。两人改变方法，从地上捡起一些石块，一块块地塞进去，一点点地把鬼子的嘴涨开，鬼子满嘴的牙齿被他们尽数敲落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鬼子的嘴撬开。

大嘴杨从地上爬起来，肩膀上鲜血直流，咬痕深可见骨，连军服都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大嘴杨看了一下肩上的伤，把军帽从地上捡起来戴在头上，把洞里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洞里的鬼子都死了后，带着两个战友返回了老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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