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传记） 第八章 再战老榕树（三）

漫天的黑幕渐渐褪去，天色越来越明朗。一轮红日在群山中喷薄欲出，把整个天空都染的红彤彤的，几只飞鸟绕着太阳飞来飞去，白蒙蒙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山区，山顶的片片绿色就像海浪中的一叶叶孤舟，时隐时现，整个野人山区一片祥和、宁静的景象。

在老榕树的后面，几缕袅袅炊烟缓缓升起，那是炊事班的几个炊事员在忙着烧水做饭，勤劳的炊事班长王老头一早就起来了。战友们都在拼死浴血奋战，他们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战友们吃好吃饱。

三个女兵早早起来，给受伤的战士检查换药完毕，就来到树后的一个小山泉边梳洗起来，尤其是爱美的朱亚丽，在水边洗了一遍又一遍。在到处都是爷们的军营里添上几个女兵，那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有了这几个女兵，那些硬梆梆的汉子干活打仗都格外带劲。

“我说朱大小姐，你洗完了吗？我来提些水。”老王头提着个木桶站在朱亚丽身后，朱亚丽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走开去。

“鸿宇，看看你的伤。”李姗雪款款走到段鸿宇身边，轻轻说道。

“我的伤都好了，你看，都结疤了。”段鸿宇撸起衣袖，让李姗雪看看他手上的伤痕，在峡谷中所受的伤经过几天的时间后都已结了褐色的疤，那是在痊愈的迹象。“有你的精心照顾，它不好都不行。”段鸿宇半开玩笑半感激地说道。

“你倒越来越会耍贫嘴了。”听见段鸿宇那么说，李姗雪脸一红，嗔道，不过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

吃过早饭，渡边又盯着老榕树细看起来，‘昨天一天都是徒劳无功，今天得仔细筹画筹画，一举拿下支那人。’他一手捋着他那两撇小胡子，转动着他的两个小眼珠，一边想着鬼主意。

看了半晌，紧蹙的眉头渐渐展开，嘴角有浮现出他特有的阴笑，看来，他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井上，山田，石原，等我令下，你们就带着你们的部队朝老榕树攻击。佐佐木，你去挑选三十名武士，整个部队的人你都可以挑选，组成一个突击队，我另有用处。”

“嗨。”井上，山田，石原和佐佐木领命道，几人分开准备去了。

“大佐阁下，三十名武士我已经挑选完毕。”佐佐木挑选完突击队员，回到渡边那里复命。

“哟西，很好，”渡边把那三十名突击队员检阅了一遍，边看边说道，”你们都是帝国的精英，天皇陛下的武士，今天，你们将在消灭这群支那人的战斗中发挥重要作用，用你们英勇的行动去向天皇陛下证明，你们无愧于帝国武士的称号。”

“佐佐木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组织一支突击队吗？”渡边转过头来对佐佐木问道。

“大佐阁下，我不清楚，不过大佐阁下肯定另有奇谋。”

“你看见断崖边上那些灌木丛了吗？”渡边指着断崖边上一溜断断续续一直延续到老榕树下的灌木丛说道，“等下我让山田，井上，石原他们猛攻支那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带领突击队员趁机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潜行过去，一直到老榕树后面，打支那人一个措手不及。我想，在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一支我们的部队，他们该是怎样的慌张，然后我们再前后夹击，一举消灭支那人。用支那人老祖宗孙子的话说，这叫以正兵胜，以奇兵合，正奇结合，攻无不克，哈哈，今天我就用支那人的战术来消灭这帮支那人。”渡边面带阴笑地说道。

“大佐阁下高见。”佐佐木夸道，不知道他是真心佩服渡边的战术安排还是在溜须拍马，阿弥奉承。

“佐佐木君，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带突击队吗？”

“还请大佐阁下明示。”

“现在支那人都用上了自动武器冲锋枪，火力比我们强了，我们要避敌之长，扬已之长，发挥我们近战拼刺的优势，不和支那人展开近距离的枪战。在你和石原，井上，山田他们之间，你的拼刺技术和空手道是最好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嗨，属下一定不负所望。”

石原，井上，山田正在一边等着命令，渡边又对老榕树看了看，感觉一切准备就绪了，拔出指挥刀一扬，“攻击。”

石原，山田，井上带着他们的部队分别从上中下三路对老榕树发起攻击，在进到离老榕树三十到五十米处时，地面放满了空罐头盒，刺条，由树藤那成的鹿砦等障碍物，地面上还埋设了许多竹签子，这些东西在平时根本就不能构成麻烦，但现在鬼子却没有多少工夫来清理他们，远征军的官兵们不会让他们轻易地把这些东西清楚掉的，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东西现在也对鬼子造成了一些小麻烦，几个鬼子一不小心，被竹签子扎破了脚底，另几个鬼子在卧倒射击时被地面的竹签子扎伤了胸部。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再往前冲，渡边叫他们进攻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吸引远征军的注意力，并没指望着他们这时能攻破远征军的阵地。

在石原他们发动进攻大约半小时后，佐佐木带着他们突击队员借着地势的掩护运动到灌木带边，灌木只有半人高，要想不被发现地到达老榕树下，所有的突击队员都必须爬着匍匐前进。

佐佐木亲自上前开路，灌木从里荆棘丛生，在前面的人必须用刀砍出一条路来。佐佐木一手拿着他的指挥刀，一边向前爬行一边把挡路的灌木齐根砍掉，他得砍的桩子留的越短越好，留长了对爬行有影响。佐佐木右手拿着指挥刀，奋力地朝一根拇指粗的灌木砍去，却发现刀身受边上其它灌木的限制，根本挥舞不开，用不上力，他只能用力在那灌木根上来回拉动，就像扯锯一样，但比锯子的效率要差很多，一根手指粗的灌木足足花了他十来分钟才砍断，手臂也酸痛的抬不起来了。“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啊？”佐佐木站起来，往营地走去，他得找工兵要把锯子过来。

佐佐木找来一把锯子，沿路向前锯去，但刚锯了五十米远的距离，胳膊就疼的像要断掉一样。佐佐木把锯子交给后面的鬼子，轮班换着往前锯。

这样向前锯了几百米，花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简直像是蜗牛爬的。不过这也没办法，欲速则不达嘛，站起来跑固然快，但那样就打不成突袭的效果了。

一个士兵拿着锯子正费力地锯着一颗小树时，突然一条眼镜蛇从草丛里窜出来，在他的手上咬了两个血孔，很快他的手就变的紫黑了。佐佐木看了看那个鬼子，打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现在这种场合，只能要他自己往回转，其他人继续前进，现在，在佐佐木的心里，任务比人命重要，只要能完成任务，哪怕突击队的人死完了也只得。